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黑暗的角落,*发出一声闷响,一颗古铜色的子弹旋转着,扭曲着空间直直的朝凌天的头部射来。
愤怒中的凌天听到枪响后心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后发现一切都晚了,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林夕双指夹起刀,留海间划过冰冷的眼神,晚了,来不及切子弹了!心中燃起怒意,长刀对准黑暗中的身影,奋力一掷,白光划破了空气,朝黑影刺去。
凌天的余光看着子弹已经近在咫尺,愤怒的脸前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方龙!他张着嘴,通过嘴型看到他在说两个字,趴!下!
“嗵!”眼前骤然猩红一片,方龙紧紧的抱着凌天,子弹打进了他的胸膛!一声沉闷的痛哼,鲜血瞬间染红了胸膛!
“方龙!!!”凌天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为自己挡子弹的男人!此刻的他突然是那么的高大。
方龙感到喉咙一口鲜血不断地翻滚着,脸上慢慢的渗出冷汗,猛地一口鲜血喷来!
“方龙,你先躺着!你躺好!别动,我会救你!”凌天慌张的说着,把方龙放平,方龙一把抓着凌天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去,汤壶酒!”
凌天咬着牙,紧抓住方龙的手,愤怒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等着,兄弟。”
“林夕,你去找一下手术工具,再找瓶酒”
“好”
林夕跃下台,飞快的朝门口走去,走到黑影前,他看清了那张脸,王伟轩!一把抽出连同胳膊一起定在墙上的刀,猛猛一脚踹在了那油腻的肚子上,“咔嚓”几根肋骨断了。王伟轩顿时感觉脑子里极速充血,胸口疼痛万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方龙,你何必这么做”凌天看着虚弱的方龙责备道。
“我,我,还等着,你带我,看...看陈妮呢”方龙吃力的喘着气说道。
凌天一把将方龙的头埋在胸口,朦胧间眼眶有些湿润:“听着,兄弟,你要想见你媳妇,就给老子好好活下去,听见没!”
“好,好,你,抱,抱太紧了”
“啊!?”凌天赶忙松手抱歉的表情,方龙喘了口气咳了两声。
“来了!”
林夕不知从哪整来了一个医疗箱,紧握的拳头上沾满了玻璃渣,喘着气对凌天说到:“我来还是你来?”
凌天接过医疗险,打开,看了看里面,手术刀,酒精,镊子,刚准备开口
“我来!”方龙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正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凌天心里一震,慢慢扶着他坐起来,靠在自己腿上。方龙喘着气,看着凌天:“酒呢?”
“这”林夕从背后口袋里掏出半瓶高粱酒递给方龙问道“准备用这个麻醉么?”
方龙嘴角微微一笑,随之而来的疼痛感让他整个脸皱成一团,拿起那半瓶高粱酒,一口咬掉盖子,开始往下灌,一口气足足灌了半瓶高粱白酒,方龙大喊一声:“爽!”把一块毛巾塞到自己嘴里。
用酒精和碘酒消毒之后,方龙右手握着手术刀,轻轻切开胸前的伤口。鲜血顿时奔流出来,方龙紧紧咬着毛斤,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痛楚仍然撕裂了他的神经。手术刀一直插入肌肉深处,才找到那枚该死的子弹。方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换用夹子钳紧子弹,用力拉出了肌肉组织——连带鲜血与少许的神经,扔进了医用托盘里。
整个过程虽然只有几分钟,痛楚却是难以想象的,简直是用钢铁做成的血肉。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只靠着半瓶高粱的酒劲,就给自己进行了外科手术,并成功取出了子弹——要是换作普通人,别说是得痛得休克过去,光自己看一眼就活活吓死了。
终于,方龙吐出那条带血的毛巾,几乎已被牙齿咬烂了,毫不顾忌地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传遍整个百人大厅,仿佛那昏迷的王伟轩都要被惊醒了。
“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了。”凌天盘腿而坐,手掌慢慢的凝聚灵气,开始帮方龙疗伤。
一个钟头后,方龙身上的疼痛开始慢慢的减轻,脸色也逐渐的恢复,林夕找来了一瓶水,方龙一口气灌下,摇了摇头,这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尝试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哎,凌天,给你添麻烦了。”
