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那天,按皇帝的意思是要大摆宴席,但李澈考虑到现在国库紧张,主张简单点。
于是,也就请了家里人来热闹了一下。
久不出门的太后都坐着轮椅来了。
才一个月,两个小娃娃都长了不少肉,变成了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肉团,穿着明黄色的绫罗小衫,可爱的不得了,让人看了就恨不得咬上一口。
太后年迈,抱两个太沉,只能抱个小的,皇上抱大的,逗着孩子玩,都不肯撒手,没人敢去抢。
“恭儿的眉眼都长开了,越发像他爹,跟他爹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后尤喜恭儿,看着恭儿,满目慈爱,连皱纹的线条都是柔和的。
“睿儿两个都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像他爹,眉目清秀,灵动可人像他娘。”淑妃笑眯眯地说道。
两个孩子,老大取名李晟睿,老二取名李晟恭。
晟乃是光明的意思,意在光明磊落,也是因为他们两是在朝阳升起的时候降生的。
睿是睿智。老大一看就很机灵,是个聪明的娃。
恭是恭敬,恭谦,兄友弟恭的意思。
虽然是双生,但也有先后。
若无意外,长子又是嫡出,皇家向来是立长不立幼,也就注定了两人的命运。所以,做弟弟的要谦和,要恭顺。
两个名字都是皇上起的,朱媛媛和李澈还挺满意的。
叫的响亮,寓意也好。
“哎呀……”突然皇上叫了起来。
只见皇上的龙袍湿了一大滩,小晟睿还咯咯的笑。
李澈大窘:“这孩子,怎么尿了你皇爷爷一身?”
“皇上,这这……”高公公不知所措,是帮皇上擦一下好呢?还是要皇上去换一身龙袍。
“睿儿,你太不乖了。”朱媛媛忙要去抱孩子。
皇上笑呵呵道:“无妨无妨,这是童子尿,是福气,”
一点都没有嫌脏的意思。
太后乐和着,笑嗔道:“澈儿,别说你儿子,你小时候也没少在你父皇身上撒尿。”
皇上想起了以前的情形,笑意直达眼底,附和道:“就是,你自己小时候,把你不尿,刚一抱上就尿的朕一身。”
李澈看到大家隐忍的揶揄的笑意,老脸都红了,抱怨道:“太后,父皇,儿臣也是做爹的人了,你们好歹给儿臣留点面子,这么丢人的事,就别说了。”
大家更是哄堂大笑。
淑妃道:“这有什么,谁还没个小时候。”
太后逗着晟恭,柔声道:“哎呀,还是咱们恭儿乖巧。”
话刚说完,小晟恭啃着小拳头,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太奶奶,嘘嘘嘘……
太后只觉得大腿上一热,哭笑不得:“这才刚表扬他一句,居然也尿哀家一身,恭儿,你也太调皮了。”
“真是双生子,尿都要一起尿。”宁夫人笑道。
东宫里不是传出愉悦的笑声,透着融融的喜气。
宫里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融洽了,因为两个小天使的出现,似乎每个人的棱角,心中的戾气,怨恨,猜忌都被这天真无邪的笑容抹平了去。
满月宴过后,朱媛媛喂饱了两个孩子,和李澈悄悄出宫,来到曾经住过的小宅院。
顾恒,方大同,赵海生,还有屠季已经在小院门口迎接,李澈把朱媛媛送到后,就招呼顾恒上了马车,两人自己找地方喝酒去。
今天是朱媛媛******重聚的日子,他就不参和了。
朱媛媛笑看着三位略显拘谨的好友,道:“你们先去喝着,稍等我片刻。”
方大同和赵海生对望一眼,不知道朱媛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人坐下后,屠季指指胸口:“太子妃要跟我们喝酒,我这里感觉压力很大啊!”
三人中,只有屠季还不知道朱媛媛的真实身份。所以,太子妃找他们喝酒,他觉得有点奇怪。
赵海生和方大同笑笑,心照不宣,却是守口如瓶。
朱媛媛自己不说,这个秘密他们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喂,你们别欺负我眼神不好,瞧你们两笑的那贼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屠季难得机灵一回。
方大同道:“跟蠢人有什么好说的。”
屠季抗议道:“谁蠢?我蠢,你大同商行靠着我的香水香胰赚大钱,你还敢说我蠢?”
“行行,你聪明,香水我们可做不来。”赵海生哂笑道。
“啊……鬼啊……”屠季突然叫了起来,慌张的找地方躲。
方大同和赵海生扭头一看,皆是一愣。
身后这个布衣青衫,头戴方巾的翩翩佳公子,不是杨晨是谁?
朱媛媛看屠季这个不争气的吓的屁滚尿流的,蹙眉道:“喂,屠季,至于吓成这样吗?难不成我变成鬼,你就不理我了?还好兄弟呢,一试便知真假。”
赵海生第一个会过意来,太子妃今天是要用杨晨的身份跟他们聚一聚。
他知道,这种机会,今生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心头不由感慨万千。
朱媛媛也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他们,他们永远是书院******,永远杠杠的铁哥们。
“杨晨……”方大同挠了挠头,带着几分小心叫到。
“方大同,好久不见,又长肉啦!”朱媛媛笑道。
方大同讪讪道:“没办法,本来都瘦了,结果一回京都,我娘天天把我当猪养。”
赵海生鄙夷道:“你不吃,谁还能硬塞不成?在书院的时候,就你最能吃,我们三加起来没你吃的多,还不爱动。”
“怎么不动?我天天那后山上跑的好不好。”方大同叫屈道。
“你那是跑吗?那是爬。”朱媛媛揶揄道。
大家想起,第一次晨练的时候,方大同就跟赵海生打了一架。
那些情景仿佛已经很久远了,却还历历在目,记得无比清晰。
屠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眯着眼打量朱媛媛:“你……你到底是杨晨还是太子妃?”
朱媛媛施施然落座,斜睨着他:“你说呢?”
方大同和赵海生齐声骂道:“蠢蛋。”
屠季感觉很冤,这个……实在是太意外了嘛,他都没有心理准备,再说,朱媛媛可是太子妃啊,他敢对太子妃乱猜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