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结了账,三个扮作男装的人儿又开始他们的行程。
虽然昨天进入城中就已经看到麒麟国的破败,但是今日看来却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很多房子都被火烧的破烂不堪,时不时掉下来一些碳黑色的梁柱,吓跑旁边的乌鸦。战争已经停了这么久,没想到战火留下的残骸还是这样惨不忍睹。
有几处居然还有未收拾的尸骨,让沈浅浅心里一阵恶心,没见过这场面的碧玉玲儿更是脸色苍白,感觉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舌头都打颤说不出来话。
沈浅浅心下一阵愤怒,虽然麒麟是战败国,但是毕竟已经归枫林国管,为什么这里就像无人管理一样呢,沈浅浅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东方傲天。
突然前方一队官兵走来,碧玉赶紧拉了还在愣神的沈浅浅同玲儿一起潜入旁边的破房子里。蹲在窗下默不作声,静静等待官兵们走过去。
沈浅浅却在不知不觉中,掰断了手里的焦木,“啪”一声,引起了最后一个官兵的注意。
“谁?”哗啦啦几声,沈浅浅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躲是肯定躲不过了,于是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各位官爷,在下只是路过此地,随意找了个屋子歇脚,并不是有意打扰各位办公事,实在抱歉。”沈浅浅低头拱手道,虽然嘴上恭敬,心里却早已恨的不得了。
“算了算了,咱们可没有闲工夫跟这些人耗,上面说丢了皇后让咱们找,真是笑话,皇后都能丢。”一个官差说道。
“嘘,别瞎嚷嚷,让咱爷听见了,看你不得挨几大板子。”
“唉,就是,都找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半点消息,我看这皇后是早就死了吧。”一个官差随口说道,却被领队的官差踹了一脚,训斥道:“别胡说,小心丢了小命。”说完还看了看四周。
“头儿,咱还是赶紧找吧,反正就一小姑娘,要是来了这里肯定无依无靠。”末尾的官差讲到。
“还用你说嘛!走!”领头的官差大声说道,竟然也就这样侥幸让沈浅浅她们逃过一劫。
玲儿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还好他们没有发现咱们俩个。刚刚我都快想拔剑砍人了。”
碧玉担忧地看着沈浅浅说道:“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呢,状态很不好,这城里依旧有官兵在搜查皇后的下落,如此危险的情况,如果我们不全神贯注,不如就先找个地方歇下,明日再赶路吧。”
沈浅浅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忍耐能力还是这般经不起激呢,太失态了,这还怎么统领大家,收复国土。
“不必,我没事,刚刚只是意外,我们走吧。”沈浅浅没有回头,看着前方说着。
碧玉还想在劝阻一下,刚开口说:“可是……”便见沈浅浅已经抬脚往前走去,便不再多言,跟着往前走,就是真的有什么不妥,自己也会保护好她,那就随着她便好。
三个人躲开路上的各种分辨不出来的是尸体还是废柴的东西,压抑着身体里的恶心感,想要快一点离开这里。
可是路途似乎并不想让她们太过于顺畅地到达目的地,才走没多远,就又见几个人围着殴打地上已经浑身是血的人。
沈浅浅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那股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正义感,不由自主地就冲了出去。碧玉根本都来不及拦住,只得无奈的跟着走过去,简直为她们的主子愁坏了。
“住手!”沈浅浅出声阻拦。
一群恶狠狠的人丢下已经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人,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几个比他们小了整整一头的人们,露出不屑的表情。
“怎么,这位公子,是不是家里特别有钱,闲着没事来这里行侠仗义了?想必是枫林人吧?那就不要在这贼人诸多的地盘上瞎晃悠,小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带上通敌卖国的帽子,哈哈哈。”为首的那个男人大声笑起来,脸上的疤痕也跟着一颤一颤,看起来格外恐怖。
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人,定然是家里有几分势力的人,才敢这般猖狂吧。
玲儿已经忍不住拿剑指着那个男人,气愤地说道:“像你这种人才有可能卖国投敌吧,哼,我们都是安分守己之人,你怎么血口喷人。”
“哟,这公子也是俊俏,要是女子,大爷还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后面一个男子邪恶着说着。让玲儿一阵想吐,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比那些尸骨还要让人心中发寒。
沈浅浅按着玲儿的肩膀,怕她冲动惹事,朝玲儿点了点头,让她交给自己解决。
“哼,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些亡国奴这般软弱,我替上天教训一下这些人,你们只管在一边看热闹就行。哈哈哈,谁让他们输给我们枫林,他们活该。”边说还又补了一脚。地上那个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位兄台,何必你来动手呢,他们自己没有本事,被灭了国家,如今这番模样,早已受够了惩罚,何必还要欺辱他们呢?”沈浅浅淡淡地说着。
