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睿、若逦、于放三人正风尘仆仆返回儋州,却不知,家中正有一位熟人已是等了有两日了。
钱公公正在罗府悠哉悠哉的喂着塘内的锦鲤,瞧他容光焕发,清闲自在的模样,似乎有一种飞出鸟笼的轻快之感。
罗父在钱公公身边候着,小心道:“公公,小老儿斗胆问下,这次皇上下旨不知对小儿是好事,还是坏事?”
钱公公眉眼未抬,自顾着逗着塘内的锦鲤,淡淡道:“杂家若是话语重了吧,被我那兄弟知晓怕是要怪罪某家,但为皇家办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
边说着,边捻着一把玉米面,缓缓洒于塘中,道:“方才你那番话,换作别人,便可赐你一个僭越之罪。”
罗父闻言,顿时吓得一脸惨白,忙躬身便欲跪下赔罪。
钱公公转身轻轻托住罗父欲下跪的身子,笑道:“但,杂家与鸿睿可是拜把子的兄弟,这话只是提醒您老一句,换作别人,方才您老所问之言可是要惹祸的。”
“诶,诶,谢谢公公!是小老儿不懂规矩,还望公公见谅。”,罗父忙道。
那罗父也是天南海北闯荡过一番,眼睛一转,已是从袖中悄悄取出一叠银票欲塞给钱公公。
钱公公顿时眉头一皱,道:“唉,您老为何就不似鸿睿那般通透呢?”
说罢,摇摇头,手一推道:“这些,您老收起,想那杂家与鸿睿以兄弟相称,收我兄弟的些许银票,我可以理解为互相的关照,收您老的,嘿嘿,于礼数不合。”
说罢,唤过一名小随伺,道:“去,替我把前几日闻守备送的那把茶壶拿来。”
小随伺匆匆而去,须臾片刻,却是捧着一个木盒来到近前。
钱公公将那木盒递到罗父身前道:“既然我喊鸿睿兄弟,那自当称您老一声伯父了。这把茶壶乃前几日闻守备所送,杂家又不喜饮茶,便送于您老,便当晚辈的一点敬意。”
罗父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钱公公见状,顿时不喜道:“您老这是诚心瞧不上杂家?”
罗父闻言,慌忙接过,忙躬身道:“谢公公厚赐!”
话说,这钱公公也是极其吝啬之人,而今日这般大方,也是事出有因。
只因前些日,周国太子携一众官员带着厚礼,朝见齐皇,祝贺齐皇六十大寿。
钱公公虽是主管外务,于宫内之事消息不甚灵通,可据某位小太监所言,说是皇上此次欲将鸿睿收为义子,可具体原因,众人皆知之不详。
钱公公闻言,顿时心下活络了。
皇上的义子,那可是皇子!虽无血亲,却是必定要封王的,即使是外姓王,那也是天大的权贵啊!
待那时再增厚感情莫不如现在稳固感情来的好!
罗父于书房之中,喝退了下人,一个人将房门关上,点上蜡烛,小心打开木盒。
顿时两手一颤,差点将手中之物跌于地上。
只见盒中装着一把用整块羊脂玉所雕之玉茶壶。
烛火之下,那玉壶通体纯白,晶莹玉透,一抹润泽的光彩在壶身流转,直把那罗老爷瞧得目瞪口呆。
第二日午间,鸿睿三人已至罗府。
刚进院门,便见到提着罗老爷的鸟笼,正在前院遛鸟的钱公公。
鸿睿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大哥,您几时到得?怎未派人唤我速回?”
钱公公哈哈笑道:“兄弟,哥哥我来了可有三日了,那日,伯父便欲派人去唤你,哥哥我闻得弟妹有孕,又与你一道,怕旅途颠簸,便未允。反正也不差这几日。”
言罢,瞧着若逦,笑道:“兄弟,哥哥恭喜你了!”
若逦忙上前,正欲施礼,钱公公便道:“弟妹有孕在身,莫如此客气。”
鸿睿忙谢过钱公公,又道:“大哥,这次前来,可是皇上有旨?”
钱公公眉眼带着笑意道:“好事啊!你速去沐浴更衣,一会儿哥哥宣读圣旨。”
罗府前院。
罗府一众人满满跪了一院子,而站于众人身前的钱公公,正一脸严肃的宣读圣旨。
罗父罗母跪在地上,听着圣旨的内容,一脸的激动,禁不住两行老泪滚滚滚而下。
而鸿睿的哥嫂四人,亦是内心一阵狂喜!
