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街道上,五道身影斗得火热。
剑影纷飞,以及各种滔天的杀招,无穷无尽的上演。
崂山兄弟与三个来自道教各宗的掌权者都不是易于之辈,上一个年代,正是这群人构建了当时最强的实力尖塔,他们的实力自然不容置疑。
局中人根本就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各自的对手都不是三脚猫的货色,仇满语以一敌二,连续百招而不见落下风,老二仇千语以血祭剑逼得一生浸淫符箓剑道的茅肇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对待,左慈于吉茅肇都很强,而崂山兄弟同样也强得很离谱,以二敌三,暂时来讲,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也难怪能够当年能够从野孤子手中逃脱。
当年野孤子的出手没有一丝的征兆,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一直在想什么,反正被他看上的,除了没有好事,其实也很少有坏事,至少,能够引起他注意的实在不多,崂山兄弟算是一个特例,虽败犹荣,数十年后的今天,武艺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比起当年在崂山作乱,两个兄弟的武艺都跃出了好几个跨度,也算因祸得福吧。
局中人陷入了厮杀,自顾不暇,没有人发现他们交手的周围,渐渐出手了几个人影,不远处观战的葛玄眉头微蹙,凝视着几个方向,全神戒备。
他虽然甩了甩衣袖没有加入战场,不过场内三人都是与他几十年的朋友,若有人敢心怀歹意,趁机来点偷袭的下三滥之事,葛玄自然是第一个不会答应,腰板悄然一直,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葛玄已经做好了随时再出手的准备。至于与董卓如何交代,他已经出手拦住了几个老友,实现了他对董卓的承诺。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此事一了,葛玄的离去也只是板上钉的事,董卓再神通广大想要留下葛玄,只怕比登天还难。
这忽然出现的几道人影,或是挺身立于楼阁上俯瞰,或是街道附近的屋檐下,或是隐藏在各个不易察觉的角落。几处方位,皆有人在观望,与葛玄一般,或前或后。也观战了有一段时间了。
“哟,是那对小子啊,几十年不见,还没死呢?”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轻轻响起,撑着把油纸伞站在屋檐下的白衣老者摇晃着脑袋。
“那对矮小又丑的兄弟是谁?”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笑容天真无邪。撑着一把小一点的油纸伞,小心翼翼地问着,深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这对一老一小的爷孙便是野孤子与他的宝贝徒弟小豆芽,两人凝视着不远处打得火热的几人,眉开眼笑。尤其是小豆芽,看到精彩之处,更是忍不住想要拍手掌,人家崂山兄弟与道家三宗斗得火热时刻也不敢懈怠,倒是这对师徒像看戏一般心情大好,若是给他们一份花生也许就更完美了。
听闻小豆芽的问题,野孤子笑了笑道:“这是一对杀心很重的侏儒兄弟,被那些凡夫俗子称之为魔道中人,其实也就是两个从小父母死于符水的倒霉孩子,这两小子,自此就怀恨在心呗,不知道得了什么造化,习得一身了不得的武艺,四十多年前,带着一群同样不甘寂寞的下三滥大肆进攻道观,屠戮信仰道门的百姓,不幸的是,这对兄弟不小心撞上了师傅,又不小心让师傅目睹了他们在屠戮一个村庄,又不小心师傅就忍不住出了手…”
小豆芽额头几条黑线。
翻了个白眼,娇声道:“然后呢?师傅你是不是不小心就被人家打败了?”
“放屁”
野孤子赏了小豆芽一个板粟,愤然道:“你师父是那种没用的人么?当时也不够几招就将这对兄弟给制服了,绝对是打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
“肯定是假的。”
小豆芽一本正经道:“如果是真的,以师傅你妒恶如仇的性子,不把他们给打下十八层地狱岂肯罢休,对不对,师傅,你不用脸红,对,继续你的厚脸皮就好,徒儿就是这么看待师傅的,品德高尚,有长者风范,然后呢?然后怎么就让人家跑了?”
野孤子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啊,好吧,师傅不小心就在你心目中这么优秀了,是有点不好意思啦。”
“废话那么多,师傅,赶紧说,怎么就让这对兄弟跑了?”小豆芽挥了挥小拳头,压抑着声音,眼神略带杀气,低声道。
野孤子略一回忆,这才说道:“师傅当年确实动了杀机了,要知道,整个村子可是有两三百号人啊,虽然与师傅没有沾亲带故的,不过都是一些老人与小孩,看着这对王八蛋兄弟这么心狠手辣,师傅毫不犹豫地出了手,甚至已经将两兄弟给打成重伤,就在为师准备彻底将他们击杀的时候,却被人从后面偷袭了一招,这才让这对兄弟趁机溜走了。”
“什么?”
小豆芽斜着脑袋,上面彷佛多了一个疑惑的问号光影,肉嘟嘟的笑脸,异常的可怕。
“师傅,你不是顶上加顶的高手么?还有人敢偷袭你啊?”小豆芽不解道。
野孤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为师是顶上加顶的高手没错,却也不是无敌的,所谓一山有比一山高,江湖这潭水太深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窥探了另外一种境界,若真的有一些隐世不出的高人达到了那个境界,以师傅的武道修为,想要活命倒是没问题,但是想要立于不败地倒是有些难了,当初从背后偷袭为师的人虽然小心翼翼的隐藏了气机,不过却逃脱不了为师的感知,此人太强了,哪怕没有达到那个传说的境界,也不会比为师差,这也是为师不惜弃了崂山兄弟的原因所在。”
小豆芽闻言,沉默地了点了点头,野孤子口中所说的,对她来说,还是太远了,她才十三岁,远没有寻常武者见识的多,这几年也都是在野孤子的保护之下游历各地,见识是开始有了,不过却没有亲身体验过生死的危机,与皇甫布衣相比,着实就像那温室里的花朵,大风大浪都没有遭遇过,脆弱得很。
野孤子摸了摸小豆芽的脑袋,颇为慈祥道:“所以你要好好的修练师傅传授给你的那一段口诀,日后就算师傅不得不离开你了,也能够保护自己,知道了么?”
若是平时,小豆芽也许会挑鼻子瞪眼地指着野孤子嘲笑传授给她的是什么货色,今天却温驯地点了点头,郑重应道:“小豆芽知道了,以后会认真修炼的。”
“好”
野孤子笑了笑,再次看向场中拉开更大阵势的几人,说道:“看吧,差不多该要决出胜负了。”
小豆芽脸色沉闷立马一扫而空,顺着野孤子的视线而去,比局内之人还要紧张地拽着衣带,紧咬着嘴唇,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很担心那对矮小的坏人会战胜她自己为于吉等人定义的好人。
三层的阁楼之上,三道身影伫立。
为首者浑身披着宽大的黑斗篷,除了眼睛,连鞋子都被又宽又长的斗篷给遮住,看不清的容颜,唯有那双冰冷的眸子敞露在外。
正是陈宫前番到怀宏赌场见过之人,此刻,伫立与楼阁上,另外两道身影弯着腰恭敬地立于身后。
一人正是怀宏赌场的莫知命,一个心机极深善于隐藏之人。
另一人则是一个女人,一个容颜秀气却光秃着脑袋的女人。
“差不多了。”
那披着斗篷之人幽幽地望着不远处躁动的几人,喃喃自语道。
另外几处,同样有几人身子微挺,望着交手的崂山兄弟与于吉左慈茅肇,眸子精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