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老人难当
王家其实此时也是纠结，艾若也是王老太太心肝宝贝，任谁也不能跟王老太说半句艾若不是。谁敢此时说姑太太没有这么干话，就是找老太太喷。只能安静坐老太太屋里，等着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换了衣裳，安坐炕上，估计他们也知道事情原委了，于是也懒得再说了，扫了一眼儿子媳妇们，要知道，这事对女孩家来说，重要。关于名节，吃亏总是女儿。
“都想好没有？”老太太直接盯着儿子媳妇们。
王子胜和王子腾两人倒是无所谓，他们看来，这也没什么，妹妹家教严谨，小呆也是看着长大，很是靠谱孩子，出了山门就能进宫谋个好差事，嫁女儿也不亏。
当然，王子腾想得比较深远，要知道四大家联姻是王家一直努力维系家训，虽说妹妹嫁贾家二房，这回嫁女儿有点吃亏，不过，好像也找不到合适人选了。王子胜想是女儿嫁到妹妹家去，正是亲上加亲，女儿也不会受委曲。两个男人看来，这亲事是再好也没有了。不过看老娘和媳妇们态度，他们决定再听听。都左右看看，等着别人先说。
“看什么，说话？”王老太看大家都不作声，看向了长子夫妻。毕竟凤哥儿是他们女儿，这事总得父母做主。
“依儿子说……”王子胜看看妻子，慢慢答话。
“媳妇看来，姑太太治家严谨，这事万不会传出。再说了，琏儿从小姑太太家长大，跟姑太太自己养也不差什么。至亲骨肉，当哥哥自然不能看着妹妹受伤，也不算什么大事。”王大太太忙拦住了他们家老爷话，急急说道。
王子胜脾气挺好，听老婆这意思，他也知道老婆不很满意，于是住嘴了。
“老2，你说呢？”老太太不置可否，看向了王子腾。
“儿女婚事，当是父母做主，大哥大嫂自然周全。”王子腾陪着笑脸，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是，不能乱得罪人。
“你也是亲叔父，家里事，总该一块商议。”老太太定要他说。
“儿子觉得嫂子说得有理，大妹妹治家严谨，若是不想这事传出，定传不出去，绝不至于毁了侄女名声；至于说小呆，我们也是看着长大，孝儿不是常说小呆师门之中很受师长器重。前儿儿子还听说，小呆不肯下山，是因为圣人有意揽他入宫当差。显是大妹妹圣人夫妇那儿，还是说得上话。”王子腾慢慢腾腾说道，两头都不想得罪，若不想结亲，只需暗示一下，妹妹也姓王，断不会为了外侄伤了娘家支持。若想结，莫忘记，大妹妹皇家也是有脸面，想为小呆谋个官职，那是易如反掌。
“她也有儿子，怎么会为了大房儿子，断了自己儿女后路？”大太太尖声说道，求恩典这事，可一不可二，她就不相信小姑子会把这么珍贵机会给侄子，不留给亲儿子。
“嫂子真是，谁不知道姑太太对小呆胜似已出，除了璮儿，可是只小呆被姑太太亲自带到五岁。”王二太太咯咯笑起来了，她今天还是挺开心，她没有女儿，看老太太这么对王熙凤，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总算找到机会调侃嫂子，怎么会放过机会。
“那呆头呆脑，纵是姑太太给他谋了差事，只怕也做不了，我们凤哥儿心高气傲，真这样，不是毁她一世？”王大太太愤然说道。
“也是，您家凤哥儿也不缺什么，说不得过几年，若再选秀，凭着姑太太脸面，说不得也能为咱们王家再捧出一个王妃对不？”王二太太当然看得出王大太太对凤哥期望，让他们家捧手心女儿嫁个三等将军家次子，心高气傲王大太太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之前她也没少跟王子腾说，大太太还巴望着他们家也出一个王妃呢。现看出了事，她乐得不成，也不意往大太太伤口洒盐了，“不过呢，若是为这点事，真把姑太太得罪了，姑太太虽说不会为难侄女，但是让她操心，只怕也难了。”
“老太太您看呢？”王大太太心酸起来，顾不得跟二太太打嘴仗，抹着泪看向了老太太，“凤哥生下来就养老太太跟前，十多年了，老太太定然也会为凤哥儿考虑。”
“这次选秀，各府还有适龄哥儿吗？”王老太太看向了王子腾，贾瑗婚事，王老太太很清楚，这不是艾若操作了得，她很了解女儿，她断不是那种为了富贵，把女儿往高门大户里送主，况且，之前还有小吃货事，这一切，只能说，他们瑗儿是有造化。她也不是没想过把惟一孙女儿嫁个好人家，为王家增添光彩。只是女儿选儿媳妇时那没头苍蝇样子，也还历历目，一个选秀，不但没了好女孩，其实同样，重点男孩也没有了。就算十五六岁对王熙凤来说太大，也说不定会有小一点。
