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雷音塔第十二层,云翔特地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已经被自己烧成了焦炭的智慧胜佛,果然见得那焦炭般的尸身竟然微微蠕动着,而且远不像之前那般干瘪,看来,药师佛祖说这魔人不死不灭,倒也并非虚言。
想及此处,他一脚踏出,便将那焦炭踩成了数块,虽然明知杀不死对方,但至少延缓一下他的恢复速度,倒也并非坏事。
到了第十一层,孔雀明王已经将三位佛陀尽数击杀,不过,他显然也发现,这些魔人根本无法完全杀死,尸身竟然又有了恢复的迹象,心中着实诧异不已。
云翔将于药师佛祖见面的情况大体讲述了一遍,听得孔雀明王也是慨叹不已,二人便也不多耽搁,继续往塔下走去。
下方各层情况大体差不多,有的战斗已经结束,也有的仍在激战之中,好在大家都格外小心倒也未曾当真受伤。有了云翔与孔雀明王相助,众人脱身自然不难,最后总算是安然离开了雷音塔。
雷音塔外,局势却与离开时又有不同,正如药师佛祖所言,那些原本已经被杀戮一空的神佛,此时纷纷复活了过来,又开始对守在塔外的众妖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少了云翔等一众超级高手,众人实在应付的颇为吃力,已然渐渐有了不支之色,亏得铁扇公主与黄天风轮流施展三昧神风,方才使得他们勉强维持不败。关键之时,云翔众人从塔里杀出,自然是立刻便稳住了阵脚。
望海菩萨一见到云翔出来,先是一喜,接着发现众人并无药师佛祖,脸上又露出了失望之色,忙道:“云翔,药师佛祖何在?”
云翔叹了口气,摇头道:“药师佛祖大慈大悲,愿以一人之力解去这万魔之祸,怕是无法离开了。”
望海犹疑道:“此话当真?”
云翔见她不信,只得将事情大略讲了一遍,最后道:“药师佛祖有此胸怀,求仁得仁,云某心悦诚服,佛门若是由他老人家做主,有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望海垂泪道:“灵山城中,唯药师佛祖对我恩重如山,我宁可整个佛门无一人生还,也不愿他老人家圆寂。今日之祸,皆是本去心狠使出的毒计,日后我定不饶他,以慰药师佛祖在天之灵。”
云翔冷笑道:“本去枉为佛祖,却如此祸害三界苍生,即便你不说,我也自会找他算账。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离开此地,若咱们真被晦气所伤,才是真正应了本去的心意。”
众人都点头称是,可再看周围数以万计的魔人,却又发起了愁来。这些魔人杀之不尽,愈战愈强,要想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冲出去,怕是并非易事啊。
正当此时,却听得雷音塔中所发出的雷音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其中少了几分中正平和之意,却多出了几分暴虐,直激得一众魔人怒吼连连,舍了众人便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宝塔中冲去。
云翔心中了然,叹道:“看来,定是药师佛祖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为大家争取离开的时间,咱们不可负了他老人的好意,走吧!”说完,他便率领众人朝着寺门之外逃去。
一路来到灵山之下,众妖兵妖将却仍在与十余万百姓魔人缠斗,见到云翔众人返回,顿时大喜道:“各位大王,这些百姓刚才忽然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地非要往山上冲,兄弟们顾忌太多,抵挡起来已然有些吃力了,不知可找到了救他们的办法?”
云翔摇头叹息道:“不必管他们了,大家赶紧撤出灵山城吧。”
众妖虽然诧异,却还是领了命,纷纷施展开飞行法术,便朝着灵山城外而去。那些百姓虽然入了魔,可终究不会飞行,自然无法阻拦他们,便纷纷朝着灵山之上冲去。
大军直至飞到了城外五十里之处,方才听得身后急促的雷音之声戛然而止,众人下意识地停下身形,愕然回头看去,却见大片的晦暗气息猛然自灵山之巅蔓延开来,瞬间便将整座城池吞噬进了其中。
那晦气之浓重,即便是大军已然远离城池五十里外,却仍旧能够轻易地感觉到,甚至于,一些修为较差的妖兵受这晦气侵蚀,已然觉得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所幸,这扫除晦气之事,也算是云翔的老本行,他一挥袍袖,便将周围的晦气尽数清除,回头遥望着灵山城,叹息道:“只希望如此浓重的晦气,当真能将这万魔之源清除于世间吧,如此一来,药师佛祖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
话虽如此,众人却都心知肚明,他们如此远都会受到这晦气的影响,城中之人处于核心之处,只怕早已被其侵蚀,即便是真有祖圣级别的修为,怕是也难得存活下来,更别说是区区魔人了。
这时,向来息怒不形于色的望海菩萨再次失声痛哭起来,朝着灵山城跪拜,引得云翔也率领众妖王恭恭敬敬地行过一礼,即便是大家立场不同,这等舍生取义之举,却也值得所有人诚心拜服。
就连孔雀明王也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药师佛祖,虽然当年你也帮本去暗害老夫,但老夫知道,你只是个老好人,一心想要守护这佛门正宗罢了,倒也不会当真怪你。今日之后,老夫与你的恩怨一笔勾销,灵山城中,老夫也只认你一个佛祖。”说话间,他也躬身行过一礼,算是送别这昔日的旧人。
接着,他转头对云翔道:“云小友,你这晦气实在太过厉害,今日之后,只怕这灵山城百里之内皆成死地,再也无人敢靠近了。”
平天大圣牛魔王却摇头道:“恐怕不止如此,依我看,这晦气早晚会扩散开来,若是无人前来打理的话,到时这整个天竺之地的灵气都会受到侵蚀,自此以后,此地民智低下,国力衰微,战乱不断怕是也在所难免。”
云翔听得这话,却是瞬间一愣,在他的记忆里,未来的这片土地,果然不是什么安定强盛之处,莫非皆是由此而来?若真如此,也不知这本就是历史的惯性,还是他造就了历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