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征越冷哼了一声，怒骂道：“你小子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父亲哪里有什么心绞痛？”
站在一旁的秦百川也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伊雪，小峰，快带着你们的朋友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不要捣乱！”
方炎微笑不语，脚步却是丝毫未动。
这一切看得黄征越心里越来越乱，就在他打算去喊人来收拾这小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父亲竟然直直地盯着那个小子。
这种认真眼神，他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自从患病以来，父亲一直就无精打采，甚至时不时的晕眩，哪里有这么有神采的时候？
“父亲，您这是？”黄征越试探着问道。
突然，他的心里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父亲真的有心绞痛的毛病？
黄谷中老爷子沙声开口道：“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此时犯了心绞痛？”
心绞痛是最近一个月才时不时有的毛病，他没有说，这方面并不是中医擅长的领域，只是来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身子罢了。
可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能一语道破！
方炎淡然开口，“黄老的面色谈不上红润，但是命宫处却有隐约的黑气，从面向上来看，我已经大概知道你是哪里出了问题。”
“至于心绞痛，你的呼吸在起身的时候有细微的变化，我想应该是五脏中的心脏有恙，才会导致的变化。”
一席话，听的众人是云里雾里。
那洋人医生范克里夫，更是摇了摇头，“黄先生，这就是你们华国人说的相术吗？听声音可以听出心率的变化，这更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不单单是他，就连黄征越本人，也不相信。
你听个声都能听出人家呼吸？
这里十几个人人，又不是大半夜的只有一个人在这给你听呼吸，你能听出个什么来？
他哼了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就是江湖骗子，骗到我黄家头上来了？”
他正想扶着父亲离开，可黄老爷子却摆了摆手，凝声道：“年轻人，你继续说下去。”
黄老爷子这一生摸爬滚打，白手起家，不知见过多少人。
可是眼前这年轻人，他却始终看不透。
除了强大到让人有些讶异的自信之外，一丁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好像一切都对他造成不了困扰一样，这样的人，要么是最顶级江湖骗子，要么，便是将来会有大成就的人。
方炎微微一笑，绕着老爷子走了半圈，这才说道：“黄老近来身虚体弱，有时听力不佳，是也不是？”
黄征越一愣，可随机又哼了哼，不屑道：“算你说准了，可是我家老爷子的病情，你随便找一个我家的保姆下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这算不得什么。”
方炎不理他，继续看着老爷子问道：“黄老是不是时常感觉到眼花，忽然的恍惚不能视物，是也不是？”
黄家众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怎么说的这么言之凿凿，好像十分确信一样？
他难道在老爷子身边呆过吗？
观察的这么仔细，恐怕家里的下人，都未必有他清楚。
黄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来由的从内心里涌出一抹希冀。
虽然虚无缥缈，但却隐隐让他有一种预感，今天，也许是遇上高人了。
而黄谷中心里清楚，自己的预感，向来是很准的。
“除此之外。”方炎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的精神很差，除了嗜睡之外，还时常的恍惚，甚至会有某一瞬间，有神游天外的感觉，是也不是？”
黄老爷子的手都激动地颤抖了起来，他连忙往前几步，压着心中的不解和激动，沉声说道：“没错，大家都知道我精神头不太好，但是有时会出现幻觉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话音落地，满堂皆惊。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能把黄老爷子的病症说的这么准确！
难道真的是奇人吗？
可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这么神奇？
如果换上一个穿着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或许会更让人容易接受。
范克里夫觉得自己简直来错了地方，他对着视频说道：“玛格丽特，我真是后悔来到华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视频那头，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正是西方医学界里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天才医生玛格丽特。
她刚刚正在低头思索着，这会儿抬起头来，懒洋洋地说道：“范克里夫，就算你没有去华国，我也不会和你约会的，现在闭上嘴，我对那个年轻的小帅哥很感兴趣，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吧。”
不单单是玛格丽特，正厅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视，想要知道方炎这个年轻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老爷子看过许多医生，每个人都束手无策，小病倒是可以治疗，但是整个人状态，却是愈加低迷，甚至可以说是药石无灵了。
方炎却看向了秦百川，微笑道：“我说了这么多，秦医师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吧？”
如果说别人只是听的云里雾里。
但是秦百川，却是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位小先生，难道您想说的是——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是什么？
除了神农谷出身的三个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怔住了。
黄征越更是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直接说，该怎么治疗吧，多少钱我黄家都能出！”
一听这话，秦百川却是苦笑道：“难怪了，难怪了，我用尽毕生所学，却不能治愈。”
“黄老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层次，这是寿命已尽，神仙难救啊……”
听了这么多，最后却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黄谷中老爷子惨然一笑，几乎快要站不稳。
这时，方炎轻轻一托，将老爷子托了起来。
黄征越眼里含着泪光，扶过了老爷子，怒斥道：“真是胡闹，说了一大堆，说我父亲寿命到了？”
“神仙都救不了？！”
秦百川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范克里夫更是环起了双手，不屑地用英语对视频里的玛格丽特说道，“伟大的科学都治不了的疾病，中医也不可能治好的。老爷子如果去我们大学的医院，得到最妥善的治疗，或许可以检查出不一样的结果。”
方炎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道，“那这需要多久，你又有多少的把握呢？”
在高中里，他曾经在课堂上学过英语，翻过英语词典，此刻，方炎说的英语，甚至比范克里夫还要像欧陆人。
这一句，直接把范克里夫怔住了，他讷讷地看着方炎，犹豫许久才说道：“你们都说神仙难治了，伟大的科学，或许需要半年到三年不定的周期吧，至于治愈率，具体要看病情，我没有确切的把握。”
“那就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方炎直白地说道，一点没有给范克里夫留颜面。
这让范克里夫感到了侮辱，他皱起了眉头，正色道：“那你又能救吗？不是说你们的神都救不了这种病？”
方炎点了点头。
“对呀，神仙也许治不了，但我没说我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