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稍安勿躁,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曹操的性子,你我也只能一路走到黑,别再抱着侥幸心理了,曹阿瞒枭雄之心,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背叛他。“见张邈几人一副怂样,陈宫心中虽然有些不齿,却也没表现出来,还是耐心说道。
吕布朝陈宫问去,询问陈宫的意见,他的想法,若陈总不想与曹操对话,直接两军手上见真章罢了。
吕布身后八健将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都已严阵以待,将为兵胆,在吕布手下领兵日久,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上了那股好战气质。
陈宫闻言,清澈的双眸落在城下那顶华盖之下,整个曹军,唯一的一辆战车,上面,端坐着的男子,正是他曾经拳拳真心视为一世主公的曹操。
陈宫的心中闪过一丝复杂,不可否认,曹操确实很有才能,没有愧对许劭那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价,曹操是个复杂的结合体,若生在和平年代,以他的才能,治世宰相,非他莫说,可惜,汉室没有能力驯服这匹心胸极为广阔的烈马,也没有机会给他展示才能,乱世浩浩,枭雄横空,曹操并没有辜负许劭对他的评价,更没有辜负曹氏和夏侯氏对他的期许,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敢杀常人不敢杀之人,吕伯奢的例子,也仅仅是厚厚史书中的一个微末到了细节之外的小事,陈宫之所以选择背离曹操,很多时候,代表着的正是老旧保皇派对曹操的不认可,陈宫忠义之名连王允都甚为心折,当初,之所以迎曹操入主兖州,更多的还是期望曹操能够匡扶汉室,可惜,陈宫失望了,曹操的野心不小,随着势力的强大,麾下云集了一批英勇善战的大将,一些满腹才华的寒门士族被破格任之,以陈宫的智慧,怎会看不出曹操的狼子野心,说到底,某种程度上,曹操此举,同样触动了身为士族之一的陈宫心中那条敏感的弦线,诸多因素不停地叠加升华,这才导致了陈宫选择背叛曹操的原因所在。
“温侯,让在下与曹孟德说上两句。”陈宫说道。
吕布闻言,微点颔首,既然陈宫同意与曹操对话,那他也没什么意见。
“把弓箭收起来。”吕布下命道。
城上守军闻言,绷紧的剑弦微缓,却也没放松警惕。
曹操所坐的战车,几匹烈马在将士的驾驭下,缓缓地靠近了濮阳城下,没有大批的将士随性,战车上,除了许褚和典韦两尊杀神之外,也只有曹操一人。
“温侯。”八健将之一的张辽朝吕布打了个眼色,眸子闪过一丝阴霾。
吕布见状,心中会意,却见他摇了摇头,正色道:“战场厮杀,就要堂堂正正的,那曹孟德仅仅带着两名护卫就敢靠近城下,这等心态,不愧为雄者一说,若我军趁机出手,就算胜了这一仗,日后天下人如何看我,且等等,待曹操退去,本侯亲自率领铁骑将他曹军杀得片甲不留。”
“喏。”张辽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微微一叹。
曹操此人的才能,在虎牢关诸侯联军讨董之时就已凸显,虽然表面上联军主帅乃是已逝的袁绍,但是最后真正大放光彩的却是曹操,优秀的领袖气质,甚至连袁绍的主帅光辉都为其所掩盖,当时,十几路诸侯看起来声势浩大,却人心不齐,惧怕不敢战也就算了,更有几镇诸侯被董卓所瓦解,背地里出卖联军情报扰乱军营比比皆是,若非有曹操帮衬,想来,袁绍也控制不了结局,此人的谋算之能,自此也让天下诸侯大为忌惮,单就谋算兖州,虽说有陈宫主迎,却也脱离不了曹操自身的经营,此等枭雄,若不及时扼杀,恐怕日后会反噬天下诸侯,张辽虽然只是吕布麾下一员无甚名气的将领,却也可以从所闻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曹操的可怕,此时机会甚好,曹操仅带着两名护卫就靠近了城墙,已然进入了城上守军的射程,几波箭雨下去,击杀曹操的可能性极大,可惜,吕布有些自大了点,想要堂堂正正打败曹操,竟然没有采纳张辽的建议,也难怪张辽心中叹气,与臧霸对视一眼,两人皆失望地摇了摇头。
此间琐事,暂且不表,却说曹操点名要与陈宫对话,烈马拉着曹操的战车在离城墙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停住,曹操的眼神不好,却也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城楼上,衣袍嚯嚯作响的陈宫,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愤怒,陈宫的背叛,让他异常的难以接受,当初刺董失败,曹操逃离洛阳,沿途被陈宫所擒,此人却心甘情愿抛官摔印追随他,曹操自恃没有亏待他,甚至非常看重他,首席军师的位置,在处如兖州之时,也算风光无限,陈宫的背叛,打乱了他所有的布局,即便如此,他心中也只是愤怒而已,对于陈宫,心态上,依然有些复杂,两人的交情,让素来以枭雄着称的曹操都有些拿捏不定,若是寻常人,也早就被曹操指派吕虔满门斩杀干净了,唯有陈宫,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尽管大概猜到陈宫反叛的原因,但是,作为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天下人负我’的腹黑枭雄,他心中还是异常的难以接受,这也是他想见陈宫的原因所在。
“陈公台。”
战车上,曹操豁然起身,就像寻常访友般,轻唤一声,如同问好。
城楼上,陈宫脸色不变,与曹操对峙,他的心态同样有些复杂,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有一丝迟疑,这是陈宫的做事准则,从他决定背叛曹操那一刻起,就已然猜测到了,两人见面时候的场景。
“曹孟德。”
陈宫同样一声回应,下颌垂胸美须随风飘扬,居高而站,衣袂飘飘,单就仪态而言,陈宫绝对称得上一个雅士。曹操眸子微眯,死死地盯着陈宫,忽而晒然一笑:“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咱们是在这种场合见面。”
陈宫闻言微点颔首:“两年前,我抛官摔印与你一起逃亡,而后发动所有关系,迎你入主兖州,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曹操明知,还是有些不甘道。
“你明明知道的,”陈宫摇了摇头:“我陈宫虽然有心重振我陈氏荣耀,但是我陈氏一族同样是汉室子民,你的所作所为,你的那些小心思,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么?”
曹操默然,偌大的濮阳城外,同样沉默,除了战马偶尔嘶鸣,被风刮得嚯嚯响的旗帜,没有人出言打扰他们。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以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沉默片刻,却见曹操沉声道,以他的性子,能够说出此言,想来,确实是十分珍惜陈宫的才能。
“晚了,”陈宫发出一声淡笑:“以我对你的了解,共患难可以,同享福没那么容易,今日我若感激涕零重入你帐下,先不说你身后的那群英勇善战的将军们会不会放过我,单就日后你的猜疑,就足以让我粉身碎骨,多说无益,你要兖州,那就攻城吧。”
曹操闻言,舒张的手掌蓦然一握,一股凛然的气势散发出来,陈宫此言,根本没有一丝委婉,彻彻底底拒绝了他的好意,与关羽不同,曹操虽然同样爱惜陈宫之才,却无法容忍一个背叛过他的人。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曹操复而坐下,城楼上,顿时哗啦啦一片响,数千把弓箭对准了战马。
“保护主公。”夏侯??暮钤u苋视诮?冉?追追3鲆簧??龋??虿芫?谟慷?痢?p典韦和许褚如两尊洪荒而至的杀神,身材高大威猛,相貌丑恶,手持大刀和铁戟横立,怡然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