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蒂与罗尔接到了一个任务,前往帝都刺杀一名贵族。
这名贵族是西特尔的表亲,名为克骆。仗着西特尔在帝都的职权,不断地屠杀帝都贫民窟的残疾孩童。
贫民窟里身体健全的孩子都会被士兵绑上马车,送去阿托丽笛亚做奴隶。
因为庒蒂的奇特长发在街上太过于瞩目,所以庒蒂早早的就将长发盘起,带着一顶大袍帽将长发遮住。
近来街上公开处刑的事件越来越多,帝军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抓起直接处刑,照西特尔对士兵所说的话便是:
“宁杀一千人,也不能逃掉一个革命军。”
罗尔不忍再看。
二人进入一间餐厅,罗尔与庒蒂各自点了份炒饭与一份面包,还有一杯白葡萄酒。
坐在餐厅上的皆是身着正装的人物。与之相反的,是街道、巷子里、无人问津的可怜乞丐。
天气渐冷,罗尔也不免多穿几件。餐厅内有暖气,所以并不冷。而餐厅外却是寒风阵阵,街道上的流浪汉们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庒蒂早已习惯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庒蒂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脑海里不禁涌现出了曾时的记忆。
庒蒂本是贵族出身,但家道中落后沦为乞讨者,逃亡帝都,受尽冷眼与谩骂。
因为庒蒂是异国人,所以经常被别的乞讨者抢食、欺负,是当时乞讨者中的出气筒。维勒当时也是乞讨者的一员,见到庒蒂这种情况于是便上前帮忙,却每次都是被一群流浪汉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庒蒂有时会偷摸着跑去药店偷药。没被抓住是万幸,若一旦被抓住了就会被药店店长喊人殴打,直至出血方才罢休。
在当时的国度时期,是圣王征战未归的时年。帝都人极其鄙夷异国人,这从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如此。
圣王的妻子是一名异国人,在当时推出了一项平等政策,人们才不再在街上公然唾弃异国人。但是帝都人骨子里的傲慢却是无法消除的,帝都人对于异国人仍是充满鄙夷。
在圣王萨格洛斯征战未归的第四年,平等政策被西特尔国师取消,随后推行奴隶政策。
“庒蒂?”
“嗯?”庒蒂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罗尔。
罗尔指了指窗外。“他们真是可怜。我倒是想要帮助他们,给他们买几件衣裳。”
庒蒂摇头。
“罗尔先生,我不太建议。就算你能够帮助几名乞讨者不被寒天冻死,也只是帮助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世界上仍然有人依旧挨饿受冻。”
“如果罗尔先生你认为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应当伸出援手,尽份绵薄之力的话或许会适得其反。乞讨者只会互相抢夺,最后仍然会有人被冻死。”
罗尔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单单帮助几人是起不到大的作用的。但是至少,能帮就帮吧。”
庒蒂抬起眼眸直视着罗尔。
“我知道了。”
罗尔在一间服装店里购买了数十件冬服,随后走到街道上的乞讨者前。
“希望对于你们有所帮助。”罗尔微笑道。
罗尔将衣服递给了乞讨者。
乞讨者刚开始是惘然的。最后伸出了那满是伤痕的黑脏手迅速将冬服抢了过去,甚至不敢正视罗尔一眼,恐慌的跑走了。
不一会儿,街道上聚来了许多乞讨者。
罗尔一件一件的分发,直至发完。
乞讨者们倒是顺从,没有去伸手抢罗尔手上的冬服,而是等待罗尔递来冬服。
每一名乞讨者在拿到冬服后就飞快地跑走了,生怕罗尔改变主意一样。
有几名年龄较小的乞讨者在拿到冬服后鞠躬感谢罗尔,罗尔摆了摆手,微笑道没事。
许多乞讨者听闻后都跑了过来,但是罗尔此时手里已经没有了冬服。
一个乞讨者喊道:“为什么他们有我们就没有!”
“他的包里肯定还有!就是不肯给我们而已!”
许多乞讨者开始起哄,甚至有几位乞讨者还伸手去抢罗尔的背包。
庒蒂向后方退去。
如庒蒂所想一样,乞讨者见他人免费领到冬服而自己却没有的情况下就会做出抢夺行为,认为罗尔的施舍是理所当然的,是应该这么做的。
有几个乞讨者甚至跑去抢夺那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身上的冬服。
“够了!”罗尔身上散发出一道气场,乞讨者们都被其喝住,转头连忙跑走了。
罗尔叹了口气。
“单单帮助一小群人并没有大的作用。因为多数人仍是未得到施舍,所以才会如此吗。”
庒蒂道:“罗尔先生。你既已知事情最后会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罗尔摇头。
“我的脑海里总是闪过许多画面,但却无法连起。刚才在餐厅内望见他们,也是心生怜悯,就想试着去帮助他们。果然就如阿托丽笛亚那时一样吗徒劳无功。”
夜晚
罗尔与庒蒂二人得到消息,克骆已经前往前往贫民窟。
“巨剑的攻击范围太大,容易产生轰动引来帝军,这次我尽量试着用长剑解决敌人。”罗尔道。
“好。”
站在贫民窟里,远处那名身高两米多的人金发男人就是克骆。
克骆站在一个下身只剩下一只腿的小女孩面前,身后是众多士兵。
克骆伸手拽起女孩的头发。
“像你们这种不健全的残疾人,怎么不早早的去死呢?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丢脸吗!身上有着缺陷的人看着就恶心,简直比那一群异国人还恶心。”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谁来救救我”
小女孩抓着克骆的手拼命地挣扎着,克骆一巴掌扇去,女孩的脸被巴掌扇的红肿,已经不敢再挣扎。
女孩只敢发出小小的哭泣声。
一群小孩从贫民窟内跑出来,身后是七名帝军士兵,提着长枪将孩童们赶了出来。
“哟,没想到健全的小孩还有这么多啊?这样就可以通通带去卖个好价钱了。”克骆笑道。
士兵道:“报告克骆阁下,贫民窟内还有许多老人和残疾的大人,我们只将小孩赶了出来。有几个阻拦的贱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没关系吧?”