凌天没有说话,支着腿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一巴掌打在方龙的屁股上:“添麻烦的人是我。”
方龙看着凌天坚定的眼神,眼眶慢慢的红润,凌天眉头一皱,把方龙的额头碰在自己的额头上,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哭,哭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个世界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温柔,所谓的弱,就是一种罪!我会和林夕等你,不过不能太久。”
方龙:“我会变强的”
走出了市局,凌天回头了眼停尸房的位置,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陈妮孤独地一个人,行走在寂静的街道里,带着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光倾泻在她的头发上,和淡蓝色的警服,她抬起头唱着,歌声飘荡在空旷的星空下,似乎这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也包括每个沉睡的灵魂、天使抑或恶魔。但某种声音从心底响起,似乎将她的身体变轻,像羽毛一样随风飘浮,插上一对薄薄的翅膀,缓缓凌驾于南山别墅之上,在数百米高的云端,鸟瞰底下这灯红酒绿的城市,和曾经存在过的芸芸众生,还有悲痛欲绝的方龙。昏暗的路灯照耀着这座城市,勾勒出黑色的冰冷轮廓,举头仰望只感到威严与阴森。
“灯火辉煌的街头,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遥远的温柔,解不了近愁,是否在随波逐流。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梦是氢气球,向天外飞走,最后都化作乌有。一个人在梦游,像奔跑的犀牛,不到最后不罢休,爱若需要厮守,恨更需要自由,爱与恨纠缠不休,我拿什么拯救,当爱覆水难收,谁能把谁保佑,心愿为谁等待,我拿什么拯救,情能见血封喉,谁能把谁保佑,能让爱永不朽。”
“凌天!凌天!你怎么了?”一旁的方龙看他盯着市局的一角出神,赶忙倒了倒他的胳膊。
“哦,没事,咱们走吧!”凌天被拉了回来,仿佛陈妮的歌声还在脑海里回荡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林夕,咱们不回学校,先去你那”
“好”林夕打了辆车“解放路小区。”
坐在车上,凌天拨通了三叔的电话:“喂?三叔么?”
电话那头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咋啦!屁娃子?又惹啥事啦?!”
凌天心里一股不爽:“没事,我就问下爷爷最近怎么样?”
“哦!你说老头儿啊,等下,杠!二筒!哈哈,恩?刚说哪了?哦!你爷爷他出远门了!”三叔猛猛的吸了口烟。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凌天心里一惊!差点从车上站起来。
“哎呦,我想哈,好像你那会儿前脚走,你爷爷后脚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三叔感到有些不对劲,使了个眼神,让其余三个人先等一下,叼着烟走出棋牌室,继续说道:“天儿,咋啦,是不是出啥事了?还是你想你爷爷了?”
“叔,我感觉爷爷出事了!”凌天冷静的说道。
“啥?哈哈!你爷爷不会出事的,我当他去学校收拾你了!”三叔笑着说道。
“是真的,叔,我今天收拾了一个千面人,他最后一张人脸就是爷爷的,我亲眼看到爷爷对我说让我去救他!”
“什么?!”李老三听到千面人这三个字立马把嘴中的烟把吐掉“臭小子!你赶紧给老子好好说一遍!这到底怎么回事!!!”
凌天捂住嘴低声的将所有事情快速的给三叔说了一遍,三叔听完瞬间整个人脸都绿了,沉默了足足三分钟,说了四个字:“赶紧回家!”
挂了电话,凌天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靠边停车!”然后扭过头对林夕说道:“我去学校办点事,你和方龙先回去休息”
林夕点了点头。
回到了学校,凌天直奔假山,一路上感觉自己的心忐忑不安,从小到大,爷爷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片天,虽然每*着自己修行学术,捉鬼除煞,但从小到大这十八年的感情深深的扎进了骨子里,深入骨髓,爷爷,你不能有事啊!
凌天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远远地看到了假山,加速!在加速!纵身一跃,翻过了小山坡,进了山洞,穿过了幽暗的隧道,来到了漆黑阴冷的大门前!
“当当当!柳老在么?我是凌天”
“门开着呢,进来吧!”
“噢!”
