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庚军气势汹汹直扑潼关,死了那么多兄弟,无论如何都需要陈炯明一个交代,谁知道等他到了潼关,陈炯明已经在他来的头一天去了铜川,当真让孔庚欲哭无泪,面对笑意盈盈德好生安慰的常振邦,打小报告这等事儿他还是颇为犹豫的,毕竟事实是事实,但是个人的人品问题还是要考虑其中的。?八??一?w=w=w=.=8≤1=z≤w≈.≥c≤o≥m
常振邦见他自从见面起便脸色犹豫,似乎心里有话要说,能让他如此纠结的事情想必不是大事,却也绝不是能一笑了之的小事儿,所以才让他如此顾虑。
“孔老哥,你心中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兄弟又不是什么外人,有话不妨直说就是了。”
他越是这么说,孔庚反而越是有些犹豫,思索了半天之后,他还是选择不说,毕竟打了败仗是自己无能,别人以此为机会建功立业那是人家的本事,说出来徒有卖弄嘴皮子之嫌。
“大人,卑职无能,潼关一战损兵折将愧对大人和兄弟们……”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上官云相是西北大将,又占了地利,失败了也不算什么,还望老哥不要太过介意!”常振邦微微一笑好生安慰道。
孔庚有苦自知,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好将这一页掀过去了,不过看着陈炯明等人如捡豆子一般攻城略地,他心中多多少少又有些不甘,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军中高级军官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兵南洛,一方面是想要山西这块竣军功大蛋糕上分一块,另一方面却是山西军队着实不习惯出省作战,光是将他们拉到潼关就不知道埋下多少怨言,若是将他们拉到汉中或者榆林,那还不是翻了天?距离山西最近的南洛便成了他们最好的目标,距离山西不远,一昼夜的急行军便足以从南洛最外边返回山西,又是陕西富裕之地,足以让那些山西军官们升官财了。踌躇再三之后,孔庚将攻打南洛的要求向常振邦说了。
常振邦道:“鹿钟麟镇守南洛,怕是不白给,老哥还是三思而行!”
“鹿钟麟不过是国民军余孽,多次祸乱三晋,我军将士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方解心头之恨,还望大人成全!”
“你真的坚持?”
“请大人恩准!”
“也罢,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决,我也不好拦你,不过鹿钟麟绝非易予之辈。老哥还是要小心为上!”
“多谢执政关心,对付别人不好说,但是征讨鹿钟麟等国民军余孽我军将士必定上下齐心,同心协力,还望大人放心!”
“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只是老哥的军队如何了?潼关一战,损失可是不小!”
“多谢大人挂怀,上官云相闪电突击我军猝不及防,固然是损失惨重,不过大部分兵士不是散了,便是被俘,真正战死沙场为国尽忠的兄弟却是不多,如今潼关光复,那些兄弟也很快返回编制,卑职又从山西调来了孙良诚的军队,足以对抗鹿钟麟了。”
“既然老哥准备齐全,兄弟也不好说什么了,我会命令沿途州县提供所需,后勤补给,一无所缺,还望老兄建功立业!”
“多谢大人成全!”
孔庚推下去之后,整顿军队之后,便南下南洛去了。
孔庚刚走,林焚过来说道:“孔庚此人言过其实!大人是否太过纵容了?”
常振邦淡淡一笑道:“林焚,你小觑了此人,此人从辛亥年便带兵打仗,到了现在依旧带兵,尽管阎锡山多方刁难却依旧能够应付自如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潼关一战并非他的责任,只因为那些山西军一遇难关,便怵了头,这才给了上官云相的机会,若是换成别人,或许依旧会给上官云相机会,只不过损失觉没有如此尴尬。”
“大人鞭辟入里,一针如血,卑职当真佩服的很,只是卑职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啊你,什么时候这般嘟嘟囔囔了,有话你直说就是了。”
“执政,您既然知道这些山西军的德行,为什么还要他们去南洛?潼关都攻不破,又如何攻得下鹿钟麟镇守的南洛?他们这一去损兵折将不说,还折了咱们中央军的威风,属下当真认为不可太过纵容。”
常振邦道:“你多虑了,冯玉祥入晋之前,山西可谓世外桃源,不论外面打的天翻地覆,山西人照样过自己的日子,其实中国的老百姓没什么大的心思,只要能保证他们老婆孩子热坑头就好了,可惜这一切都让国民军给搅和了,后来孙传芳三路伐晋,整个山西没有一处地方没参和来,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冯玉祥造孽,冯玉祥不知所措,但国民军那些人还在,这股子怨气自然要他们来承担了。正因为南洛有鹿钟麟在,孔庚说不定才能建立功勋,若换了别人,只怕山西军在南洛便如在潼关一眼了。”
“大人英明!卑职自愧弗如!”
