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
浓烟滚滚在黑暗中弥漫,呼吸越来越困难,窒息、恐惧、颤抖。
“放我出去……咳,咳咳,放……”
黄鸾鹂倒在了密道里,苟延残喘。这群人好狠的心,竟然要闷死她,活生生的闷死她!
“华容悦……华容悦!”黄鸾鹂咬牙切齿的昏迷过去。
密道两边的房间里,摄政王府的护卫看着从密道门缝隙里流散出来的烟雾,没有一个人心软。里面被葬身浓烟的人是自食恶果,她的叫喊声传不出来,没有人会怜悯她。况且,黄府的大小姐此时应该是在黄府的乡下庄子里的,他们烧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一个图谋不轨却巧死密道的人。
马蹄声齐齐哒哒,辙辙车轮声中,景芝皓随同唐菁月和护国公打算直接回护国公府,压根连摄政王府都不用回。
想到之前在沈府看到的那张脸,唐菁月猛地抓住景芝皓的手:“沈瑾芩,你把她如何安置?”
纠纠缠缠十多年,沈瑾芩依然阴魂不散。想到一出密室的门,看到的除了阿皓,还有沈瑾芩那张和她那般相似的脸,唐菁月除了震惊就只有震惊。
“留在沈府,”景芝皓赶忙拍拍唐菁月的头,“我之前说过,沈家人不打开密室的门,我不会再留沈瑾芩于摄政王府养老。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不得不承认,当听到阿皓如此干脆的要把沈瑾芩留在沈府时,唐菁月心中很高兴。但也有一丝不甘愿。就这样把沈瑾芩放回沈府,也太便宜沈瑾芩了。
不过,想到现在阿皓对沈府还没有做出应对,也不知道日后的局势会如何,唐菁月也就只能先把这事压在心里。
想起之前沈知易给她下药的药效问题,赶忙向阿皓提起。景芝皓摸了摸她的发;“平日都按时服用我给你准备的药?”
唐菁月点头:“是。”阿皓送来的药有很多种,有些是干制草药,有些是丸药,而有些是散粉,按照阿皓为这些药注解的功效,唐菁月每天都会服用下很多药来强身健体。
“和药有关?”
景芝皓点头:“坚持服用,会百毒不侵。”
听到能够百毒不侵,唐菁月不禁想到沈知易对阿皓还是轻看了。从沈知易的话中可以听出沈知易对他准备的迷药很是自信,而且言语间自豪哪怕是景芝皓也会被迷倒。但没有想到,仅仅是唐菁月便有能够应对着迷药的些微能力,那就更不要说是阿皓了。阿皓所说的百毒不侵,定不是指那些劣质毒药。
想到这里,唐菁月也不禁感叹,沈知易不是计谋不缜密,而是对手更严防死守。
抵达护国公府,下了马车,景芝皓牵着月儿直接就往月儿的院子里走。
“诶,诶,诶,”护国公瞪眼,“往哪儿走!”
景芝皓顿步,回头:“恩?”
还跟自己装样。护国公爷狠狠瞪他一眼,向管家吩咐:“在府东为摄政王爷准备一间小院,王爷要借住一段时日。”
一听是摄政王爷要留宿,管家惊讶,急忙亲自率领下人去打扫准备。
听护国公给自己准备的院子位于护国公府的东面,景芝皓和护国公对视的视线里火光四溅。月儿的院子在护国公府的西面,东西之间又隔着护国公的住处,可见护国公的深意。
“爷爷!”可是没有想到,不用景芝皓提出反对,唐菁月便首先不赞同。
“阿皓的胳膊受伤了,离我那么远,我照顾不便。”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有出嫁呢,就先为别人担忧上了。能不能先担心担心自己?
护国公将唐菁月拉到一边,低声教训:“他需要你照顾?那么多下人是吃干饭的。而且,悦儿,你别以为爷爷不知道,就算是这么远,这兔崽子也一定会偷偷跑到你院子里去吧?”
没想到护国公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唐菁月笑笑没有说话。
“悦儿,你毕竟还未出嫁,不能落人口实。表面上还要保持距离的。”护国公咬着牙说出“表面上”三个字,看着护国公一脸的不甘愿,唐菁月听明白了。
点头。表面上。
“行了,悦儿你今日又惊又累,肯定疲惫,快些回院早些休息。摄政王爷,老臣有话想要跟你说,还请跟老臣到书房静谈。”
唐菁月侧目看着景芝皓跟护国公离去。奇怪,爷爷和阿皓有什么可说的。
“主子,奴婢下午就回宫,”敏芳边走边说。
“好,回宫注意些。”注意更多怪异之事。
……
“关门。”
听着护国公爷的冷冽吩咐,下人一个哆嗦,急忙忙的将书房门从外闭紧。最近已经很少见护国公爷有过这般严肃的时候,下人还一时不太习惯。
“坐。”
屋内,护国公随意一指座位,然后自己很是稳当大气的坐在了主位上。
“今天悦儿被绑架,老夫很伤心,摄政王爷,老夫只想问个清楚,你打算如何?”
