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当我冲出小酒吧的时候,她们俩已经打上车了。
此时正是高峰时期,尤其是景点周围更是打不着车。路旁恰好停着一脸三轮助力车,我一头扎进去对着开车的大哥说:“给我追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坐进去才发现,开车的大哥满头银发有五十多岁,而且一条腿已经截肢了。看到他这样,我又默默的下了车说:“大哥,抱歉,没看到。”
大哥北方口音,见我盯着他的腿看了一下不满地说:“咋了大兄弟,歧视残疾人?”
看到栋哥乘坐的出租车正在等红灯,再不跟上就来不及了,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着急要追前面的那辆车,看您这样,我怕不赶趟。”
大哥一听来气了:“哎呀卧槽,大爷我最看不惯人小看我,上车,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城市小跑车。”
我迟疑了一下,大哥横声说:“瞅啥,上车啊,再墨迹,你媳妇就跟人跑了。”
看周围也没别的车,没办法,只好将信将疑地坐上去。
还没坐好,大哥轰一声油门到底,那加速度差点把我甩出去。大哥在人群中见缝插针,一边开还一边和我扯闲:“大兄弟,刚才和那个白胖子出去的大姑娘是你媳妇?”
我紧扒着车门说:“你认识?”
“认识,妈的,就是刚才那个白胖子嫌我车破,死活不坐。要不大爷腿脚不灵,真想摔他俩耳光。”
看到渐行渐远的出租车,我也没功夫和他解释,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大哥说:“咱不说别的,只要你追的上,都是你的辛苦费。”
大哥撇了一眼说:“大兄弟讲究人,到位。知道你大哥腿怎么没的吗?就是当年赛车撞断的。今天算你走远,爷们我号称三蹦子车神,不是和你吹,就这个城市里追辆出租车跟玩似的。”
吹牛谁不会,上嘴唇碰下嘴唇,我当然不信了。可那位大哥叼起一根烟以后,居然像换了一个人,刚才还是见缝插针,下一刻直接把车开进机动车道,开始横冲直撞。这哪是车神,这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也是因为市区较堵,三蹦子灵活,加上司机大哥疯狂的驾驶水平,真让我们给追上了。因为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情况,根本不敢打草惊蛇,就躲在小车厢里。途中给栋哥打了一个电话,丫居然关机了。
害怕惊动那个女孩,我让大哥慢点,大哥居然说:“就知道你想捉奸在床,放心,你根本没有我懂怎么跟踪。”说完,大哥一拧油门,故意超过出租车,在人家前面嘚瑟。
就这样追了一路,那个女孩带着栋哥停到了一片老城区,到处都是充满年代感的老房子。
付了车费,大哥很高兴,居然还问我顾不顾打手,我婉言谢拒了。
沿着小河边一条细窄的小路跟了上去,因为此处灯光昏暗,倒是非常利于隐藏。没走几步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路边都是些装饰精美的小客栈。女孩挽着栋哥拐进去其中一户。
我问小菌人:“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感觉不出来吗?”
小菌人摇摇头说:“这个真的不知道,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危险,但是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大惊:“难不成是妖?”
小菌人说:“也不像妖,如果是妖,应该有妖气。”
我纳闷:“既不是妖,也不是鬼,那会是什么东西?”
看他们进去以后,我也决定跟上看看。走进客栈发现真的装饰非常精美,古色古香充满韵味。
客栈前台只有一个老太太站着,看她的年级没有九十也差不多了,牙齿已经全部掉光了,脸上全是皱纹,佝偻着身体。我心说这么漂亮的客栈也不请个年轻貌美的店员,这也太不协调了吧。
老太太见我进来,眯着眼笑了笑说:“孩子,住店呢?”
我含糊地点点头,把身份证和钱顺手放在前台上,然后四处打量着周围想要找到什么异样。
老太太微笑着回头给我拿了毛巾牙刷连同钥匙放在案桌上,意味深长地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要住?”
就在这时,小菌人忽然在我心里大叫:“主人,快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惊慌,问其缘由,小菌人只是惊恐而急切地重复:“快撤,快点!”
我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可既然小菌人这么惊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收起身份证说:“东西一会拿,我出去买点吃的。”
老太太笑着说:“没事,只要你想住,随时恭候!
我晃晃悠悠往外走,心里还纳闷,这老太太说话颠三倒四什么意思。
小菌人才说:“主人,那个老太太是个妖怪。”
我一惊:“你看错了吧?她怎么会是妖怪。好不容易修炼成妖,不整漂亮点,就变成了老太太?难不成有个老头当年也是搭救过她,现在回来共度夕阳红?别逗了!”
小菌人压着声说:“刚才你没注意到,刚才她给你拿东西的时候,身体根本没有动,只有脑袋转了一个圈。等拿到东西才回过身,这说明咱们进来的时候,她只是回过头,而身子根本没有动过。看她有影子,肯定不是鬼,那就只能是妖了。”
“你感觉到妖气了?”
“刚才我突然想到,像那些几千年的大妖,是可以完全掩盖自己的妖气,我们能力有限感觉不到。因为很少见到,所以刚才没想到。但是我敢肯定,就老太婆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就算不是妖,也是和那些大妖同样恐怖的存在。”
一番话惊出我一脑门冷汗,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婆,只见她此时正背着身。仿佛知道我在看她,居然一点都避讳,而是脑袋转了一个圈,笑着看了我一眼,开始说话了:“这里不是你等有微末道行的凡夫俗子能撒野的地方,速速离去吧,留你一条性命。”说完,脑袋居然从另一个方向转回去了。
恐怖是恐怖,可知道这些,那说明栋哥的处境就更遭了。我摸着鲁班尺就想动手,小菌人极力阻止:“主人快退,你根本不是她的对头。她不知道你是灵官,如若发现,你性命难保。你要相信我!”
我平息了自己怒火,慢慢退出客栈。经历地府一劫,我懂得了控制自己心绪。
酆都大帝虽然把我的身份昭告三界,但那是为了我以后行事方便,绝不可能告诉厉鬼和妖魔,否则那不是给我树敌吗?
出来客栈,小菌人后怕地说:“还好你未曾显露身份,否则她要知道你是神职,以防暴露,绝不会留你活口。她估计以为你不过是凡间的一个术士。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搬救兵。”
从我地府受刑以后,馗哥觉得该是让我自己闯荡了,就没再让三哥跟来。此时要搬救兵,那只能走一趟地府了。可我担心栋哥有去无回。
左右为难,在客栈不远处溜达思考对策。就在这时,突然发现河边坐着一名瓜子脸,柳叶眉,如工笔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古代款式的青色旗袍,此时手里抱着一把琵琶正在河边吟唱。声音好听极了,如丝丝细雨温润肌肤。
可看到她我一点听曲的闲情都没有。就不用说一眼就看出来她月下无影,单说她那双脚,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疯了还缠足啊。
我的亲娘,眼泪都快下来了。里面一直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外面一只往少了说也是解放前的女鬼。
这特娘的又是妖又是鬼,到底要闹哪样?还福神高照,我怎么觉得是衰神缠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