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我们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要孩子呢,我现在在明远单位附近的市上班,感觉还不错,所以也不着急。81ww%w.%”秦雅颜驳回了妹妹的话。
“倒是你,记得医生说的话,再要小孩儿得过半年以后,别不当回事了,多伤身体啊!”秦雅颜叮嘱道。
秦雅芙垂下头,嘟着嘴嘀咕:“不要了,以后也不要了,我再也不受那罪了。”
“傻话,”秦母叹了口气:“这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在要孩子之前,和怀孕后的保养上都多注意下就是了,不过,女人可不能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秦母是个传统女性,自然对生儿育女极是看重。
秦雅芙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知道了,又开始说教了。”
秦母察颜观色,感觉这次秦雅芙回来,虽像是赌着点气,但气色还可以,而且心情也不像前几天那么糟糕,猜测问题应该不是很大,遂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忍不住教训了她几句两口子生气不应该回娘家的“大道理。”
秦雅芙表现乖巧,一一答应下来。
大家说了会儿闲话,家里的电话终于响起,是林子航打来的,秦雅芙很快就从母亲的表情里看出来电话的人是谁了,转身就进了里间屋。
林子航先是探听了下岳母大人的口气,推测出秦雅芙也没跟家里人说出全部事实,便含糊地说自己因为三姨夫生病住院的事,有些烦燥,同她说话时语气重了,才会惹到她,希望岳母帮忙劝劝她。
秦母从来不跟女婿多说什么,一切都看他怎么做而已,所以,口气倒是很平静,不追究,也不埋怨。
林子航一向在岳母大人面前直不起腰板来,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位老太太看似亲切、温和的眼睛里,总是隐藏着对自己莫名的挑剔,平时,他常常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只要遇到秦雅芙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便格外地心虚,比如现在。
林子航硬着头皮跟岳母解释说,三姨夫这里的情况还不稳定,自己得晚些去接秦雅芙,秦母也只是答应着,就放下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林子航的心情并不轻松,不光是秦雅芙那里不明所以的态度,最主要的还是三姨这边的事情很难缠。
三姨那边说是三个月之内的亏空,可事实上,只不过是上级领导压制她单位的一个说法而已,她动用的钱财不算少,林子航和母亲核算了下,林家倒是出得起这笔钱,只是这件事,还是有些让人难堪的,毕竟牵涉到林父的政治问题,往小了说,其实哪个做官的不得为自家谋点副利?而林父一向刚直,还真没在这方面做过什么让人抓把柄的事情;可是,如果出事,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难免会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到那个时候,背黑锅的人自然是林父。
林母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丈夫的清白名誉,只是,自家妹妹如今如此凄惨,不尽力帮她,心里又承受不住。
所以,母子二人还是无奈地做了取舍,委托那个人处理好收尾工作。
林子航安抚了母亲一番,直到晚上才来到秦家。
秦雅芙不理不睬的态度完全在林子航意料之中,他也不急,只管耐心地跟她商量回家的事。
秦雅芙不想在母亲家里继续跟他翻脸,只是一脸平静地告诉他,自己这两天只想好好陪陪马上就要走的姐姐,希望他能够理解。
林子航接不回老婆,又不好厚着脸皮留宿在秦家,只得悻悻而归。
林子航走后,时间不早了,大家商量了一下,让秦父睡到姐妹俩的房间里,母女三人挤在父母的大床上,秦母在中间,两个女儿,一边一个躺在母亲的身边。
因为性格原因,以前未出嫁时,母女三人这样聊天的机会并不多,可是,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成了家,虽没孩子呢,但各自过日子后,再见母亲,尤其远离家乡的秦雅颜,还是大为感慨了一番,说起她跟明远客居在外,每天辛苦忙碌,再没有慈母每天送上的暖心照顾,还真是适应了好久。
说着话,秦母的眼角就挂上了泪花,手心手背都是肉,秦雅颜自小性格独立,不怎么让她操心,但嫁得远了,思念之情也是说不得的,再看看小女儿,虽然大多数时候住在娘家,却是麻烦不断,竟也是不省心的。
秦雅颜一向洒脱,说了会儿话,现气氛沉闷,忙转移了话题:“我那里还好,明远也算是懂事吧,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闲事,倒是雅芙,你的单位最近怎么样?还算太平吧?”
