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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夏山之言一出,全场都立时静默了下来,而司徒月宏则是脸色骤变。
一顶基于公义考虑的大帽子扣了下来,只要鼎元丹宗继续反对,就会被指责存有私心。
“……不过,鼎元丹宗的立场,我们也很清楚,在公义与宗门威信方面,确实不好取舍。然而这次算是特殊情况,影响的是我人族炼丹界的未来,也是我人族能否于五大界中崛起的契机。
所以……若是鼎元丹宗不好出面的话,那老夫便代表天机宗将此事给揽下来了,在场的其他势力,若是有心,都可以共同来出一份力,为我人族的未来肩负起应该肩负的责任。”
万夏山大义凛然地说了一通,除了鼎元丹宗之外,其余势力的灵寂境强者纷纷脸现欣喜,频频点头,不过这些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辈,丝毫令人看不出有任何私心歪念。
司徒月宏沉声说道:“万道友着实太过言重了,仅是一两滴的丹髓而已,如何能够关乎到人族的未来,何况逼人公布传承秘法,乃是修真界之大忌,就算其真愿意献出,那也应当交给圣言宗或乾坤武道会来处置,单单凭着天机宗跟泰衡郡几个势力,如何能够代表全人族的意念?!”
“司徒宗主此言差矣,只要是关乎人族的未来,任何人都可以出力,当然由圣言宗或乾坤武道会来处置传承秘法老夫十分赞同,只是此名丹师的来历不明,万一任由其离开,谁知往后还能不能将其寻找出来,逼不得已之下,我们也只能暂时将其留下,这不仅是为了丹界的未来,也是为了保护这名丹师的安全。
至于那两滴丹髓,怎能说不关乎我人族未来的兴盛与否,须知灵寂境出窍期强者,要千年才有一出,化神期平均万年只有一位,炼虚期更要数十万年才有可能出现一个,就更别说洞玄境大能了,可两滴丹髓立即就有可能为我人族增添两位强者,这样的至宝若是放在一位小辈身上,万一落入了异族之手,谁又能够担得起那重大的责任?!”
万夏山是丝毫不让,尤其他在境界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咄咄逼人的言词一出,司徒月宏被压抑的体内气血翻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可在旁人看来,就是他已被万夏山说得无力反驳了。
就在这时,鼎元丹宗的出窍中期长老孔皓轩,向司徒月宏传音说道:“宗主,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就袖手旁观,这几大势力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凶兽一般,要他们放弃争夺丹髓,想来是不可能之事,况且陆续赶来的强者还在不断增加,我们犯不着为了一名不知来历的丹师,去与这些大势力正面冲撞。”
司徒月宏望向另一位出窍初期长老程岳城,见其也是点头赞同孔皓轩的意见,心中不禁是长叹了口气。
这些灵寂境长老,平时只知潜心修炼或钻研丹术,对于宗门发展与天下大势缺乏长远的洞见,不知这些老奸巨滑之辈就是要拖鼎元丹宗下水,袖手旁观看似省去了不少麻烦,可只要那名丹师在丹塔广场中出事,鼎元丹宗是无论如何都撇不清责任。
不仅获得不到半点好处,且宗门威信一旦受损,要再弥补起来可是千难万难,最明显可预料到的是,从此除了大势力的丹师外,无人敢来丹髓塔冲击蓝级丹师玉牌。
炼丹大会之所以每十年要举办一次,便是经过了大量丹师进入丹髓塔炼丹,有机会可凝结出一滴的蓝色丹髓。
若是此次的宗门威信受损,往后也许三四十年都凝结不出一滴蓝色丹髓,就更遑论有凝结出紫色丹髓的可能了。
这般重大的损失,岂是面前几个小小势力联合的压力,所能够相比拟的,就算整个南炎国大势力通通赶来,司徒月宏也要确保那位神秘丹师可以顺利离开丹塔广场才行。
这已经是他必须坚守的底线了,若不是一些闲言闲语也会对鼎元丹宗造成伤害,其早就要倾全宗门之力,去庇护那名丹师的安危了。
可就在他要传音跟两位核心长老分析其中利害之时,才刚张开了口,还未发出半点声音,其整个人便忽然僵住了。
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可以塞入整颗拳头,楞楞地望着丹髓塔发生的变化,而且不仅是司徒月宏而已,整个丹髓广场里的每一个人,此刻几乎都是相同的表情。
金色丹道道韵,被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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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司徒月宏才回过神来,其立即焦急的传音告诉两位核心长老其中的关系利害,也不管他们是否明了了其中的严重性,便以宗主的身份吩咐道:
“马上联系史长老与贺长老,要他们立即赶来泰衡城的丹塔广场,否则凭我们几人肯定已压不住此地形势,单单紫色丹髓就已能让那些老不羞们不顾脸面了,这下子加上了金色丹髓出世,恐怕就算将那名丹师生吞活剥了,也满足不了他们无止尽的贪婪!”
