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早上,阳光明媚,白雪皑皑。高低不平的雪丘一望无际,仿佛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老大,不好了!”
陈兴还没来得及欣赏美景,念两句伟大领袖的诗词,就被一个冒冒失失的队员打断了。
“怎么了?”陈兴背着双手问道,语气平和淡定。
队员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逐渐冷静下来,说道,“团长,西面的巡逻队被杀了。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吴队长正在现场,请你过去看看。”
片刻之后,陈兴跟着队员来到事发现场。六具尸体排成一行放在地上,吴金剑正蹲在旁边检查。
“都是一刀封喉,老手。”看到陈兴过来,吴金剑起身说道。
陈兴查看了尸体,伤口都在咽喉处,被利器切开,力量非常大,几乎整条脖子都断了。武器像是弯刀一类的,杀人的手法也似曾相识,凶手的名字呼之欲出。
“我们在尸体旁边发现这个。”
正思考着,吴金剑递上一封信。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小偷,快把本子还给我,不然我会杀得你们鸡犬不宁。你知道我是谁,这段时间我会在二十七号安全所等你,你自己选择吧。
陈兴收起信纸,吩咐吴金剑给遇难的队员举行葬礼。如果能找到他们家庭住址,就按照边缘镇守备队的标准寄去一笔抚恤金。
其他队员看到陈兴的安排,都大为感动。他们都是流放者,没指望过抚恤金,死的时候有人收尸就不错了。
处理完巡逻队的事情,陈兴回到房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如果阿乔木不提,他还差点儿忘记了。这是那天趁着帮她找药的时候顺手拿的,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对方竟然这么在意。
dr2602-3-25,巴姆城第七师团营地……
翻开小册子,开头是时间和地点,看来是本日记。
字迹粗犷有力,棱角分明,像是出自一名男性之手。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一种胆大心细的感觉,正所谓字如其人,书写者应该是比较优秀的一类。
陈兴不由得想起半年前,在驿镇旅馆的那天晚上阿乔木对他说过的故事。
难道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弟弟,或是另有其人?
陈兴继续看下去。
今天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
早上浏览新兵资料的时候,我无意间打翻了咖啡,然后我就发现了她。
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意外!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我写下的第六个记录本。如果在我死以后,有人看见并产生了一定的指导价值,我将感到十分欣慰,即便我会因此而被打上类似于“恶魔”“邪教”“变态”等标签。
看到这里,陈兴微微皱起眉头,书写者的语气十分轻佻,不像是什么好人。特别是最后一句,内心的黑暗表露无疑。为了找到答案,他继续看下去。
按照惯例,我不会写出她的名字,只会给她一个代号。既然她是第六个,那就叫“六号”吧。
下面是六号的资料:
出身:大方洲原住民,南方小型部落
成熟度:17y+2m+22d
相貌:端正、普通、耐看
身高、体重、体型:162cm、52kg、34b+
体质:极佳
天赋:超凡耐力
神经敏感度:较高
战力:准精英级
综合评价:成熟度偏低,需要培养两年,身高、体重尚未完全发育,目标165~170cm、58~60kg、34d
六号有个弟弟,可以加以利用。先给她尝点儿甜头,两年内提升至中尉。厨师方面已经安排好,定量掺入rhgh、prl……
看到这里,陈兴已经明白记录者是谁了。往后翻了翻,上面记载了大量的调教、改造过程。方法千奇百样,无所不用其极。陈兴不禁对阿乔木产生了一丝同情。这本书算得上是刑罚大全了。真佩服那个变态师长,什么东西都能想得出来。
单从文字上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十之一二。可光是这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令人发指的了。陈兴不由得有些佩服阿乔木,若是换成一般女人,估计早就自杀了。
不过阿乔木也有可能想过自杀,只是对方利用她在巴姆城上大学的弟弟威胁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佩服这个师长手段,执着、疯狂、慎密,把阿乔木吃得死死的。
陈兴翻着翻着,被其中一篇的开头吸引住了。
dr2605-11-07,巴姆城军需医院。
上次拍卖到的深渊魔牛已经空运过来,状态俱佳、生命力顽强,移植手术将在下午进行……
“嘶……”陈兴抽了口凉气,对那师长的变态顿时有了新的认识。怪不得阿乔木暗示自己的心脏是特殊的,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在令人唏嘘。
陈兴合上本子,没有再看。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触碰到了人类最基础的道德底线。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可以学习其中一些刑讯手段。只要能用出来,估计没有几个犯人能守得住秘密。
算了,还是还给她吧。
虽然这个女人可恶,但他实在生不出什么恨的念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方如此看重这本书,那就物归原主吧。再者,他也不希望每天都提心吊胆,希望能够通过这个事件和解。
或许他不怕阿乔木,但每隔一段时间过来偷袭巡逻队,这就很头疼了。
在准镇守级面前,又是偷袭的情况下,普通队员根本不堪一击。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团队都会被她拖垮。
收好小册子,陈兴叫来卡西和大猫,带上两队人马前往安全所。那个女罗刹就在附近,他可不敢单独行动。
两天后,陈兴在二十七号安全所的休息厅见到了阿乔木。
安全所里没有人敢惹事,所以两人不需要剑拔弩张,而是轻松地坐下来一起喝酒吃晚餐。
“东西呢?”阿乔木一边切着三、四分熟、流淌着血水的牛排,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
“急什么啊……”陈兴喝了口高度果酒,慢悠悠地说道,“你杀了我这么多人,不需要给个交代吗?”
阿乔木将一块血红的牛肉放入口中,嚼了嚼,吞咽下去,然后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盯着陈兴的眼睛问道,“你想要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