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列御寇陪我做完了全身检查后,便出院了。8』1中┡ 』文网wwんw.
我们回到了丽苑,回到了列御寇的房子,他的房子装修风格都没有改变,连房间的摆设都一成不变,看来他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在家里。
温和的光洒在窗台,我窝在沙里,捧着一本书,《我的孤独,虽败犹荣。》,很有意思的一本书,语句中常常透露着幽默风趣,我以为这样就可以纾解我的情绪。
可并不然……当外面的世界生了翻天覆地,而我依然停留在原地,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到底做了什么?就算是第一次病,记忆模糊,可终究有个大概,如今我却完全忘怀,难道那些痛就真的那么刻骨铭心,让我再也不想记起吗?
“坐这里做什么?”列御寇从外面进来,伸手将我抱起,然后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一切的动作他都是这般小心翼翼。
我微微拧起秀眉,盯着他双眉间常游荡的‘川’字,似乎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仿佛我经历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看了半晌,我开口问他,“我想知道那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总觉得,他瞒着我什么。
可是,他拒绝了,他笑着说,“傻瓜,真的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你一直不太清醒,整天自我伤害。”
“是吗?”我有些怀疑,真的如他所说吗?会那么简单吗?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少掉了什么?”我一手抚在心口,真的很空,像是被割掉了一块肉一般。
那样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心痛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始终有一只小手揪着我的心,不肯松开。
蓦然,列御寇的神色微微一顿,一抹异样的光线从眼底滑过,可不用一秒的时间,他立刻恢复自如,不动声色地轻轻勾着唇角笑着,柔声开口,“也许是因为没有了一年多的记忆,你有些恍惚吧。”
他的神色和语气,表现的如此完美,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似乎像是我多心了一般。
阳光慵懒的洒在金色的窗帘上,泛着微微灿烂的光芒,折射到他的侧脸,一抹光辉从天而降。
看着这样的列御寇,我微微出神,像是再看一副美丽的画,情不自禁地将视线定格。听了他的话,我浅浅点了点头,在心口的手慢慢的往下移动,到达平坦的腹部,心不知为何,骤然一痛,像是从来没有过的针扎般疼痛。
我总觉得,自己少掉了什么,亦或者失去了什么,尤其当手覆上小腹的时候,那抹痛来的如此猛烈。
依稀还有模糊意识,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我却无法明白那种痛是来自哪里,可心却能够真实的感受到痛彻心扉。
“别想太多,好吗?”他拉过我手,阻止了我深入思考。
列御寇笑的温煦,我恍然一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笑脸,倏然,我淡淡勾勒着唇间,微微点头,“好,听你的,不想了!”
“要吃什么?待会我们去‘向日葵’?”他忽然问我。
我甜甜的勾一笑,点头,“嗯,好,都听你的。”
“那么乖?”
“是啊,有奖品吗?”
“有!”
“在哪儿?”
“在这里!”
“哪儿……唔……”
风中卷着几片落叶,缓缓的落在地上,轻轻的,悄无声息的,原来是秋深了。
就像是他,慢慢的撬开我的皓齿,滑进口腔,挑逗着我的舌苔,原来是吻深了。
来到‘向日葵’已经是很晚以后了,似乎已经错过了饭店,这还要怪某人,我微微瞪了列御寇一眼,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在这里大吃大喝了。
“怎么了?用这样饥渴的眼神看着我!”他勾着笑,一副毫不知错。
我哼哼两声,“明明是饥饿的眼神,你确定是饥渴?”
“有区别吗?”他偏要曲解。
“……”
好吧,在某人眼里,如今任何眼神都是饥渴的,所以就算再解释也白做功夫。
一如既往的清淡菜色,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海鲜或者大荤,嘴巴都馋了。
“怎么又是这些啊!”我不悦的埋怨着。
列御寇一副无可奈何,头痛的拧着眉,对于我每次饭前的埋怨非常不知所措,只能每次都耐心规劝着,“你暂时不能吃油腻的食物,要吃清淡的,之前一直生病,身体都没有调理好,现在可不能由着你了。”
每次跟食物的搏斗总是那么痛苦,即使自己装的再委屈再无辜,还是没有肉吃,我不懂为何每天我还要乐此不疲的上演!