“各府嫡长子均已经指婚。”王子腾想想，脑子过一下，马上答道。大房想法，他是多少知道一点，如果不是嫡长子，那些次子、庶子，真不如不要。
“八公家里呢？有没适龄？”王老太退而求其次，八公家没有资格让皇家给选亲，这几年，她除了女儿家，哪也懒得去，倒还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适合了。
“这倒不曾听说。不过史侯家中好像还有一个，二房忠靖候长子未曾定亲。不过史家家风……”王子腾没说下去。
“史家就算了。”老太太马上明白儿子意思了，忙摆摆手。
基本上史侯家里这些年也是什么事都出过了。老侯爷死了，办那丧事，真是让人心寒。长子继任保龄侯说老爹是大家，大家一块办。结果其它儿子们说什么？你是长子，你袭了爵，你分了大饼，这丧事自然是你们办，我们多回来披个麻，戴个孝就好了。于是这会不是为了争家产闹得没人搭理老爹子棺材，而是N多儿子闹着不肯出钱，而没人搭理老爷子棺木。
然后闹腾后，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贾政让艾若拿了一笔钱出来，总算把老爷子安葬了。艾若这点还不错，没说‘凭什么’，安静拿了钱，自己派人把丧事操办了。让贾王两家都被人称道。让王老太太又舒了一口气，现谁人不知道，她会教女儿。
当然史家名声同时也就臭了大街。史老大心里其实也觉得冤，他是袭了爵，可是他真没落什么好，他分那份，后全还给皇家了，现他吃用，全是老娘和老婆嫁妆，他心里恨还没人说去呢，让他葬老爹，他缺不是钱，而是咽不下那口气。
而史家二房，凭着军功，如今也得了一个忠靖侯爵位，不过呢，老爷子事，令老圣人大为震怒，虽然没罢了他爵位，但直接取消他实职，现他家赋闲，纵是有爵位，但王老太真瞧不上他们。
王大太太真没想到没人选问题，去年选秀，京里差不多人家，嫡长子都选了亲。然后，跟他们家女儿差不多适龄男子，全是次子、庶子，没有袭爵本钱，现她明白，老太太为何要问王子腾这个问题了，合着，他们其实也不好选。
“实不成，不是还能进宫吗？”王二太太再笑道，“说不得，有天大富贵等着大嫂呢！”
“老2家！”王老太严厉瞪了二媳妇一眼，之前威风凛凛老封君形象一下子就回来了，王二太太多少年没见老太太发过威，马上禁声，再不敢多言。
“既是这样，还是全凭母亲做主吧！”王子胜再傻也知道，此时该他说话了，双手抱拳，对母亲笑道。
王子胜对王老太太一直很孝顺，虽然没有王子腾那么能干，但王老太太对长子却还是偏爱，对他点点头，想想，“小呆虽然差点，好有你大妹妹，大房赶着媳妇一进门，就逼着分了家，给小呆拢了一大块回来。将来他们真有什么事，也到不了小呆头上。再说钱财这事，怕她受苦，你们当爹娘，多发送一二就是了。至于说前程，你看之前你们那妹夫，哪有一点前程可言，若不是你大妹妹拿着鞭子后头打，哪有今天贾家？凤哥儿从小就随她姑太太，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王老太太对自己家女儿还是很有信心，当然，提起自己也是伯爵女婿，还是一脸瞧不上。当然，王家都是这么想，若不是有艾若，贾政玩泥巴去吧？
王大太太思来想去，竟然一时灰心起来。再想想，小呆虽然看不到前程，但是说实话，人品上，真挑不出一点错来。性子又好，从小她也是看着小呆长大，真心疼过小呆。所以越想越觉得老太太是深谋远虑了。这事错有错着，不然，以小呆岁数，今年只怕就得选亲，他们王熙凤才十二岁，姑太太怎么着也不会到选他们，所以倒是舒了一口气。
王大太太也是将门出身，她一点也没想过从读书人里挑女婿。所以此时王老太太才能那么容易就打动大媳妇，听自己话。所以当婆婆是件技术活，王老太太深黯此道。
当然，王老太太摆平了王大太太，还得再摆平自己家女儿。女儿可没那么容易说服。老太太可是很清楚看到了女儿不乐意，所以这事得好好想想，不能让女儿生气，又不能不把这事办成，老太太长长叹息了一声，“儿女都是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