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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县随着牛辅率众的离去,紧绷的气氛瞬间松了下来,诸多官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段时间可是多事之秋,死于非命的文官小吏足有数百之众,雁门郡之事还历历在目,被高览破城砍了头颅挂在县府的可不少,没有人不惜命,能够活着总是美好的。
牛辅一离去,城内的秩序便渐渐的恢复过来,上党郡为兵家必争之地,历年来常有外敌引兵入侵,长子县为郡治更是饱受战乱之扰,这几年来在窦云的治理下,争斗渐少,百姓思安,一些青壮不是从军便是在家安心耕耘,一切倒是井井有条了许多,不像前几年黄巾之乱那般,整个上党郡的百姓都往一些富庶的州郡而去,从丁原死后,并州便没有一天安宁,若非袁尚异军突起,恐怕现在这些个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郡府中门大开,敌军离去,窦云心中大松了一口气,心中也畅怀了许多,便在府衙宴请守城有功的大将,特别甘宁,还被列位了上宾。
窦云为太守,乃是众人中地位最高之人,郭緼只是作陪,落坐客席首位,接下来一字排开的便是此次作战有力的几个士官。
甘宁独坐一席,几个兄弟往后排开,至于郭准,则落座与郭緼下方,父子两人与甘宁迎面而坐,倒也相谈甚欢。
一道道酒樽落下的声响。包括窦云在内的十几人纷纷饮下美酒,酒乃是特供的,由匠作司杜旭所酿,是袁尚特地给那些个为他卖命的将领和官员的福利。寻常人等想喝到此等美酒没有极硬的关系还真没有机会,窦云乃是一郡太守,与将军等同,故而每个月还能分到一些等量的特供酒,平日里,难得拿出来与人共享,也就今天心情不错,特意命下人从地窖中抬出,量不多。每人倒个一樽便空了底,倒是令在场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
“好酒。”甘宁有些陶醉的摇了摇头,喝过了杜旭所酿的美酒,只要是爱酒之人,都甚为遗憾,只怕日后没有机会再喝到如此美酒而心中惆怅。
“如此好酒,人生几时有,只怕朝廷王公饮用的所谓佳酿也不过如此吧。”郭緼同样有些意犹未尽,作为中尉,郭緼倒是每个月能分到一坛子的特供酒。一坛子也就几斤的样子,哪够他喝,平日里都是细细的品上一小杯,哪能像喝开水一样轻松自如。
在场中人,也只有窦云和郭緼两人有资格获得特供酒,余者包括甘宁都是第一次喝到,郭准倒也还好,偶尔偷喝点,也算尝过鲜。但是。多数的士官却鲜有机会能够喝到,袁尚平日里所赏赐给将士的却非杜旭亲自所酿。倒是一些杜旭的徒子徒孙所调制,虽然味道尚可,不过比起杜旭亲手酿制的却也差个几个火候。这种特供酒,无关方面也仅仅是供给校尉以上的将领,而文吏方面则只有一郡太守有资格享用,故而才显得异常的珍贵,市面上基本是有价无市,唯有做出一些大贡献之人才有幸获得袁尚的赏赐,作为一个现代人,袁尚最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更是深谙炒作的精髓,在不停地炒作让其升值之后,偶尔放出一些流到市面上,那些个大户,争相抢夺,一坛子特供酒基本可以卖到天价,不仅大大的充裕了州库,倒也让袁尚看到了其中的商机,自此,酒业也算是并州一项比较丰厚的经济来源。
甘宁第一次到并州,对于特供酒的来源并不甚清楚,却也知道,这等好酒定是珍贵异常,寻常人也许闻都没闻过,今日有幸品上一樽,心中自然大为愉悦,男人好酒,什么年代都未曾变过,甘宁也不意外。
酒喝过,窦云作为宴会的发起者,自然不会只是与众人沉默地干瞪眼,轻抚一下衣袖,这才笑道:“如今敌军撤退,长子城的危机暂且解除,只是那敌军若依然还在上党郡乃至并州流窜,对我并州百姓的生活也是一种极大的影响,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厅内众人,放下酒樽,眉头皆是一蹙,窦云所言,确实一大难事,如今并州境内,只有数万兵马,老兵不多,都是以未上过战场的服役兵为主,若是再遇见西凉军这等当世一等一的强军,没有老卒作为锋矢,岂能敌得过,这也是诸侯敢于调遣兵马入侵并州的原因所在,若是平日里,有八万虎狼坐镇,就算是董卓亲率二十万西凉铁骑前来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全身而退,反倒是如今并州空虚,倒是给了那些个诸侯胆气,纷纷派了得力大将涌了进来,视并州诸郡和关隘为无物,挑衅之意丝毫不曾掩饰,如牛辅那般,连屠数个城池村庄,嚣张至极,众人虽然心中愤怒,却也只能无奈的固守城池,毕竟兵马太少,战斗力又有限,着实憋屈得很。
