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明久被林毅的话噎了个够呛。
原本他只是想和林毅闲聊几句，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顺便拉进一些关系。
所以他才会主动“自嘲”，说出自己当年的糗事。
但没想到林毅不接话倒还好，一接话就是与宫闱秘事有关的话。
他林毅能够依仗着自己小公爷的身份，肆意谈论这些事，但张明久却是万万不敢奉陪的。
所以由此看来，林毅大概是不想与他谈话的。
于是张明久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只得加快了脚步。
张明久闭嘴之后，林毅也就跟着他加快了速度。
像张明久这样，与皇帝极为亲近的人，林毅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的。
所谓言多必失，而且这群人又惯是那种喜欢多想的。
万一有一天他们把自己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当成是自己的“怨愤”之语，告诉了皇帝，那还有他好果子吃？
而且他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如果他与张明久走得近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他结交皇帝近臣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所以无论林毅对张明久的印象如何，眼下他们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才是最合适的。
这座皇宫的规模虽然不如林毅前世的那座“紫金城”，但也称得上是“气势恢宏”。
林毅他们从入宫开始，到走到皇帝所在的御书房，花了大概小半个时辰。
也就是这一世的林毅是一名修行者，体力极好。换到前世的他来走这一段路，怕不是已经累趴下了。
到时候不要说什么回答皇帝的问话，能保持着站姿就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到了御书房之后，张明久先一步进去找皇帝复命。而林毅则是留在门外，等待宣召。
就在林毅心中感叹着宫中路远的时候，一个嗓音尖利的太监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高声唱名道：“宣，齐国公之子，小公爷林毅，入内觐见～”
太监这种生物，在林毅前一世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绝迹了的。除了非洲某些部落中还有留存，也就是某些患有特殊疾病的人群才会转化成这种形态了。
林毅虽然很想看看，这些从小生活在皇宫中的人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面上无须，举止女性化，身上总有一股尿骚味。
又是不是真的有人创造了只能由太监进行修炼的，类似“葵花宝典”一样的武功。
但他又想了想，用这种窥探一样的眼神，去“观察”他们的话，终归是太不礼貌了一些。
成为太监或许并不是他们的本愿。有的人不过是迫于生计，或者有的人干脆就是被拐骗贩卖到宫中的。
因此他们也应当是有作为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权力的。
于是林毅便也熄了窥探的念头，低着头从那位宣召太监的身边走进了御书房。
“儿臣林毅见过皇上。”
进门之后，林毅便瞅准张明久身边的位置，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尚书府的时候，林毅便问过王筱筱，在见到皇帝之后，他该如何自称。
王筱筱说他现在没有什么功名在身，再朝中也不任什么职务。所以自称“卑职”或是“微臣”都是不合适的。
而林毅的母亲赵琳琴身为潞王之女，乃是皇亲国戚。所以林毅已成一句“儿臣”，倒也算说得过去。
林毅行礼之后，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在他的头顶响起：“免礼平身吧。”
“谢皇上！”
林毅谢恩之后，站起身来。只不过他谨记着之前王筱筱的交代，在起身之后也没有抬头去直视赵延星的脸。
有关面圣这方面的礼仪，林毅的前身原本是学过的。
只不过时间实在是过于久远了，所以残留下来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林毅也就只好按照记忆中残留下来的那部分，结合王筱筱的指导，临时抱了一手佛脚。
“不愧是惠远的儿子，果然丰神俊朗！不错！不错！”
在林毅起身之后，赵延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道：“我与你父亲相交莫逆，在那金銮殿上，你须得行臣子之礼。但是在这御书房里，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林毅躬身行礼道：“林毅谢过皇上！”
说归说，做归做。皇帝就是这么一说，林毅当然也就是这么一听。
如果他真的按照皇帝所说的，不跟皇帝客气了，那才要出大问题。
“不必如此拘谨。”赵延星接着说道：“你近日可曾见过你父亲吗？他的身体如何？”
“林毅代家父谢皇上关心！”林毅拱了拱手说道，“近日家父在北军中忙于军务，并无闲暇时间返回黑岩城。所以林毅近些时候并没有见过家父。
不过家母曾有言，父亲虽然忙于军务，片刻不得闲，但偶尔还是会修书家中，告知母亲近况。
上一次父亲来信，说是一切安好。皇上可不必挂念！”
开玩笑！林惠远就在北军中执掌军权，若是在赵延星不知道的情况下返回黑岩城，岂不是擅离职守！？
这皇帝拿这种问题来问他，怕不是脑子秀逗了？
还是以为他是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傻子？
然而林毅却不知道。
在他第一次和赵玲见面，商议对付钱家的事之后，林惠远就曾在京城中现身。
挨个找四大家族的各个家族的族长、最高供奉谈话，并且出手教育了钱家那位老祖宗之后，才收手返回了北军。
赵延星问他这个问题，正是想看一看林毅知不知道他老子为他“保驾护航”的事。
在得到了林毅的这个回答之后，他也就知道了林毅并没有与林惠远在京城中见过面。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林惠远没有在京城中和林毅见过面，也就是说他只是想在暗中观察林毅的成长。
他并不想大张旗鼓地为林毅“护道”，而是想让林毅经历得更真切一些，经历得更多一些。
所以他和张明久谋划着利用林毅“钓鱼”的事，也就不会引来林惠远的反感了。
于是赵延星放心大胆地向林毅问道：“关于汪节之的死，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