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摇。
你瞧这诗写的,真叫一个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但是温晓光这么念出来就惹的何雅婷敲打了他一下,因为什么呢?
还不是太应景了,刚刚她说不可以,那不可以咋办?
花下那什么呗。
要说这酒店套房也真是高级,旁边真给你摆上一束花,你说气人不。
完事这家伙还臭不要脸的一本正经作解释,“这人家清朝诗人写的爱情诗,挺有名的。”
何雅婷躺在他的咯吱窝里,抬眉看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这个时候感慨这么一句?明明就是要耍流氓。”
“啧,你看你还抬杠,你知道这诗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小姑娘不信了,“你还能解释的好了?”
搁谁谁能信呐,你这边刚完事,洗完了躺下了,你来一句几回花下坐吹箫?啥意思?回味呢啊?
然而温晓光还真能解释:“这是一首非常美的爱情期望诗好吧,我刚刚念的首句,意思是说月色相伴,你看窗外……”
何雅婷看外面,天有些黑,还真有月亮。
“这是爱搞琴棋书画的文人所描写的场景,你想想看,月色相伴,抚琴吹箫,第二句银汉红墙入望摇,意思是我们两人尽管隔着红墙,但天上一轮明月可以代替自己照进墙的另一边,遥望心爱的人儿。”
你瞧,文人骚客真不是白叫的,那画面、情感、寓意写的多秒啊。
何雅婷一下转过头来,眼眉笑意里闪着光芒,“哈哈,你讨厌,是这个意思吗?你是不是知道我读书不厉害,所以随便扯的?”
“那怎么可能,真的是这样,你可以上网查这首诗。”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比较伤感了,比较不适合我们现在,所以我就不念了。”
何雅婷双腿一翘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你就是骗我来的,根本没有这首诗,是不是,是不是?”
“有的,真的有的。”
“那你说啊。”
“你说你……哎,接下来是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是化用李商隐的千古名句,你们那边小学也学的吧?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何雅婷扎着眼睛,渐而安静,“还真的有啊?”
“当然,我又不会写诗,还能现场给你编一段?”
“不是,不是,你已经很厉害了。”何雅婷翻转身体撑起来,“你是我遇见过最有文化的人了,我刚刚没敢承认,其实你说的李商隐的我也不记得了,哎,果然优秀的人哪里都优秀。”
温晓光说:“你也很优秀。”
他比划了一个吃香蕉的动作。
“哈哈,你说谁?”何雅婷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随即大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笑的脸都红了,“你不准讲,不准讲。”
“有什么不准讲,能做不能讲?”
“你看你看,你就喜欢讲,我还是觉得你最开始那句是在耍流氓,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所以在暗示我?”
说就说吧,她真的伸手去抓,这一抓自己吓一跳,手缩回来的比小猫还快。
“你怎么……你怎么……”
何雅婷算了算时间,这才没几分钟啊。
温晓光还能说什么,“难怪那些老头子都说,年轻真好,是挺好。”
……
……
又一次一起躺着。
温晓光问:“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
何雅婷一直笑嘻嘻,甚至会去细数他胳膊上的纹理,回答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嗯。”温晓光轻轻出声。
“昨天晚上我以前的朋友打电话给我,她问我有没有心上人,以前我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摇头,但是自从有了你,我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点头了。”
“我知道。”温晓光贴在她耳边,“我也知道,独自生活在这里会有不安全感是不是?”
何雅婷算是比较乐观的,也很坚强,“还好,我觉得你压力更大,也更累。”
“嗯……我教你唱首歌吧。”
“好啊。”
“英文歌,跟我唱,i see your monsters, i see your pain……”
“……tell me your problems,i'll chase them away……”
这首歌不难,所以唱的时候很轻就可以,越是轻,就越显得温暖。
她应该也是懂英文的,知道其中的意思。歌词的寓意超级好,讲的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柔弱和缺点,另外一个人则用自己的善良和包容去温暖他。
“好听呢。”
「我看到你的恐惧,我看到你的痛苦,让我分担你的忧虑,我会帮你解决」
i'll be your lighthouse,
i'll make it okay,
when i see your monsters,
i'll stand there so brave,
and chase them all away,
「我会是你的灯塔,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当我看到你内心的野兽,我会勇敢的站出来,把它们全部赶走」
……
这真的是首很温暖的歌。
随意一个人唱可能你没感觉,但真的是‘那个人’唱还是很不一样的。
温晓光问她:“很简单吧?”
转头过去才发现何雅婷有些想要哭鼻子,一点泪花从眼眶中夺路而出。
“怎么了?”
何雅婷不想让他发现,于是死命朝他脖颈里面钻,连带着眼泪鼻涕一起,“能让我遇见你真好。”
声音中带着轻微的抽泣。
“其实,我不是相当女强人那种才来大陆闯荡,我也想要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爷爷重男轻女,从小就不喜欢我,”
温晓光拍着她的背,“没办法,都是中国人嘛,有些是这样的,我那个大学室友不是叫胜男吗?他父亲也很重男轻女。”
他替她抹了抹眼泪,眼角的白色肌理紧致嫩滑。
何雅婷也就这么一句,很快就恢复乐天派,虽然讲话还有鼻音,“你说你怎么不早唱呢。”
温晓光问:“怎么了?”
“你感动到我,就得手了呀……”她还是笑起来,点着他的下巴,“但是怎么办,你现在应该已经很累了。”
啥玩意儿?
“我不累啊。”温晓光当即坐起来表示,“我现在可以打到一头牛。”
“哈哈,”何雅婷仰头笑起来,“你是吹出一头牛吧?”
“谁吹了,白居易说过一句话,花丛便不入,犹自未甘心,这种时候怎么能累呢?”
“呸呸呸,人家白居易是大诗人,明明自己不正经还赖人家白居易。”
这种东西说是没有用的,要感受。
当她感受到,人就傻眼了,“这……为什么?”
温晓光很耐心的解释,“还用问么?一千年前,白居易就说过了。快,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