秦雅芙想了想,忽然觉,那个让她压抑的地方,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想起来了,不禁有些羞赧:“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去过单位了,应该还是老样子吧。”其实她也不确定,但又想不出来那里能有什么变化。
“那你的手暂时也不能去上班,还是得接着休假吧?”秦雅颜对她的工作关心得异乎寻常。
“嗯,我,我不太想回去了呢。”秦雅芙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出了最近逃避提起工作的核心所在。
“也好呀,那你就去省城,跟林子航在一起呗。”秦雅颜忽然兴奋起来,她用胳膊支住头,视线越过母亲,直盯着妹妹。
秦雅芙表情不自然地避开姐姐的热情,眼睛看向别处,轻声道:“再想想吧,反正我现在至少得休息一段时间呢,那就先在家里好好考虑考虑再说吧。”她真想直接拒绝掉姐姐的提议,但又怕遭到她们的“围攻”,含混地应了句。
“唔,也不错,马上就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了,你趁着现在没有负担,四处走走,放松下心情,然后再慢慢做决定吧。”秦雅颜没再逼问她。
“不管以后再做什么工作,都要保证心情愉快,别再和以前似的,过那种天天愁,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现在是成家的人,有林子航在,遇到什么事也多了个商量的人,不能太孤僻了,什么都不跟他说,时间长了,就把两个人的感情都磨淡了。”秦母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劝了小女儿一句。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再怎么说,我天天守在妈身边,也比我姐强,老说我干什么?”秦雅芙听出母亲和姐姐敲打自己的意思,遂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秦母叹了口气,心里话冲口而出:“你姐一向强势惯了,我还真不担心她。”
秦雅芙的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来,垂下眼眸,赌气说:“我是不是一直就是个麻烦啊?不管在谁身边都让人不放心!”
她说着话,眼泪就涌了出来,憋了这半天,还是没能控制出心里的委屈。
秦母和秦雅颜颇为无奈,看到她哭出来,肯把情绪泄出来虽是好事,可她还是不肯说出原因。
秦雅芙自从小时候经历过小姑姑的事件后,就养成了这个毛病:越是遭到逼问,越是不肯说话,任凭你急火烧到了房顶,她也不肯吐露半分,所以,秦母和秦雅颜放弃对她的说教,重又提起秦雅颜和明远在外地生活的经历,使得渐渐平静下来的秦雅芙愈加对自己现在跟寄生虫差不多的生活感到无趣。
每个人都得成长,都得变强,秦雅芙原以为自己要求不高,只要生活得安宁、平和足矣,可是,却偏偏遭遇各种磨难,害她苦不堪言。
她一直觉得是生活对她不公平,可是,听到姐姐说起和明远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工作,寒冷的冬天里,两个人窝在没有暖气的小平房里,生一个小小的火炉,在里面放上块生地瓜,烤熟后,那块地瓜的温度也可以成为他们取暖的工具,两个人轮流拿着地瓜拨皮,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那种在困境中衍生出来的甜蜜,反而弥足珍贵。
秦雅芙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太过安逸了,她跟林子航之间就找不到那种相濡以沫的幸福。
秦母听了大女儿的话,自是心疼不已,一再的叮嘱女儿注意保护身体,实在不行就先回家里来,等明远调动了工作再团聚。
秦雅颜摇头反对:“虽说是距离产生美,但事实常常是距离有了,美就没了,我们都还年轻,吃这点苦不算什么,而且我还能照顾他一下,总比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面好过些。”
听姐姐这么说,秦雅芙难免汗颜,她可是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林子航的衣食住行,一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心,不禁叹了口气:“我姐还是比我能干呀!”
“说什么傻话呢,”秦雅颜不以为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你和子航之间,在物质上是要强于我们的,但是难免因为相处的时间短,而缺乏默契,这个也不是大问题,只要你们多沟通,遇到事情,多替对方着想些,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