凌天平复了一下心情,擦了把额头的汗,走进了屋子。
昏暗的烛光,阴湿的空气,柳老从单薄的床板上慢慢的坐起来,打了个哈气,睡眼蒙松的看了眼凌天:“去温壶水”
”奥”,凌天挪开火炉旁的椅子,从缸里打了壶水,放在火炉上,又往炉里添了两块碳,做完这一切回到原地,纹丝不动的看着柳朝中。
“说吧,你这脸挂不住事,这次想让爷爷给你帮什么忙?”柳朝中从床头掏出一根卷好的漠河,盯着一副苦瓜相的凌天,打趣的说道。
“爷爷,我有三个问题,今天请爷爷一定帮孙子解开这心中的疑团,否则凌天寝食难安!”凌天双手抱拳弓腰诚恳的说到。
“行了行了,坐下说,慢慢说,爷爷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柳朝中点着漠河烟猛猛地吸了一口。
“柳爷爷,您知道千面人么?”凌天抬头问道。
“千面人?没听过,怎么了?”柳朝中反问到
“是这样的,爷爷~”今天把林千惠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柳老,柳老在一旁听得惊讶皱眉,最后一脸沉重的表情。
“爷爷,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天看到柳老严肃的脸见见乌黑,忐忑的问道。
“唉!天儿啊,这林千惠,不是你口中说的千面人,而是画皮一族!”柳朝中扔掉手中的烟激动的说到。
“什么?!画皮一族?”凌天不解的问道!
“是!你还记得出来假山我告诉你那道士哥哥与鬼师弟弟的故事么?这画皮一族在那个时期就存在了!他们将鬼术变异,利用旁门左道,变成了邪术!我曾和你爷爷在下北山时,就被画皮一族追杀过,那段日子真不好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真的。”
“是的,我曾多次遇到被杀害的尸体,甚至连一丝残魂都没有发现!”凌天说到。
“这画皮一族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非常难缠!这仅仅一个hy,他一人就控制着一座人皮宫殿!想想所杀之人没有魂魄,还有你说的捏婴渡魂,我有种预感,他们定和别的家族有染,偷学着某种秘术达到利益往来,又或者就是与阴间有所瓜葛,但你想,那种神秘又强大的邪恶力量岂是我所能接触的到的,唉!”柳老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柳爷爷!为什么,我在最后的时刻,竟然看到了我爷爷的那张脸!而且我亲耳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是真是假?”凌天担忧的问道。
“唉!天儿,这画皮一族能猖獗至今,也说明他们确实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手段,你想想,每个人都有弱点,他们会事先调查好你的一切,你自己也说过,是她把你乱入到这个案子中,可是你有想过,她为何这么做?”
“是啊!林千惠费劲心思跟踪我,算计我,把我卷到这个案子里,但最后她并没有借刀杀人,因为她早就把凶手和自己的下一个棋子做好了,可她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怎么突然感觉,她有意让我知道这一切?”凌天说完心里一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后一身冷汗,双眼痴痴的看着柳朝中,说到“爷爷,出事了,这林千惠只是一个棋子,她死了,也成功的把我套了进来,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柳朝中没有说话,又点了根烟,双眼盯着烟头开始发呆,凌天把烧好的水倒在碗里端到就看面前。
“因为他们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凌天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忌惮你爷爷的关系,这林千惠,只不过是用来探探你的实力而已”柳朝中端起碗喝了口水。
“可是我爷爷还在啊,他们为何就敢对我下手!”凌天愤愤不平的说到。
“原因只有一个”柳朝中看着桌上的烛火,眼睛慢慢的咪成了一条缝,苍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到:“他们发现了你爷爷的秘密!”
“我爷爷的秘密!?”凌天突然站起身来。
柳朝中侧了下身,拍了拍挂在腰间的葫芦:“天儿,你可知道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么?”
凌天盯着葫芦,双手抱拳:“爷爷,天儿愚钝,并未确定这葫芦里宝贝究竟是什么,但是那么多凶煞厉鬼都蠢蠢欲动,并且有饕餮这样的鬼物镇守着,想必里面的东西定然是奇珍异宝!”
柳朝中在昏暗的烛光下慢慢抬起头,那苍老纵横的眼角微微湿润,说了一句话,让李凌天犹如被一道惊天之雷劈中!
“这里面装的,可是你爷爷的一丝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