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妍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脸,顿时更加红了。
“我……我不知道……”张妍低低的说,“我不知道这首曲子,是叫这个名字。”
“你不要误会……我……”
张妍想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可是,这番话在嘴里徘徊了半天,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法子说出口。
尤其是,对上朱祐樘带笑的眸子后,这番话,更加的,没有法子说出来。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都没有法子,很肯定的,跟自己说,自己一点都没有那个意思。
看着张妍愈发绯红的双颊,朱祐樘脸上的微笑更深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过自己的琴,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刚刚在张妍指下的琴声,再一次,在朱祐樘的指下,缓缓倾泻而出。
张妍找到的琴谱,并不是十分的完整,缺少的部分,由朱祐樘补上。
补上的,除了琴曲,还有,琴曲的词。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朱祐樘的声音,温柔,并且充满了磁性,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琴声,让张妍,不知不觉的,听的入神了。
《凤求凰》这首琴曲,是汉代司马相如为了追求卓文君而做,司马相如自喻为凤,将卓文君比喻成凰,曲子的目的,就是,对卓文君示爱。
这首曲子,能够流传那么多年,在几百年后的现代,还能让人传唱,自然,有着它独特的魅力。
整首琴曲,言浅易深,音节流畅明亮。唱词朗朗上口,但是,其中的感情,却是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
张妍彻底的听的入了神。
直到琴声结束,张妍依然沉浸在朱祐樘的琴声和唱词中,朱祐樘什么时候放下琴,坐到了她身边,张妍都没有感觉到。
感觉到的时候,朱祐樘,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阿妍……”朱祐樘抓住张妍的手,深深的看进她的眼睛中,“虽然说,这首琴曲,是你误打误撞找到的,可是,这首曲子,却是我真正的心声。”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朱祐樘轻声重复着握着张妍的手加了一把力,“阿妍,这个,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想知道,我的愿望,能否实现?”
张妍身体一震。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是否能够得此良缘,结为夫妇,做那恩爱的交颈鸳鸯,凤鸟与凰鸟,愿能一同双飞,天际游翔。
凰鸟凰鸟,凤鸟原与你起居相依,形影不离,哺育生子,你是否愿意,永远成为凤鸟的妃子?
张妍轻声重复着朱祐樘的话,这两句琴词的意思,也缓缓的,进入了脑海,念着念着,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祐樘,你知道的……”良久,张妍才缓缓开口,“我不是你的备选妻子,你的妻子,应该是张府的张嫣,而不是我。”
“我……不是你的凰鸟……”
“不,你是的!”朱祐樘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张妍的话,看着张妍的目光,也愈发热切起来,“阿妍,为什么我会选择张峦的女儿做妃子,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张妍张了张嘴,怔了半响,轻声叹息,“祐樘,可是,终究,我不是她……”
“不,你就是她!”朱祐樘盯住张妍的眼睛,“我为什么选张峦的女儿,阿妍,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我真正定下来是她,是在我在宫里见到你之后。”
“……”张妍震惊的抬头。
“所以,阿妍,这些都不会是问题,你绝对可以,一直顶替着张嫣的身份,永远不用换过来。”朱祐樘再次握紧张妍的手,“所以,阿妍,嫁给我,真正成为我的妃子,好不好?”
“!!!”张妍猛然抬头,眼睛瞪的圆圆的。
这样的张妍,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朱祐樘再也克制不住,长臂一伸,将张妍,紧紧的搂进怀里。
“阿妍,我想娶你!”朱祐樘在张妍耳边低喃,“这个念头,自从在安乐堂中的时候,就有了。”
“以前的我,太小太弱,但是,现在,我已经是太子了,等父皇万岁后,我就是皇上了。”
“我一定会有能力,给你女子最尊贵的地位和最富贵的生活。”朱祐樘搂着张妍的力道加重了些,将张妍更加的搂进怀中,“所以,阿妍,答应我,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十多年后,再次在万府的门口见到张妍,朱祐樘才发现,自己对“仙女姐姐”的感情,在这十多年的思念中,已经慢慢的发酵。
发酵成一种,自己都难以讲诉清楚的感情,他只知道,再次看到张妍的时候,他的想法,就是,永远的留住张妍。
所以,当时,他才会将脸部受伤的张妍,带到唐府。
一开始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想彻底抹掉张妍记忆中,自己年幼柔弱的模样。
再次见面,他希望在张妍的心中,自己,是一个已经成长的玉树临风有力量的成年男子,可以握住张妍的手,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护住张妍。
只是,后面的事情发展,脱出了朱祐樘的控制。
他没有想到,张妍会从唐府失踪。
张妍失踪的那一段时间,朱祐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是抽空了一般,所以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若不是因为自己太子的身份,每天,被很多朝政淹没,朱祐樘都不知道,那些日子,该怎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