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身血污的一行人到了村里,就被见到的族人宣扬了开。
待到他们进了元锦安的门,族长已匆匆赶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
岳嬴对他拱了拱手:“我们那寨子里有人作乱,他们屠杀了我手下的兄弟,打算自立为王……此番我下山来,便是为了报信。”
族长一听,脸色都白了:“是在那座山中?”
元锦安也有些慌乱:“那后山不是有钱朝奉的人在?他们怎能做得了乱。”
钱英等人闻言,也都上前:“师傅如今不在山上,我等也不知那里竟生了那么大的乱子……”
而且他们习武资质不及钱宇,即便提前知道了,要对上他们,也没什么胜算。
族长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立刻就急得团团转。
内院里的元令辰同样着急,但她显然比族长镇定许多。
她看着进来报信的陈氏,沉声道:“明日便是交岁赋的日子,此时各家家里都堆着满仓的粮,他们若真要下山,极有可能会在日落前就来,恐怕已是在路上。”
“是啊,要自立为王,必定是要招兵买马,他们没那银钱买粮草,极有可能会下山来抢。”
真到了收岁赋时,那样多的米粮和布帛,是需大量军马押送的,他们不敢打军队的主意,但必定会赶在交岁赋之前,进村劫掠一番。
陈氏一想到此,便觉得脊背发凉:“如今钱朝奉也不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元令辰暗中问系统:“钱洄行到何处了?”
“他已到了靖王封地,若全速往回赶,只需大半个时辰……”
元令辰一听,心里就有了数:“祖母,还需去提醒族长一番,不能让那些人下山……”
这时已长大了不少的禾山巴着她的腿,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她便猜到,它也想上山相助。
“祖母,叫禾山一并过去吧,有它在,也能保护族人安全。”
“这可不行,禾山的实力若是泄露出去,就给了吕氏攻讦我们的机会。”
“祖母放心,这事我已想好了对策,此番吕氏不出头还罢了,若真敢拿禾山说事,我便要她自食恶果。”
吕氏屡次作妖,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已不打算再姑息了。
她的话陈氏哪里会怀疑:“那便叫禾山去吧。”
若要将那些人挡在山上,必是要派一些成年的男子去抵挡,可人若是这样过去,势必会有伤亡。
这些人可都是各家的劳力,哪怕损失一个,都会对全家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到了下回,若有人家交不出岁赋,那就成了全族的负担。
另外,万一那群人真的下了山,那就如狼入了羊群,整个家族都会面临一场灾祸。
这样的节骨眼,也不能再将禾山藏着掖着了。
陈氏去了外院,将那些人可能会马上就下山的猜测一说,族长十分重视:“事不宜迟,我马上召集族人,让各家都派人上山抵御。”
没一会儿,便听着全村各处都响起了急促的锣声,族中各家都派了人,往后山方向去了。
便是元锦安都不例外。
元令辰正抱着禾山叮嘱着:“你此番跟着祖父上山,定要好生护着他,若有余力,再照看一下我那几位伯父……”
这边说完,又对着元锦安交待了一番。
正要出门,见着刚来他们家的几个老丈,整齐地站在门口:“这样以身涉险的事,怎能让主家亲去?不如让我等代劳……”
元锦安自是摆手:“有禾山在,我也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并无太大危险。”
“听闻山上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如何也不能让您上山,不如叫我去吧。”
这些人俱是和元锦安差不多的年岁,其中有一个比他略年轻些,见着元锦安推辞,便劈手抢了他手中的家伙,三步并两步地走了。
“哎……这……”元锦安想伸手去拦,却被元令辰拉住。
她一边给禾山使了眼色,见着禾山撒开腿跟了上去,才对元锦安道:“祖父,此番他愿替您涉险,若是平安归来,我们便保他此后半生衣食无忧……”
她这话是对着元锦安说,也是对着其他人,趁此机会立一个典范,让他们知道,忠心的人她必不会亏待了去。
当然其中也有她的私心,毕竟刀剑无眼,哪怕有禾山在,也不能保证没有万一,若真有个万一,她也不希望那个人是她的至亲。
元锦安想想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还得追上去,和励之他们几个通声气,让他们离着禾山别太远了……”
“伯父们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他们是知道禾山的厉害的,见着它一同上去了,自发地就会往它边上去,而且,伯父们兄弟情深的,本也不是那等各自为战的,几个人互相照看,应当出不了大岔子。”
再有半个时辰,钱洄便能回来了,有他在,再多的人都是不怕的。
元锦安这才放心了,此时上山的人已是和那群人对上了。
当先挡在前面的便是钱洄的几个徒弟,因着修习了精神力功法,那些人出的招在他们眼里都像是被放慢了一样,几乎无人能是他们一合之敌。
这时后面的族人还未有任何压力。
只钱英几人功力还不够深厚,没一会就力有不逮了。
有越来越多的人突破了重围,对上了并无太多武力的元家人。
这些人都是见了血的,杀起人也没有元家人那样束手束脚,刀刀都不留情,十分凶悍。
而元家人哪里经历过这些?多是畏首畏尾,甚至还有抱头鼠窜的。
就在节节败退时,自人群中窜出一个灵活的身影,如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一片哀嚎。
原本背靠着立在一处的元励之四兄弟,见状大喜:“那是禾山啊……我们快过去,离着它近些。”
禾山大发神威,那些人不明所以,不敢贸然向前,一下子陷入了混乱,这就给了族人们喘息的机会。
一直等到钱洄回来,山林中已是遍地的尸首,而族人们大多还全须全尾地站着,并无太大的伤亡。
直到将那些人全都解决,钱洄先带着禾山离开了。
那些未受伤的族人,留下来清理那些人的尸首。
见着他们脖子上碗口般大的咬痕,俱是倒吸口凉气:“这都是锦安叔家的禾山干的啊?这么多人,竟有三成人是死于它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