“哼,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相信什么恶报,我就是想找个人出出气,偏偏看见这种人,无能胆小,一时气起。不要插手,否则我们不客气。”男子凶狠地说着。
“哦?敢问兄台,怎么个不客气法?”沈浅浅把剑抱在胸前,虽然心里没有什么底气,但是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这让对面的男子不由得也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这附近有没有谁家的公子是这样。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概念,便也胆大起来。
“哼,你们非要管我就只能像对待地上的人一样对待你们了。”
玲儿忍无可忍,拔剑就砍向说话的男子,三个人便这样当街动起手来。
沈浅浅三人毕竟是专门习过武,这些男子虽然凶狠,却只是靠了蛮力,不多会就落于下风,不一会,为首的男子已经被沈浅浅用剑架在脖子上控制住了。
“全,全都给我住手。”男子已经收起来刚刚的凶狠,此刻害怕的神情显露无疑,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让玲儿看着很是想笑。
“怎么样,兄台,可还要对我们不客气?”沈浅浅眯着眼看着男子说道,剑又靠近了男子半分。若不是离剑太近,肯定已经给沈浅浅跪下求饶了吧。
“我们错了,我们滚,刚刚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公子高抬贵手,莫要伤了和气,让别国人看了笑话去。呵,呵呵。”男子勉强维持着笑脸,却比哭了还难看。
“看你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沈浅浅放下剑,让这些人离开。
为首的男子已经走远,却还不甘心地转过头喊道:“这次算你走运。”
玲儿想回几句,却被沈浅浅眼神制止了。
沈浅浅蹲下身,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见并无大碍,只是皮肉外伤,于是把他扶起来靠着墙壁。
“谢谢,只是,救我这个废人做什么。国没了,家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一死白了的好。”被救下的男子说道。
“啪!”沈浅浅出人意料地给了他一巴掌。惊醒了这个已经垂死的男子。
“公子,这是何意?”男子一脸茫然。
“何意?国家被凌辱难道你就不能做点什么挽回吗?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那那些尚未服输的人,又是在为谁拼命呢?醒醒吧,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活着的人依旧可以活的有价值。如果你愿意,就想办法去投奔十三王爷吧。”沈浅浅最后一句压低声音道。
“公子,我……我明白了,多谢公子大恩,他日必当回报,只是,如果有一日立场不同,那小人只能以国家大义为先,望公子体谅。”
“放心吧,我们不会对立。”沈浅浅自信满满地回答,起身准备离开了。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他日小有所成好报答您。”
“不必知道我姓甚名谁,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等十三叔大旗一举,他定然会前来投奔,到时候还怕见不着吗?沈浅浅这样想着。
“这……”
沈浅浅没有再多言,率先转身离开了。
行了许久,终于来到流云派原来的地址所在,只是往日整洁宏伟的流云派,如今已经一片萧条凄凉,门口杂草茂盛,滕蔓的枯枝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将流云派的牌匾遮去一块儿,大门上的铜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亮变得锈迹斑斑,大门上的朱漆掉落很多,像是被揭开了皮肤的伤疤,碧玉轻轻抚摸着门上这些裂纹,心里很是难过。玲儿在一旁早已经泪眼婆娑了。
碧玉看了看沈浅浅,沈浅浅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玲儿的肩膀,玲儿赶紧收了眼泪,重新换了一副高兴的模样。
碧玉敲了敲门,没一会就听见里面有人拉动门闩,门一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开门的人就是他们的大师兄,莫玉琪,身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袍,头发梳的整齐,腰间佩一把长剑,并没有想象中颓败,倒像是闭关多日的修道之人,重新出世时候的模样,这么看来流云派,虽然已经破败但是人却没有因此而倒下到让浅浅心里有几分好感,再加上他是碧玉和玲儿的大师兄,一时间又多了几分亲切,对着他微微一笑。
“大,大师兄。”玲儿泪眼汪汪地喊出来,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恐怕就毫不犹豫的扑上去了吧。碧玉比灵儿沉着多了,温和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你们,你”莫玉琪,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喊他大师兄的这两人,眼睛突然一亮,激动地说到“碧玉,还有玲儿,你,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这身打扮?”说完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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