清一色的素菜,清一色的绿色食品,刚提起筷子我便没有多大胃口,又将筷子丢下,这样的菜色真的很难下咽。
列御寇盯着那双被我丢弃的筷子,伸手将他们拾起,递给我。
我倔强的偏过头,不接。
可他就那么举着,似乎在跟我比犟。
“饿着肚子更容易生气。”他轻声劝着。
我冷哼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生气!”
“那就是肚子在生气,更要吃饭!”他不肯退让,就这样举着筷子僵持着。
最后,我还是拗不过他,因为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提起筷子,如同嚼蜡般吃着那些食物。
我记得,那是整整一个月,他陪在我的身边,让我按时吃饭,按时散步,按时逛街,他总是找一些事情给我做,让我没有时间去回想那段已经被我丢失了的记忆。
国庆之后,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那天上午,我捧着一本书看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一旁正在精心准备料理的列御寇,“你不用上班吗?”
他这样整整陪着我一个月,真的好吗?
“嗯,不用。”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音道微沉,一心只在他的料理上。
“你不上班,怎么有钱养我?”我低头看着书,漫不经心问他。
倏然,他切着菜的手一顿,抬起眼帘,看了我良久,接着,他思忖半晌后认真回答,“我记得白挚给过你一些资产,没钱了你就变卖一些,我可养不起你,你养我好了!”
他说的铿锵有力,说的一本正经,说的认真无比,我微微有些诧异,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异。
接着,我又低头翻了一页书,继续漫不经心开口,“记得某人说过,女孩子的钱自己花,男孩子的钱拿来公用!”
话落,列御寇立刻忍不住嗤笑两声,“原来某人还记得!”
“那某人记得吗?”我侧了侧脸,余光瞟了他一眼,反问着他。
我记得有什么用,要他记得才行。
承诺,总是要那个说出来的人去兑现的!
“嗯……”他着很性感的鼻音,“人家都说,婚后生活跟婚前生活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追我之前说的话都可以不算数咯?”我托着下巴,一副摩尔斯的架势推理着。
他听了,很认真地点点头,毋庸置疑回答着,“嗯,就是那个意思。”
“……”
他回答的倒是爽快,我嘟着嘴反驳,“可是还没有结婚呢!”
话罢,列御寇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食材,饶了个弯,从开放式的厨房出来,语气颇有调侃,“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嗯?”我傻气的抬帘,不明他话里的含义,可等我深思着,才恍然明白他话里带话,脸莫名一红,推了推坐在我旁边的某人,“少拿我开心,我可不想那么快嫁人!”
话落,某人睨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滑过意思狡黠,他轻笑着,一手揉在我的心,柔情备至,着低沉的嗓音,如古老的大提琴一般沉韵,“可是……全世界都在叫你列太太了。”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反驳,“那是人类的无知!”
再说了,如果他不向别人介绍我是‘列太太’,又有谁知道我是列太太呢?
“不!”他不以为然,非要扭曲事实,“那是人类的认知。”
“您老人家就继续曲解吧!”我干脆放弃搏斗,跟他斗勇斗智,那是浪费脑细胞。
可某人却要据理力争,一副势在必得赢我架势,继续搬出他那套旧理论,“说一个不符合事实的话叫曲解,说一个存在的事实叫陈述!”
“......”
我睁大双眼盯着他,眼神很明显在说:文字的表演,请继续!
“难道不是?”他用怀疑的语气问我,事实上,那是标准的疑问句强调陈述句的语气。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着,“你怎么不说你叫巧舌善辩呢?”
闻言,列御寇点点头,似乎觉得我此话很有道理,干脆附和,“那我就叫巧舌吧,你呢,就是善辩!刚好一家人!”
“……”
绕弯子我是绕不过某人的了,最后,我真正放弃了,抱着书重新认真的看了起来,轻轻的掖着书的扉页,眼眸淡淡扫过墨黑的字体,嵌在白与黑之间偶见的几张插图,蝶翼一上一下,像是那扫动的空调一般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