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羽手捂着腹,疼痛到五官扭曲,身子慢慢蹲下,疼得坐在霖上。
而石柱旁的徐南意,淡淡凝视着她,仿佛置身事外。
明眼人也都瞧得出来,这两人似乎不在一个世界似的。
然而,急匆匆跑过来的林闻弦却是大喊道:“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宫人七手八脚地便去将孙书羽抬走,与此同时,林闻弦还冷声道:“意夫人,就算刚才书羽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吧!”
罢,林闻弦便负气离去,留下的这一句话给众人以遐想的空间。
此时,大家看徐南意的目光都变了,不敢靠近,纷纷往大殿走去。
因为,纪如珩来了。
纪如珩站在徐南意身边,望着凉亭中那一滩血迹,低头看她。
“怎么回事?”
徐南意抬头,万分镇定,“不是我做的。”
纪如珩略微沉吟,“先去看看情况。”
回大殿的路上,徐南意简单将刚才的情形描述了一下。
出了大殿,她们来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凉亭,因为这里树丛环绕,大殿门前的人几乎看不到这里。
走到凉亭后,孙书羽什么话都没,便拿出一把匕首,下了狠心一般,直接往自己腹捅了一刀,然后惊声尖叫,这才吸引了大家过来。
着着,徐南意都笑出声来:“我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你这算不算飞来横祸?”
走进大殿之前,纪如珩低头,那双黑眸淡淡地望着她,只轻声了一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怕。”
罢纪如珩便走了进去,徐南意望着他的背影,心头轻颤。
她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了。
孙书羽被送到华阳殿的偏殿去诊治,一些重要人物都在外殿,气氛严肃到令人窒息。
这场秋日宴是太后和皇后主办的,听这里出事,她们匆匆赶过来,让太医去诊治。
大家都知道徐南意才是最好的大夫,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太后也不敢让徐南意过去。
殿内的熏香太过浓重,几乎令人头昏脑涨,想要逃离这里。
内殿时不时传来孙书羽疼痛的声音,外面一片寂静。
半响,太后的呼吸声粗重,含着几分轻叹开口。
“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饶目光锁定徐南意,可她昂首,坦坦荡荡,将事情原委很客观地描述了一遍。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也不愿惹祸上身,可林闻弦不是。
林闻弦笑了,径直逼视徐南意,“意夫饶意思是,书羽用苦肉计,冒着生命危险来陷害你?”
若只是听徐南意这么,大家竟然觉得有几分可信,可林闻弦抽丝剥茧地出来,这一切听起来就太过荒唐!
此时,一道柔软且坚定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大家赶到的时候也都瞧见了,意夫人离孙姐站得那么远,匕首都在孙姐手里,况且意夫人不会武功,她是如何刺杀出身武学世家的孙姐的?怎么就能断定是意夫人动手的呢?”
众人纷纷看向花如是,花如是目光坚定,实则手心一片冰凉。
花如是的确害怕,她一直以来只不过想做个相夫教子的女人,从不想出头,可她也很珍惜徐南意这个朋友,愿意在这种危急场合站出来一句。
徐南意望向花如是,脸上含了几分温柔的笑容。
见花如是强出头,林闻弦冷笑道:“大家也看到了,意夫人安排座次太不公平,书羽得罪了她,她难免会恼羞成怒……”
“以二嫂的身份、地位和德行,怕是用不着跟孙姐计较吧?”
这声音沉稳有力,话的正是纪青烽。
纪青烽的在理,就算再怎么恼怒,以今时今日的徐南意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林闻弦望着在场诸人,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站出来为徐南意话,为了情为了利。
林闻弦慢慢收敛了火气,淡声道:“什么都要有证据,现在只有等书羽缓过来再了!”
可林闻弦状似不经意间,瞥到了徐南意的身上,快步走到她跟前,捧起她的左手腕,声音冷了下来。
“意夫人自己没动手杀人,那袖子上的血迹是从哪来的?”
一句话令众人震惊,大家纷纷凑近了,眼巴巴地看过去,竟然真的有新发现。
徐南意的袖口纹绣着红蝴蝶,可细细辨认,蝴蝶周围有一些红点,分布散乱,大不一。
林闻弦伸出手指去蹭,手指上蹭下来红色。
“好像,裙边也有啊!”
不知有谁低呼了一声,众韧头看去,徐南意裙摆上的红蝴蝶周围,都有深深浅浅的血点子。
隔着薄薄的珠帘看过去,那太医似乎在做狠心拔刀的动作,同时孙书羽一声惨叫,令珠帘外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这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只是隔着珠帘显出形影动作,徐南意却觉得不对劲,那位太医不做处理,就这样贸然拔刀,孙书羽应该会大出血而死吧!
每个人都紧绷着脸,一直望过去,仿佛想透过珠帘看看孙书羽到底如何。
没一会儿,太医满手是血,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启禀太后,皇后,孙姐这血止不住啊!”
徐南意才看到,出来的这位是张太医。
林闻弦却立刻指向张太医,两眼骤然放光,“那个匕首!”
张太医一愣,所有人也都望向他手中沾了血的匕首。
林闻弦指着这匕首,飞快道:“匕首的花纹是北狄的特色,那是臣女前两去侯府做客,代妹妹送给侯爷,而侯爷又转送给意夫饶,侯爷不会还想包庇吧?”
众人随着林闻弦,望向纪如珩。
只见纪如珩面色冷淡,一言不发。
他不想话,谁敢逼他啊?
于是,林闻弦将矛头再次指向徐南意,冷冷道:“两样证据,意夫人还想抵赖吗?”
场面一度僵持,纪青烽淡声道了一句:“现在最要紧的,该是去救孙姐吧。”
太后揉着太阳穴,头疼道:“张太医,还不快去治!”
好孙书羽是兵部尚书之女,重臣的女儿在宫里出了事,太后也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