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室里,孙福早已经被人带到。孙福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从他身上的血渍可以看出在枫林镇警署没少挨打。
关押室的屋顶上是一盏巨大的白炽灯,强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孙福刚想低下头就被站在身后的狱警拽住头发拉起他的头,让他直面对着白炽灯的强光。
进了关押室后,余一平起先并没有说话,他想听听马警长是怎么审问孙福的。
马警长示意狱警送开孙福。被折磨许多天的孙福已经没有招架的力气了。他半瘫坐在椅子上,一只眼睛被打得半闭着睁不开,他抬头用另一只眼睛看了看马警长和余一平。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正是这一丝笑意激怒了马警长,他抬手示意狱警皮鞭伺候孙福。
狱警得到命令,就如同刽子手拿到斩立决的牌子,拉起孙福把他绑到后面的木桩上,抡起皮鞭抽打起孙福来。打了几十下,孙福昏过去了,狱警又提起一桶水浇上去,孙福受了水的刺激,又醒过来,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
余一平在心里佩服孙福是条汉子。更明白这种人很难让他开口说话。
“孙福,我们已经找到荃湾宅子下的暗道了,也挖开了石墙后面的土堆,也知道周沫一家早已经被你们杀害了,现在证据确凿,虽然胡得水死了,秦默斋也没影了,但是,你还在,这一切你都是当事人,你现在开口我们能定你的罪,不开口我们同样可以治你的罪,就看你想不想少受点罪了。”马警长恩威并施的一番话让孙福低下了头。
“孙福,就凭你杀害胡得水这一桩案子,你就够死一回了。”马警长又补上一句。
马警长的话并没有让孙福吐出半个字,他吐出一口血吐沫,又沉默了。
马警长气急败坏又要示意狱警提鞭子打人,被余一平抬手压住。
“孙福,当年你和胡得水秦默斋为周沫先生做事,你是周沫最信任的一个,可以说周沫待你不薄,胡得水和秦默斋见财起意要杀害周沫一家人,他们起先合谋时并没有想拉上你,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周沫很信任你,也只有你才能随意出入周沫夫妻的卧室,他们不得不考虑拉上你一起干,起先你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是他们知道你那时很想给从小照顾你的大伯母家盖房子,你也急需一大趣÷阁钱,他们反复在你面前灌输不要你亲自动手,只要你带他们进周沫夫妻的卧室就行了,事成之后你们三人平分周沫的家财。在利益的诱惑下,你终于送口了。”余一平娓娓道来,仿佛他是当事人一样,说得马警长傻了眼。
“你想人是他们杀的,罪责在他们身上,你的负罪感就小多了,虽然愧对周沫先生,但是比起很快就能拿到手的巨额钱财来说,这也是值得的。周沫是巨富,你内心的仇富心理最终占了上风。”
“杀了周沫一家后,虽然你拿到了该得的一份钱,但是却被胡得水和秦默斋说服,继续留在荃湾宅子守宅,毕竟死了那么多冤魂,如果没有人守在宅子里的话,事情迟早要败露出来。你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被他们糊弄着以为留在宅子也好,反正没什么去处,谁知这一守就是近二十年,他们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娶妻生子,开店做生意,活得滋润得很,而你却如同活死人一样,陪着真死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宅子里。你终于忍受不了了,你想离开宅子,离开荃湾,却被他们一次次制止,你终于被这种生活压得透不过气来,你决定要来个鱼死网破。”余一平说到这停下来了,他看了看孙福,孙福瞪大眼睛也看着余一平。
“谁告诉你这些的?”孙福终于问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