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包扎必然得围着他上半身绕一圈,可我手臂不够长,这样实在不合适。我便喊了两声央何,央何倒也来的挺快。
“你若不,帮你家君上包扎一下?”
央何点点头,挽了挽衣袖,却又突然转头看着我,吞了吞唾沫,艰难地又是一脸诚恳的样子对我说道,“我晕血。”
什么???
他晕血?
呵,这闹的什么笑话?
见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央何索性掐着自己的人中看似便要一头倒下。
“君,君上救命。”
我看着眼前的央何,只道是花有百样红,神有百种怪,蛇有百式赖。
紫昊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挥挥手,“你先下去罢。”
我刚开口想要说话,哪知央何赶紧一个行礼转身就消失。我。。。。
回头看着紫昊,一脸尴尬的笑,紫昊只是眼含柔情的看着我点点头。
我捏了捏拳头,紫昊却道,“那只狐狸性子要强,怎么也不吃不喝,哎。”
胡情不吃不喝?他这是要用绝食来表示自己忠诚?宁死不屈的胡情,他如今也不知瘦成了什么样子。他以前总说,男人得精致,肉太多不俊美。所以他吃东西时总会慢嚼细咽,虽然不吃不喝的他可能是为了塑造形象,但终归身体吃不消。
我心一横,就当占了下他天族太子的便宜,左右叶冥暄也不知晓,算来我也不吃亏。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不去想不当回事或许也就没什么。
胡情,我若救了你,你真得好好报答我。
我抬眸看着紫昊,紫昊一如既往的温柔一笑。我转身拿着那卷白布为他包扎,紫昊伸开双臂方便我缠绕,但眼里却含着柔情。我索性闭着眼睛为他包扎,颤抖着手总算包扎好了,我背对他,轻声道。
“你可以将衣服穿上了。”
也不管他能否自己穿衣服,我假装收拾桌上残局,这才不会觉着方才的尴尬。
“阿霓,我手臂有伤,只得再劳烦你帮帮忙。”
真是事多。
也不知是他占了我便宜,还是我占了他便宜,好像他还很享受。
我转身时紫昊已经立在我身旁,我吸了一口气只得帮他穿上衣服。叶冥暄也没让我这样伺候,这紫昊也真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男子的衣服我并不知晓怎么穿,手忙脚乱的总算帮他穿好了。呼了一口气,瞬间仿佛如释负重。
结果我刚刚要转身时,紫昊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我惊恐之下伸手推他时,可能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受痛一下坐在凳上捂着心口。
方才他能忍的若无其事,如今这样一推似乎得了重伤,我没有理会。在我看来,方才就能忍,如今定然也能忍。
转身想要离他远些,偏偏又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我正要反驳,却听他带着哽咽道。
“阿霓,如今要想亲近你,却需得卖惨用心计。”紫昊紧紧地抱着我,说话时似乎要哭出声来,“曾经本该属于我的,如今半分也不剩。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我实在不甘心。”
便听的他又深深吸了口气,将头抵着我后脑,“阿霓,那时我苦求他时,他也不见得多诚心。若非我答应他的要求,只怕他也不会出手搭救。可如今,他却能这样获得你真心。也不知是他骗来的,还是他算计来的。”
我知道他这话意指叶冥暄,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可我没有丝毫印象。到底我是个生来就当真六百岁的彩蛋,还是我当真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凤凰族羽霓?
“阿霓,你若回来,我许你无忧,许你名动九洲。”
我想起身,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可我实在不愿和他走的这样亲近,想了想只得再次装病,我使劲抱着头,大喊“头疼。”
在他一脸担忧惊恐之下,我成功的昏睡了过去。
紫昊将我抱着离开,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他放在了床榻上,这才吸了口气。
“央何,你好生看着,我去请老师。”
???
他是要去请鸿钧老祖么?我这可是装的,老祖何等古神,来了岂不知晓。如若被拆穿了,我若要再行办法离开可就难了。
况且紫昊好歹叫他一声老师,老师岂有不帮着自家弟子的?
“咳咳咳。。。”
假装轻咳两声,引起紫昊的注意。果真,听到咳嗽声后,紫昊转身到床榻边来抓着我的手一脸欢喜。
“我又犯了旧疾?”
紫昊点点头,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怕也活不过几时了。”
这样卖惨,希望能够得到紫昊的同情,然后放我和胡情离开。
紫昊抚摸着我的脸颊,满是疼惜,“待你元神修复好便没事了。”
元神修复好?
我又不曾受过多重的伤,更莫说伤及元神。但紫昊这样说,我也就点点头。
“我能不能去看看胡情?”
紫昊迟疑半会儿,但依旧点点头,我心中一喜,但脸上不该表露丝毫。
“你现下体力不支,待你好了再去也不迟。”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差点说我已经好了。但觉着这样可能太突兀,只得点头。忍忍吧,他既然答应我去看胡情,那就能想办法救出胡情,然后再商量如何逃。
对于紫昊的柔情,我其实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别扭。
这时,便听得央何来,“君上,倏禺传了音来,说您若再不回去只怕。。。”央何抬眸看了一眼我之后,又才轻声道,“怕泰神府君那里不好交代。”
紫昊猛然回头去看央何,央何低头不语。
吸了口气,抬头平息片刻,紫昊回头看着我含情脉脉,轻声道,“如今修罗一事虽有府君主持,但毕竟是天族的事,待平定后我便好生陪你。”
我故作委屈的点点头。
紫昊再次伸手抚摸我的脸后,便转身离去。央何随后跟上,也不知他们在外面商量什么,但我心里却盘算着何时去找胡情,何时又离开。
紫昊离开后,我曾几次想从央何嘴里套话,哪知央何那条赖皮蛇真是老奸巨猾,怎么也不说。看着要说漏嘴时就说要冬眠,呵,天宫本就没有四季,他哪里来的冬眠?
要么就说去给我准备吃的,我说饿一饿还能保持好的体型,央何便讲了一番天族御厨怎样好手艺,我也就毫无出息也毫无底线的妥协了。
吃着美食,央何就问我打算呆到几时便离开,要不要他提前知会一声紫昊。我竟然吃着糕点差些就说漏了嘴,这该死的赖皮蛇,竟然是紫昊派在我身边的奸细。索性扔了糕点不吃了,否则再吃下去就会将自己心里的算计给吐得干干净净。
这日,锦翟女君和宆空星君来了。碰巧央何离开,我猜想,可能是去给胡情送吃的。这央何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我想跟踪都没机会。
锦翟女君和宆空星君来望舒宫自然是找紫昊的,正碰巧我找央何想问他有关修罗的事。这样我也就能知晓叶冥暄的近况,却与迎面而来的锦翟女君和宆空星君打了个照面。
二人看到我时震惊不已,那惊恐万状的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塌大事。我被那样的表情吓住了,他二人看着我,表情变化万千。
就锦翟女君那神情,下一秒就落出了眼泪来。宆空星君更是双眼通红,喉咙明显哽咽。
不过是看到我的原身,至于这样惊疑么?若不是我长得太好看,让他们自愧不如呢?也不会那么夸张的,他们的脸上又是惊又是喜,却又像哭。
就在我也满怀好奇时,锦翟女君上前抱着我痛哭零涕,“阿霓,你还活着?”
???
在我看来,我也就离开她不多久,难道紫昊很可怕?
“小六,两千年了,我们都以为你。。。”
两千年?
这时间似乎不对啊,若非,他们是将我认错了,当成了凤凰族的那位羽霓?
我推开锦翟,摸着自己的脸颊。我和那位羽霓,到底相似到何种地步?竟会让一个又一个的将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