窦云视线微扫,见众人眉头紧蹙却一言不发,心中有些失望,他也知道众人的心思,在没有兵马作为后盾,就算再有法子,也难以根除敌军对并州侵扰,着实令人愤恨而无奈。
“现如今,上党郡各城池加起来的老卒有三千余人,服役兵八千,共为一万一千多名将士,除却正常守城需要的,还能抽出五千的兵力,兵器还是有些单薄,想要主动追击敌军,还是有些吃力,所以,末将还是建议先固守各县城池,静待主公的驰援为上策。”
与窦云不同,郭緼更加清楚的知道战争的残忍,五千兵马,在人数方面,仅仅与牛辅的大犇营相比便落于下风,且能抽出的老兵顶多也就两千人,再辅以三千服役兵,若是心存死战,倒也可以为之,只是,并州境内,绝对不止那支西凉军,更有其他几路诸侯的人马,五千人拼光了,届时剩下的六千多人,守城都有些吃力,又该如何抵挡别路敌军,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问题,上党郡乃是大郡,城池较多,故而兵力需求更大,六千人要固守十几二十个城池,如何能够?敌军在暗,我在明,生生一个活靶子,除了固守之外,若要出城作战除非形势已经逼不得已之外,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甘宁同样沉默不言,固守与主攻不同,若是没有牵挂,他大可以率着一部人马不停地出击,不停地偷袭对手,可是守城就不同了,敌军在暗,主动权在别人之手,守方只能被动的反击,说来有些憋屈,却是并州现如今最无奈的现状,并州虎狼,便是以善攻而闻名天下,如今却只能被逼迫到死守城池而不能出,着实有些无奈。
郭緼话落,在场的气氛瞬间一窒,十几个年轻的士官顿时觉得到嘴的佳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桌案上冒着香气的羊腿牛肉再也也无人去碰,视野所至,众人皆凝神皱眉,脸色难看眸子有些阴沉。
兵马不足,这个异常严峻的问题始终是压在众人的心头的一块巨石,张合坐镇晋阳,手头兵力也不算宽裕,至于牵招更是动弹不得,月初便已收到消息,鲜卑山的那野心勃勃的家伙再一次蠢蠢欲动,云中郡和定襄郡已然发现响马踪迹,那群鲜卑人在檀石槐的率领下,一直不肯放弃重建王庭的妄想,试图趁着并州空虚之际占据云中和定襄两郡,从而达到辐射幽州代郡而重新夺回弹汗山,正因为如此,任并州各军狼烟滚滚,镇守朔方辐射云中定襄的牵招一直以来都是冷眼切齿旁观,却从未派兵而出,担心的便是鲜卑人趁机而入。
“各地兵马都调动不了,除了等待援军,我等什么都做不了,真是可气啊。”一员约莫二十出头的士官有些痛苦地抓了下头发,有些恼怒道。
窦云摇了摇头,尽管这是事实,却依然安慰道:“尔等也毋须悲观,据前线传来的消息,主公与诸位将军已经将幽州几郡消化得差不多了,只待琐事一清,定会及时驰援后方,届时,任那群宵小如何蹦跶,终归只能饮恨授首,我等只需静等便是了。”
“使君所言甚是,今日你我的憋屈,日后再讨回便是,诸位只须保卫家园不失,将来论功行赏自然不在话下,做好本职之事,吃好睡好,留着余力,等我军主力回归也好砍下敌军几颗头颅来换酒喝。”郭緼同样出言安抚道,这群士官年纪都不大,军中出身本就性子直爽,若是太过压抑自己,士气受影响倒也就算了,怕就怕在,压抑太久,对将士的心理会有不小的伤害,低级将领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底下的普通将士更是心中憋屈得紧。
甘宁与十几个老兄弟只是听着,如今,他还未有一官半职,也还没有彻底融入并州一系,倒也谈不上压抑之说,只是凝神倾听,对于上党郡的困境乃至整个并州的时局,同样不加以点评,安静听着,不言不语。
厅内气氛,随之有些沉默,却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窦云耳中轻语几句,却见窦云脸色如同阴霾放晴般瞬间大变,挥一挥手,让那小吏退去,与郭緼打了个眼色,两人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