常振邦笑了笑,底头思索了片刻,道:“张友能现在如何了?你可知道?”
林焚道:“此等败类,死不足惜,大人怎么还惦记起他来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常振邦道:“被看友华现在出人头地,可是舅舅舅妈两位老人家还是惦记起小儿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昨天父亲来信,除了孙子的事儿和家国天下这些老生常谈之外,还多了让我探寻张友能的要求!”
林焚道:“老太爷当真好心,他大概不知道张友能做了什么!”
“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人越老便觉得人情越好。父亲在信上是这么说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啊!张友能的事儿,戴雨农哪里一直都在抓,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
“以老张的性子估计给他个中将高参的虚衔儿养起来,到时候打我的脸。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若是这样,卑职还不觉得什么,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东北军的高参,还是……”
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常振邦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他缓缓地说道:“难道他……”
“大人英明,此人已经坏了心肠,拿着东北的奉票,却是给东瀛人干事儿。小竹夫人的事儿就是他挑拨的。”
常振邦叹了口气,道:“樱子和小竹,是我亏欠最多的,张友能如此作为当真令人齿冷,不过他不仁不能我不义,一会儿你去给老太爷电报过去,就说张友能现在是东北高参已经自立门户,至于东瀛的事儿就不要提了。”
“是,执政,老太爷那边催促大人回家祭祖和整治常家老宅的事儿,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
“西京的事儿迫在眉睫,眼看便是一场大战,我如何脱身的了?此时暂时作罢吧!”
“可这已经是老太爷地三十六次催促了,大人老是这样,只怕伤了老人家的心思,卑职倒有个想法,可以解决代这个问题。”
“哦?你竟然有法子,那真是不错了,快快说来
“小竹夫人那边总要给个交代,大公子哪里也该露露脸,展示一些身份了。不妨让小竹夫人和大公子代替大人前去祭祖和整治家族祖宅,如此一来,岂不是向外人证明了小竹夫人的地位,又能满足老太爷的心愿!大人以为呢?”
常振邦想了想,道:“或许这是个好主意,你拟电去吧,顺便勒令所有沿途官员接待不可太过奢华,却也要让夫人和公子得体。”
“护送夫人公子的安全的重任谁去好呢?”
常振邦道:“常振燕全权负责沿途夫人和公子的安全。他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忠心!”
“常振燕倒是个好人选,只是此人对夫人未免有些愚忠,只怕会给别人造成妇人干政的影响。”
“小竹是我的夫人,便已经置身政治之中,迟早会有人这么说的,而我也希望燕子能够在我不在小竹身边的时候守护在她身边,她是个如竹般温柔坚强的女子,不应该被那些蝇营狗苟之人陷害。若是二百年前,他便是皇后了。说来也是时代阻碍了他了。”
“小竹夫人在大人眼中是皇后,樱子小姐呢?”
“樱子是我的爱人。”常振邦悠悠的说道,或许樱子并非单单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一个梦,只可惜梦再好,不到头谁也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
“好了,不要再说我的私事了,忙你的去吧,顺便将商震和佟麟阁请来!”
“是,大人!”
林焚出去没多久,商震和佟麟阁便已经来常振邦面前。
常振邦微微一笑道:“商将军我这里有件事儿要麻烦你!希望你万勿推辞。”
商震和佟麟阁相视一眼,随后说道:“当不得大人一个请字,只管吩咐就是了。”
“孔庚去南洛征讨鹿钟麟,我怕他难以成事,想请两位将军前去祝他一臂之力。”
佟麟阁想了想,追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鹿钟麟部?”
“若能迷途知返自然网开一面,若是冥顽不灵,便听天由命去吧!”
“鹿钟麟或许不降,但若鹿钟麟部有请降之人,能否请大人交给在下处理?”
“求之不得,归顺中央的人自然要好生看待,交由你处理,想必能够安抚兵心士气,我又怎么能不同意了,放心好了,我会授予你全权此事的权利。”
“如此,在下替诸位兄弟先谢过执政大人!”
“那我就静候两位将军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