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酣浓,傅泽芝很快入眠,可折腾了一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梦见各种各样被越昭揭穿身份的情景。天刚刚破晓,便被房间后面那树上的蝉鸣声吵醒了。
她摸索着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湿身,叹了一口气呆坐着,心中暗想:自从转世轮回来到这武陵王朝后,每一天都在说谎,以前还有些紧张,现在已经习惯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地地道道的江湖女骗子,什么时候才能向越昭表明自己的身份呢?现在肯定不行,以后也难说,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猛然惊觉昨晚是与越昭睡在一起的,可此时越昭已不在身边,赶紧下床,正准备开门时,却听见屋外有两人在低声交谈,仔细一听,却是越昭与阿齐。她忙将推门的手缩了回来,将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听了下去。
“这芙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公子可知?”
“我也猜不透,但昨晚见他身中迷香竟无异样,要么就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要么就是对江湖中事一无所知,看他身子骨这么瘦弱,我想不会是江湖中人。”
“可公子说前日他被打成那样昨日就恢复如常,难道他竟然不会一点内功么?公子不是说过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么?这也太奇了罢?”
“我也觉得奇怪,兴许真的是他自己配的药起了作用罢!若真是这样,日后我定要向他讨要这药方,这对我武陵士兵有极大的好处!”
“公子说的是,可眼前这芙公子怎么办?真的要与公子同行?”
“呵,你是希望把敌人留在明处还是暗处?若真是那人特意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应,这样做太明显了些,前日我若不在客栈中救他,他就不会得手。我与钟诚一道彻查连青云一案对那人又构不成威胁,我查过连青云与那人无甚交集,他不会蠢到这种时候来自找麻烦,应该不是他派来的。”
“可公子明知道这芙公子是在说谎,还是要让他一起去查连青云的案子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但我的直觉告诉他不是坏人,或许他对我们也不是很信任罢,我们也不是在骗他吗?无妨,若他真是那人派来的江湖高手,昨晚这么好的时机为何不动手?且昨晚我刻意要他与我同寝,就是要试探他。但我起床三次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还特意探过他的鼻息,全然不是装出来的,倒觉得他对我非常的信任,这倒让我有些惭愧。或许真像他说的家道中落,来这里又举目无亲,才认识我几天,也不可能对我们推心置腹罢!但我内心深处是相信他的,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放心罢!”突然,越昭说话的声音减小,凑在阿齐耳边低语了几句,傅泽芝纵使耳力再好也听不分明了。
她此时手心已被冷汗浸湿。
还以为自己已将越昭骗倒,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昨夜若自己真的去试探他的话,今日自己便见不到他了。
傅泽芝心中又非常感又无任何异样,便说道:“大哥,小弟以前一直呆在穷乡僻壤之地,未曾见过世面,常听到过皇城的人说起,崇天府周围的州县风景迷人,若不去看上一看,怎称得上风雅之士?现在小弟到了这里,心便痒痒了,他日回乡,旁人问起,我若说不上来,且不让人笑话?今日多谢大哥成全小弟,哈哈!”
越昭没有答话,只是浅浅一笑,继续走着。
傅泽芝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自讽道:“芙弟我是不入流的俗人,哪像大哥,长得好看,武功又好,见惯了皇城的繁华,定是瞧不上这山野之气。”
越昭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道:“大哥只是担心阿齐办完事寻不到我们,不过反正都是要去珑琪县,迟一些便迟一些吧,若是他先到了,定会等我们的。我也难得出来,就陪芙弟一起做个风雅之士罢!”说完两人会心一笑。
果然,到了一里处,左手边当真有一条小路,傅泽芝与越昭一前一后地走上了小路。傅泽芝在前,她故意行得缓慢,就是要让那跟踪的人露出马脚。她将越昭留在身后,心道:如此明显的跟踪,他总该发觉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