克骆冷笑道:“死就死嘛,贫民窟里的卑贱杂种,死了又何妨?有人知道吗?”
克骆放开了女孩的长发,将女孩一脚踹飞。
庒蒂愤怒至极,面色阴沉的很。
哗——
庒蒂从房屋上跳下站定在地,转头怒视克骆。
众士兵见状立即将庒蒂团团围住。
庒蒂摘下了袍帽,盘起的长发随之落下,散出一头五彩斑斓的长发。
克骆大惊道:“哎呀呀!不错不错!这女孩可是绝品中的绝品啊!我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头发。这女孩不能杀,将他活捉!卖给薙那个有收藏怪癖的家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哼哼!”
庒蒂冷声道:“像你这种人,真是令人作呕。”
众士兵提枪冲去,庒蒂的长发逐渐变得更长、化得锐利,朝众多士兵分别攻去。
众多士兵们被吓了一跳,连忙提枪刺下,被一根根发丝刺穿了手臂,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声,士兵手中的长枪通通掉在了地上。
长发随之化的更长,一根又一根刺向士兵,将士兵的胸口一一刺穿。
四周围的所有士兵在一瞬间都被长发刺穿了胸口,通通倒在地上死去。
庒蒂锐利的长发就如毒蛇一般,向克骆的方向伸去,克骆恐惧极了,连忙转过身逃跑。
“该死!这贫民窟里怎么还有这种怪物!吗的!”
不远处,罗尔手提长剑早已恭候多时。
克骆朝着罗尔方向奔跑而去,一边大喊道:“快救我!只要你把后面那个女孩杀了,我就让你当帝都高官!我是克骆!西特尔的表亲!到时候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罗尔冷冷地笑了几声。
“我要你的脑袋。”
罗尔一剑刺穿了克骆的腹部。
克骆一脸惊恐的看着罗尔。
“你!你”
长剑从腹部抽出溅出许多血液滴落在地。罗尔一剑砍下了克骆的脖子,瞬间人首分离。
罗尔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慢步走向庒蒂。
庒蒂拿出一瓶回复药水为女孩治疗。
这些小孩中有几位身穿冬服的孩童,罗尔认得出来,是刚才那几个年龄较小的乞讨者。
庒蒂柔声道:“没事了孩子们没事了。”庒蒂张开手臂抱住了孩童们轻声安慰着。
罗尔离开了贫民窟,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上多出了许多冬服。
“孩子们。”罗尔走到孩童面前将冬服分发给了每一位小孩。
孩子们刚开始还不敢接过,庒蒂道没事,孩童们这才敢拿。
罗尔道:“将他们带回弑夜吧,交给boss安排,boss应该会带他们回到革命军据点,这样他们至少也有了住处。”
庒蒂思索了一会儿。
“人数太多,容易引起注意。但是可行。”
庒蒂询问了孩子们的意见,孩子们纷纷表示赞同。有几位想回去贫民窟将自己的父母埋下再离开,庒蒂当然是同意的。
贫民窟内
贫民窟里的房子大多是以前的古房或是乞讨者们自己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小石房,没有丝毫的保暖作用、且具有危险性,最多只能挡挡雨水罢了。
贫民窟的房子里躺着许多不久前死去的尸体,甚至有一些躺在茅草上的尸体已经死了有些时候,身上散发出了腐臭的恶味。
庒蒂一问孩子们这才得知这些尸体没有地方掩埋,但是又不好抛弃,只能待有钱了再好好安葬。
庒蒂想将他们都烧了,孩子们不肯。说是以后祭拜的时候没有地方祭拜,害怕自己的父母死去后灵魂没有住所,无法被使者引往天堂。
罗尔将所有尸体埋葬在帝都二里外的一处山坡上,孩子们跪在山坡上的木牌前大声哭喊。
庒蒂别过了头去,肩膀微微抖动着。
罗尔知道,是庒蒂想起过往的事情了。庒蒂毕竟也只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小的肩膀又如何能抗得下重担与伤痛呢。
回到庄园后,罗尔将这一情况告知与菲其斯,菲其斯点头同意。并在第二日启程将三十多名孩童带回了革命军据点,由安特鲁斯一同陪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