若问这圣旨说了啥?其实很简单。
鸿睿,朕知悉你小子战功赫赫,平草原,荡洹骑,朕也不知该如何犒赏你这天大功勋。思来想去,便收你为义子吧,封你为平南王,世袭罔替。还有,你小子给我带着家小速速回京,王府已给你腾出来了,上回你答应朕的事该着手开工了。
就在众人起身谢恩之时,州府一众官员已是闻讯赶来,那满脸的依依难舍之情,不明就里之人恐怕会是暖心暖肺、热泪盈眶。
而与鸿睿交好之人,除了郭大人、牛指挥使外,便是神箭营的一众弟兄了。
于是,鸿睿便拉着郭大人的道:“郭大人,有道是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话不多说,若不今晚神箭营一聚?”
众人闻言,顿时叫好。
今日的神箭营热闹非凡,因为众兵士闻得他们的上官要去京城当王爷了,怎能不喜?
更何况,神箭营一战成名,已是被朝廷挂上号的精锐之师!
从此往后,他们的军饷待遇与往日恐怕将会不可同日而语。
众兵士撸起袖子,打扫场地的打扫场地,整理军营的整理军营,杀猪宰羊,好一番热闹场景。
而就在此刻,身在中州的闻守备却是愁容满面。
当日,寒鸦替闻少爷进行了第二阶段的诊疗,效果明显,闻少爷已是隐隐有恢复往昔之迹象。
本来极其高兴的闻守备,却是在闻得诊金后,一脸的愁容。
他犹记得寒鸦拂袖离去时,撂下的那句阴恻恻的话:“允与不允,你自行思量。若是不允,三日后,令公子之症又会与原先一般无二,到时莫说是我,大罗金仙亦无法。”
闻守备此时极其为难,这诊金居然是边防图!
闻守备一夜未眠,可当他第二日进得书房,瞧见莫名出现在书桌上的一封书信后,顿时下了决心。
信是义父何公公所写,大意乃是:
我儿,你的仇家罗鸿睿已然封王,皇上已将其收为义子。
话不用多说,闻守备已是知晓其中厉害,狠了狠心,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若忤逆了义父,恐怕朝中再无人肯帮我,到时唉,也唯有如此了!”
闻守备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而鸿睿此时正携全家踏上了赴京之路。
跟着一同前往的,还有神箭营的斩首队。
那晚,斩首队众人甚是落寞,鸿睿瞧在眼里,与郭守备一番耳语,郭守备当即笑着应允了。
从此,这支神出鬼没的斩首队便隶属鸿睿的王府私军。
京城的权贵们恐怕怎么也不会料到,就是这区区百人,从此便是让那些心思不纯之人如鲠在喉。
鸿睿坐于车厢之内,若逦舒服的躺在鸿睿大腿之上。
“夫君,你那日煮的酸枣汁极是好喝,唉,这旅途好是寂寞啊,如果能有杯酸枣汁,或许可以稍减几分旅途之苦。”
鸿睿苦笑摇头,道:“为夫早有准备”。
若逦近来很是贪嘴,鸿睿亦是宠她异常,这车厢之内,各种小吃整整装满了七八个食盒。
“对了,夫君,你说我这般吃法,若是以后变胖变丑了,该如何是好?”
“么么哒”
“什么?”,若逦奇怪道。
“么么哒”
若逦抬起脑袋,正想听个分明。忽然,感觉身体似乎牢牢被束缚住一般,再难动弹分毫。
因为,两片带着温热之感的唇已是牢牢贴附于若逦的红唇之上,若逦使劲推了推鸿睿,却是难以撼动。
带着微微窒息之感,一种温暖,沿着两人唇间缓缓流转,直达彼此心灵深处的那份眷恋。
良久,唇分。
若逦喘着气,娇嗔道:“臭鸿睿,你太坏了!”
鸿睿无奈道:“我都说了么么哒。”
“什么么么哒?”
“刚才的就是么么哒呀。”
若逦羞红着脸,嘴里咀嚼着这三字的含义,眉目流转间,一丝笑意忽然从嘴间笑出。
“噗嗤”,若逦笑道:“嗯,细品之下还蛮形象的。”
忽闻驾车的于放,使劲甩了一个响鞭,大喝一声道:“非礼勿听!驾!”
车厢俩人面面相觑,若逦两手掩面,鸿睿掩嘴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