两名长老都还处于震惊当中,他们虽是鼎元丹宗的灵寂境长老,可炼丹水平也不过是六品丹师而已,而且只是红级,还是历经多年终于由橙级突破上来,实在想象不到有人可以达到紫级,甚至连金级都让他们给亲眼目赌。
可司徒月宏的话,隐约让他们明白事情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加上司徒已抬出宗主身份来命令,他们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即分别传信出去。
史长老跟贺长老都是化神期修士,并且还都是七品以上的炼丹宗师,光凭着丹圣之名,就已足够震慑在场各大势力。
问题是丹圣长老都轻易不会出关,除非宗门遇到重大危机,否则司徒月宏也不敢冒然惊动他们,加上时间相当急迫,才会一口气便通知了两人。
不过司徒月宏也不担心丹圣长老会对其怪罪,金色丹韵的出世岂是等闲之事?!
光是紫色道韵就已值得丹圣出关了,只是司徒月宏也是在紫色丹韵现世时才赶到,没想到其还在心中犹豫之时,金色丹韵便已出现。
如今司徒月宏所担心的,就是丹圣长老不能及时赶到,虽然丹髓塔是鼎元丹宗的镇族仙宝,可司徒月宏也不知引发出金色丹韵之后,塔里会不会发生不知名的变化。
但那名神秘丹师随时都可能出现,到时恐怕就算他说得再多,毛高峯、万夏山等人也会直接动手。
……
心中着急的还有花怡槿等花家之人。
早在那些灵寂境大能争论的时候,花家人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挺身而出,宣布那位神秘丹师其实是花家之人。
可花怡槿身边只有两位婴初期的仙丹堂长老,就连鼎元丹宗宗主都顶不住了,他们出面根本是无济于事。
不过有着花家名头保护,至少应该能保住易庭的性命无虞,也应当无人敢将其禁锢控制,只是要保住丹髓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偏偏花家距离泰衡郡实在太远,要茉长老或芹长老立即赶来,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以后了。
“现在才说易长老是我花家之人,看来已有些太迟了,那些人必定以为我们是要趁机卖人情给那位丹师,没有多少人会理会我们所说的。”仙丹堂的芎长老说道。
“易长老的身上,有我们花家的太上客卿长老玉牌,到时只要他将其拿出,就能证明我们非是瞎说啊!”花怡槿焦急地说道。
“唉,以易长老的修为,在那些灵寂境老怪的面前是犹如蝼蚁一般,若是我们提前讲了,反而让那些人有了算计,搞不好连拿出身份玉牌的机会也没有。一切都只能怪我们的实力太差,在紫、金色丹髓的诱、惑面前,花家的名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另一名元婴长老,也是摇着头叹息说道。
“那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嗯?!易……易长老的传信!”花怡槿话说一半,忽而收到一则传信,其本就要将其忽略过去,却猛地发现传信之人,赫然就是易庭。
“怎么着……易长老说了些什么?!”两名仙丹堂长老同声问道。
“这……易长老叫我们不要卷入纷争当中,必要时候他会拿出玉牌表明身份,到时,只要我们帮忙着证明即可。至于其他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他已经有所安排了。”花怡槿有些迟疑地将传信内容转述出来。
“这……希望易长老他,晓得如今外头的情况……”芎长老实在想不出易庭能够作何安排,可也只能希望他所谓的安排,当真能够起到作用才好。
“或许他还不愿暴露与花家的关系,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先听其所言,除非真的情况紧急,否则就不要轻易出面。”另一位长老则说道。
而花怡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心中的担忧还是溢于言表。
不过她很好奇身旁的陆怡,明明晓得那些围绕在丹髓塔四周的大人物,讨论的都是要对易庭不利之事,可为何她看起来还是没多少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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