沈知易将会在明天一早送往大理寺,然而今天呢,沈知易今天在哪里度过?既然并没有跟着景芝皓一起来护国公府,那就说明沈知易被景芝皓带走。会用私刑吗?
景芝皓直言:“明早当朝弹劾沈府教子不严。”
不用护国公提醒,景芝皓都知道该如何做。可是听到景芝皓这样回答,护国公显然不是很满意:“就是这样?”
“其他的,国公爷不用知道。”剩下的事情涉及秘密,景芝皓自然不会向护国公透底,他只需要向护国公表示他所准备的还击绝不仅此。
摄政王爷的想法哪里是需要向其他人报备的。护国公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但是,护国公接下来却静默不语,且没有表示景芝皓能离开。
景芝皓目光如炬的盯着护国公。
冷气渐渐蔓延,伴随着护国公虽然沉默但却面色犹疑的神情,气氛格外紧张。
“国公爷可还有事?”
“有!”生怕景芝皓甩袖走人,护国公急忙道。
景芝皓看他,眼神里面摆明一个字:说!
“呃……这个,”护国公捋了捋胡须,神情难堪的嘟囔说:“皓、皓儿啊……”
?虽然上次见到护国公称呼陆岚意很亲近,景芝皓略微吃味,然而等终于他能从护国公的口中得到一个昵称时,感觉……怎么那么恶心呢?
护国公接着说:“月儿被沈家少爷掳走,但也是你救下的,你该明白月儿其实是没有事情的。”
?是,他知道,怎么了?
“恩……外面的人说什么话,你就不要听信,毕竟婚期将近,你若是……有什么抱怨,月儿一定会伤心的。所以……”
?
看着景芝皓的面无表情,护国公只觉得自己的话越说越慢,越说越说不出口:“所以,皓儿你如果有什么嫌隙,就现在跟老夫说吧。”
有什么火,冲他发;有什么怒,冲他使。可千万不要一扭头,就给悦儿脸色,让悦儿伤心。
听到护国公直白的话后,一向精明的景芝皓这时候恍然大悟,护国公在这里套他话呢。
月儿在沈知易的手中有没有受欺负?如果受欺负了的话,希望他能宽容的接纳月儿。外面的人会猜测月儿是不是清白受损,护国公只担心月儿不要因此被他嫌弃,受到委屈。
景芝皓体谅护国公的关护,但,他更要反思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不够多,才会让护国公对他产生这样的不信任。
景芝皓说:“如果月儿被欺负,是本王无能。”
在护国公的沉默里,接着道:“如果是本王无能,该是月儿嫌弃本王,而不是本王心生埋怨不满。”
说罢,起身,向房门走去:“当然,本王绝不会允许月儿受人欺辱,绝不。”
开门,明亮的光线倾洒在这个高大如山的身影上,映在护国公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可值得信任的感觉。
这臭小子说,如果悦儿被欺负,那也应该是悦儿埋怨他,而不应该是他嫌恶悦儿。
护国公微微动容。或许,他应该对这个被孙女倾心的臭小子,有所改观。摄政王,该是对悦儿有几分真心。
管家还在带人收拾打扫给景芝皓安排居住的院子,景芝皓径直走入唐菁月的房间,看到的就是唐菁月躺在榻上昏昏欲睡的脸。
悄声靠近,将几乎滑落的薄毯向身上拉了拉,伸手握住月儿还是冰凉的手,一点一点的暖着。
唐菁月迷迷糊糊的问道:“爷爷跟你说什么?”
“说沈府。”
“唔,”唐菁月朝景芝皓的身旁靠了靠,“商量好了?”
“恩。”拍拍唐菁月的头,像是母猫对猫崽的温柔舔舐,没过一会儿,唐菁月就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敏芳来时带了许多东西,走时却只有几身衣服。皇宫来接敏芳的宫人已经在府外候着了。看到熟睡的主子,敏芳没有上前打扰。
“还请王爷转告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日将请主子进宫学习妇德,还望主子做好准备。”
景芝皓挥手,示意敏芳可以走了。
敏芳行礼:“奴婢告辞。”
及笄后,女子可以前往宗室处学习婚后妇德,但能进皇宫学习的,可也要有一定的身份。
算了算月儿身边的这几个婢女就差敏叶没归来,景芝皓一边看着属下送来的折子,一边在想敏叶该是在他摄政王府吧?
“主子,事已办妥。”甫二跃至屋外,跪在院中。
黄鸾鹂,已经葬身于浓烟之中,该如何向黄老交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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