“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云溪沉吟许久,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出口中。以Grantham的态度来看,她绝不可能是当初被父母故意遗弃在路边的弃儿,为什么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被冷家捡了回去?
退一步想,万一,当初风雨交加的晚上,冷国翼没有开车经过,她会是什么结果?
淋雨后高烧不下,病死路口?还是被农村乡下妇女偶然接回家,成为地地道道的农村娃?
Grantham却像是被她这话一窒,忽而绝望忧伤地望着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云溪愣了一瞬,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她丢失的时候,他不过是个破小孩罢了,关他什么事?
“你应该听水牧莲那丫头说过,我母亲是十多年前才改嫁的。”Grantham垂了垂眼帘,苦涩的闭上双眼。
云溪想了想,的确,此前,在她受枪伤住院的时候,曾经给水牧莲九连环玩的时候,她说过,Grantham与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她妈妈十年前才嫁给她爸爸的。以前一直住在欧洲,后来多住在美国。
“母亲改嫁之前,有一段时间,只有我能和她接触,那个时候,她在神经科整整就诊了三年……”他忽然顿住,眼前似是还能回忆起当时母亲撕心裂肺,死劲怕打墙面的样子。
那个时候,别说是外人,就是父亲,母亲也拒不见面。唯有他,她会扣着他的双手,哽咽地瞪着他的眼睛:“Grantham,妈妈对不起你妹妹,也对不起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是的,其实,她没有对不起他,最对不起人的,其实是他!
是他弄丢了妹妹,也是他,逼得母亲这样发疯,彻底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云溪看着Grantham浑身颤抖,看着他嘴唇泛白,看着他颤栗得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忽然觉得,当初的事情于她来说是个坎坷,于他来说,亦是一个噩梦。
峤子墨目光一深,静静地桌底下,握紧云溪的手心,亲自给Grantham倒了一杯水,推了过去。
房间里,忽然静得,仿佛日光落进来都带着无声的压抑与痛苦……。
终于,Grantham再次睁开眼,只是,这一次,他望着云溪的眼神,满是忏悔与悲哀……
“母亲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后来经历变故,辗转遇上父亲,回到欧洲结婚。虽然欧洲皇室对外国人并不太感冒,但是父亲态度坚决,家族里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母亲也知道别人潜意识里看不起她,觉得她是现代版麻雀变凤奎,所以格外自立自强,外交事宜也逐步开始学习,想尽一切办法融入那个环境。我出生的时候,父亲高兴得让家族所有人都来参加聚会,报纸上都刊登了各种头条,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母亲简直是获得了上帝的宠爱才能拥有这么完美的婚姻。”
如果,真是这般夫唱妇随,何以最后精神失常?
云溪静静地往后一靠,眼中透出一抹深意,却是没有开口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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