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杨贵荣抬手，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帕抹了一把泪后，道：“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吧？”语气中充满的，是满满的试探意味。
还，好，吧？
明凛惜直接当场现在就想笑出声来了。
毕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人，在看见，或者说应当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回到这里，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浑身充斥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还能用这种语气问她，她一直，生活的还好吧？
嗯，生活的似乎也还不错？毕竟最起码的人没有死，而是活下来了。
五岁的时候被人猥亵而导致第一次杀人，饿着肚子实在吃不到东西的时，便去找野狗抢食？九岁的时候第一次被人砍伤，但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所以说，如果以活下来就算前提好的话。那她，确实“还好”。
杨贵荣见明凛惜突然不说话，一下子心中也是明白了。故立刻甩下手中的帕子，转而一把把明凛惜抱到了怀中，道：“抱歉惜儿，我的好孙女。你受的苦，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明凛惜被这突然的怀抱勒的感觉有点脖子发紧。其实她现在想做，想了解的，根本就不是这眼下什么唧唧喔喔，恶心巴拉的认亲大会。
而是想知道，这当初，到底都是发生了什么？毕竟如果说她的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真的是这家的小姐的话，那为什么足足的过了十五年，才来找她？
别给她扯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就是在找，但是就是没找到的什么鬼话。她活着十五年了，一直的就是在这京城脚底下生活着！若是说真想找个人的话，十五年，就京城这块地，还能找不到人？
“您……您先别哭了。”明凛惜调了几下嗓子，同样也是哽咽道：“哭多了的话，对眼睛不好……”
“好孩子，你应该叫我祖母才对。”终于的，杨贵荣是放开了明凛惜，道：“听你的话，不哭了。不过惜儿你也不许哭了！听到没！”
“嗯！”听见了。明凛惜抽噎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心中却还是冷笑了一声，毕竟怪不得这是突然抱着她了呢啊？感情是眼泪流干净，流不出来了！不想让她看见啊？那您这确实是再想哭，也只能是干嚎叫，而不掉泪了。
“咕~”一声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发声处，来源于明凛惜的肚子。
“瞧我这现在的记性。”杨贵荣轻打了一下自己额头，“都这个时间了，惜儿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来，祖母带你去吃饭。”说着，便是缓步拉着明凛惜的手，转身朝着外室走去。
外面的桌子上，早已是提前便摆好了一应的饭菜的。四菜一汤，一应俱全。
明凛惜坐下，悄悄伸手碰了碰刚刚竹景给她盛好的那碗汤。碗壁的温度也是正好的，看来这才叫真正的伺候用饭？
“来，惜儿，吃饭吧。”杨贵荣眼神扫了一眼桌上的一应菜系，终于是挑了一块虾仁给明凛惜夹到了碗里去。
“谢谢祖母。”明凛惜笑的乖巧，但却没有及时的吃。反而的，是一门心思基本在吃这各种素菜。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杨贵荣皱起眉头，“瞧你都这么瘦了，怎么还能老吃菜呢？多吃点肉啊。”说着，又是将一块炖的肥瘦相当的五花肉夹了过去。
“我……喜爱偏清淡一点的。”明凛惜笑着应答完，这才低头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饭。她吃饭吃的很慢，可以说是用细嚼慢咽也不为过了。
当然的，她不是不爱吃肉，也不是说不饿。而是……看看这一桌子的美味哟，她已经是足足十五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这种带着油腥的饭菜。而且肉这种食物，她也是基本的，早就都快把味道给忘干净了。
所以说如果这一下子吃的太快，而且直接就吃最油腻的东西的话，明凛惜她怕她的肠胃会一下子就产生反应，然后等下便就直接控制不住的，吐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奢侈啊。明凛惜在终于吃了个半饱后，也是能得以彻底放松下来。接着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一桌子菜后，忍不住的心中暗暗嗟舌着。
四菜一汤，只有她自己吃。因为杨贵荣早是她自己那边的院子怕是就吃完了的，所以眼下的……也只是就一直盯着她吃罢了。可她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能吃，也是不可能会吃这么多东西吧？
而且这些个东西，怕是等她吃完之后，也是只有倒掉的命运了。毕竟谁会吃人家的剩饭？
哎，但是若再想想她的那些起乞丐兄弟们？就这么一顿饭，得怕是够至少的五个人吃了！所以倒掉？真是奢侈。
“吃饱了？”杨贵荣看着明凛惜的筷子一次比一次慢的时候，终于的也是开了口。
“嗯。”明凛惜闻声放下筷子，接着活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童般，双手无措的放于桌下，似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来，竹景。”
“是，老夫人。”竹景在一旁早就把漱口用的东西给备齐了的，听到吩咐，便也是立刻的把东西给端了过来。不过下一秒……竹景还是立刻的想到了什么。
那就是昨日明凛惜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模样，她是知晓的。明凛惜原来的身份……是个乞丐吧？毕竟穿着的模样是那般。
可，乞丐的话，会用这些个东西吗？
明凛惜虽然看到这一应的物件，有点只觉得脑仁突突跳。毕竟，有必要搞出这么多花样来？不就是漱口擦嘴的过程么。但，无论怎么说，当初她也是在二十一世纪生存过的，而且红楼梦什么的一应古装剧，当年也没少看。
所以……照猫画虎，也不算太难得倒她。
杨贵荣看着明凛惜虽不太熟练，但至少还是做对了许多的动作，终于是忍不住的瞪圆了一下眼睛。本来她其实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是有点吃惊了，毕竟她想象中的明凛惜吃饭，应该是宛如难民那般几年没吃过饭一般的狼吞虎咽模样。
可没想到现实却是那般斯文的进餐而打了她的脸。还有眼下，这套标准应该是没有人教过她的吧？那明凛惜她……又是怎么可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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