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将军府。//
袁尚赤着上身,古铜色的健壮躯体极为耀眼,随着那一声声的轻喝,汗水在肌肉间滚动,一杆长枪,如同蛟龙掀风作浪般,枪头吞吐的寒意,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无法将其彻底的遮掩住,五年多的时间,袁尚的武艺显然没有一丝的滞怠,野孤子将一身武艺的传承留给了袁尚,不仅是因为小豆芽乃是女子之身,成就有限,更是因为袁尚这种持之以恒的品质,这么多年来,袁尚哪怕已经跻身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却依旧保持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惯,将小事当作大事来认真对待,谁都知道他的辉煌,却不知道他做事的态度,才是这一系列辉煌的促进因素。
演武厅内,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挥汗如雨的袁尚,大夏天的,非正式场合,众人的穿戴也是以简单舒服为主,一套套颜色各异的劲服,配上那一个个从沙场中磨砺出来的硬朗身躯,鞠义张合徐晃金百万以及被袁尚从幽州调过来的公输庆丰五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袁尚,难得的观摩机会,众人自然是不舍得错过。
特别是常年镇守幽州的公输庆丰,这几年来,极为在袁尚身边待命,多是率众镇守一方,功劳是有,却与军中诸将相处的机会不多,眼下幽并雍三州换防,除却三辅未动之外,公输庆丰与吕布交叉换防,暂时回到长安与袁尚述职,至于其他人,除却鞠义与张合负责三辅的防务之外,金百万与公输庆丰一样都是刚从幽州回来不久,徐晃则是镇守雍州的大将,此番三州大将调动频繁。外界解读版本繁多,而这五名大将,也已经被召回长安有大半个月了,依旧还没有被安排差使。一直以来。外界的议论从未少过。
袁尚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他的练武习惯。从不按照特定的套路去演练,随心所欲,想到什么招式,便一遍一遍地使出。而突然转变的风格,也是没有一丝的征兆,这种近乎下意识变幻的招式,才是习武之人一生的追求。
鞠义张合徐晃众将看得津津有味,袁尚的这一套长枪,时而绵柔,时而刚硬。或是风又若雨,挥舞之间,凌厉的罡气四溢,在场众人也许并非都是学枪的。却也有着许多的共同性,在于武道一途,互有添补,袁尚的精湛枪法,以及挥舞间的窍门,对他们都大有卑益,故而众人看得十分的入迷,也是特别的仔细,习武便是如此,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只有在相互验证下,才能够不停地进步。
直到最后一招‘玄冥倒海’使出,袁尚这才收枪立住,胸膛没有一丝的起伏,这种强度的练武,他已经坚持了十几年,自然谈不上多耗体力,汗流浃背,则是因为气温太高的缘故,巳时已经过半,换作现代的计时算法,也有着十点多了,哪怕古代比现代环境好许多,但是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活动,即便还未到中午最热的时候,却也容易流汗,此刻袁尚便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似的,赤着的上身都是汗水,那一滴滴绿豆大的汗水,随着胸肌沟壑,不停地滚落。
“主公,先擦擦汗。”
作为虎狼烈军武将的二把手,鞠义亲自为袁尚递上毛巾,素来严肃的脸上罕有的绽放出笑容,也只有面对袁尚,鞠义才能够放下武将之首的矜持。
随手将大枪往地上一扎,入地七寸,却见袁尚满不在乎地接过鞠义递过来的毛巾,淡笑道:“今天倒是来的都挺早,怎么,看得可满足?”
“满足,自然是满足”
吨位已经可以追上一座小山的金百万嘿嘿一笑道:“这不是赶上主公练武的时间么?趁早不如赶巧,软香温玉岂有观摩主公演武来得有收益。”
“又在拍马屁了是不?”
蓄着浓须,比实际年纪还要成熟许多的公输庆丰拍了拍金百万那一身肥肉怪笑道:“你个金胖子,这马屁拍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徐晃张合几人纷纷嘿笑起来,演武厅内的几人都是地位相当的武将,除却资格最老的鞠义,接下来便是张合,余者徐晃公输庆丰金百万三人则是稍逊一筹,不过,都是拜将的实权人物,即便有着声望的高低之分,不过私底下相处,哪怕资格最老的鞠义也是与众人平等相交,故而众人齐聚一堂的气氛还算得上比较融洽的,并没有那些个框框架架或是上下有别。
金百万绿豆大的眼珠子上下滚动,那对显得异常厚实的双唇撇了撇,有些不屑的看着公输庆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俺老金这是拍主公马屁么?你丫的,不也是大清早就来了。”
公输庆丰闻言,学着金百万撇了撇嘴,与金百万一齐镇守幽州四五年,他比谁都清楚,想要在嘴上胜过这厮,可比一人直面千军万马还要艰难,在金百万嘴上吃过不少亏的公输庆丰哪敢被这家伙给盯上,连忙看着靴子,装作没听见。
金百万见状,绿豆大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的傲娇,那小小的眼珠子看向公输庆丰,散发出来的味道,似乎在说“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鞠义张合徐晃三人看了公输庆丰一眼,明哲保身地缩了缩肩膀,这金百万不仅战场上不饶人,这张嘴,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甚至还让他们更加的忌惮,动刀动枪,这群武将谁都不怕,就怕有着刀子嘴荣誉的金百万这张嘴。
袁尚擦拭着脸颊的汗水,有着汗水从上身的肌肉沟壑间流淌,常年军伍打磨,除却金百万那异类,就算是普通的将士都能够练就一身的肌肉,袁尚也不例外,这一身的肌肉,放到后世,绝对可以令那些所谓的健美先生汗颜。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袁尚看了眼脖子梗起,准备叉腰作泼妇状的心腹大将兼儿时伴当,笑道:“进屋喝点凉饮。”
金百万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袁尚,袁尚的一句话,可是比他名义上的老子淳于瑛强上无数倍,本准备好好与公输庆丰理论的金百万闻言,也只是作罢,瞪了对方一眼,硕大的屁股将鞠义等人挤在后面,那足有两百多斤的庞大躯体在众人之前,率先踏入了凉堂内。
众人刚刚落座,一群下人便已经端着冰镇凉饮鱼贯而入,冬喝温汤夏饮凉,凉饮一说,自古就有,古代虽没有冰箱,却有着最原始的法子冰镇出夏季最清爽的饮品,普通人家自然是稍逊一筹,一般有点家底,或者懂得享受之人,约莫会像袁尚这般,在府内开凿一个冰窖,仔细耐心的照理下,夏天也就派上了用场。
凉饮乃是酸梅汤,乃是袁尚的一妻两妾中唯一对厨艺不反感的李如仙亲手调配而成,味道极为不错,往日里,鞠义张合等人自然是没什么机会喝到,今儿托袁尚的福,倒是有机会喝上一盅,也算是极为不易。
有着清凉解暑的酸梅汤,自然是少不得一些爽口的瓜果与糕点,内中几人都是袁尚极为信赖的心腹,自然不需要多加客套,除却吃相极为难看的金百万,余者鞠义张合徐晃与公输庆丰四将则相对耐看了许多。
“好喝,嗯,这个也好吃”
金百万大口喝着酸梅汤,一手将摆在桌案上的瓜果往嘴里塞着,那吃香,确实惨不忍睹,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鞠义张合徐晃公输庆丰四人无奈地将视线投向他方,面对这种同僚,他们的尊严也是受到极大的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