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俨争辩道:“父亲啊,您要知道,曾经纳兰淑梅在二十岁时就练成了九段的元气!纳兰淑梅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到?”他心中暗想:“其实,除了纳兰淑梅之外,还有一个人在二十岁时就练成了九段的元气,他就是三千年前的我!只不过,父亲根本不知道,我这一具身体,已有着三千年的记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与他在血统上,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俨,我辈凡夫俗子,岂能与纳兰仙子相比?”严肃的脸上完全是一副肃然起敬的神情:“纳兰仙子是一个不败的神话,是一个不朽的传奇!”
说完,严肃看着严俨,语气中透出了严厉:“小俨啊,你怎么回事?怎么对纳兰仙子毫无敬意?要是让旁人听到了,早就对你拳打脚踢了!以后,你一定要改!且记,且记!”
严俨表面上唯唯诺诺,心中暗暗冷笑:“纳兰淑梅,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将你拉下神坛,打入尘埃!纳兰淑梅,今生今世,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
这个时候的严俨,已是第九次转世重生了,算是十世为人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严俨,与前八次转世重生,是完全不同的。这一次的转世重生,严俨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这样,在严俨现在的记忆中,早就没有了独孤倾城,早就没有了骆洛神,早就没有了秦落雁。更没有了其他的人……
在严俨的心中,现在最想除掉的人,就是纳兰淑梅!他认为,是纳兰淑梅,让他由一个天才少年,变成了现在的平庸少年。
严俨拒绝平庸!严俨决心挑战纳兰淑梅!
但是,严俨根本不知道的是:他在前八世的时候,不仅不平庸,还是环宇之中,镇压一切、纵横无敌的至尊天帝!
就算是到了第九世,严俨依然把他最拿手的功夫“鲲鹏功”,练到了第八重。但是,当严俨知道真相之后,他还是被独孤倾城给“打死”了,这一次,是严俨的最后一次转世重生,也是严俨的第十世。
这一世,严俨要是成功了,就算是“九转天帝”实至名归了。
……
在严俨所处的元气大陆,非常重视元气的修练。
元气分两个层次:浅层和深层。
浅层分九个级别,从一级到九级。
深层也分为九个级别,从一段到九段。
从九级到一段,是浅层到深层的跨越,俗称“入段”。
为了选拔和培养元气方面的优秀人才,元气大陆的各个国家,普遍在京城设立皇家学院,其职能是:为年满十八周岁的少男少女测试元气,并对入段者进行专门的培训。
倘若没有战争和严重的自然灾害,测试日期固定在每年的九月初九。被测试者不论贫富贵贱,只要在元气测试中入段,就能进入皇家学院,在国手的指导下,进一步深造。
又是一年九月九。
清晨,严俨等年满十八周岁的少男少女在家长的陪同下,陆续来到了一个石台下。
这个石台,相当于一个“考场”。
数百名考生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推严俨的未婚妻慕容华。
慕容华来到了严俨面前,满含娇羞地道:“俨哥哥,我知道,入段对你来说,犹如探囊取物!”说完,翩若惊鸿一般地去了。
严俨暗想:“慕容华也算得上是当世一流的美女了,但与纳兰淑梅相比,却差了很多!”
辰时左右,一位来自于皇家学院的测量师,携带着元气大陆特有的测量仪走上了石台。
在测量师的要求下,严俨等考生按照编号,在石台前排起了长队。
测量师宣布了测试规则之后,测试就开始了。
随着测量师的点名,先后有数十位考生走上石台接受测试,成绩皆在四级至九级之间,没有一个入段的!
当测量师点到慕容华的名字时,她向严俨嫣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走上了石台,把右手放在了测量仪上。
测量师高声念道:“慕容华,一段元气!”
台下响起了一片惊呼声,随即是轰雷般的喝彩声,有人大声赞叹:“这位慕容姑娘,不仅是美女,更是才女!”
严俨暗暗冷笑:“慕容华仅是入段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一会后,测量师点到了严俨的名字。
严俨摸了一下囊中的魔镜,暗中念叨:“宁可丢失性命,不可丢失魔镜!自从有了魔镜,我就与众不同!”
随即严俨镇定自若地走上了石台,把右手放在了测量仪上,全力运转体内的元气,使元气以右手为媒介,传送到测量仪上。
“严俨,一级元气!”测量师看着测量仪上显示的信息,以惊讶的语气念了出来。
很显然,测量师也没想到严俨如此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元气竟然如此低微!
这对严俨来说,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十几年的勤修苦练,只练成了一级元气!
全场先是短暂的沉寂,随即喧嚷起来,有人便说:“这不是一个废物吗?放眼整个元气大陆,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废物来!”
更有人居心叵测地道:“刚才那位才貌双全的慕容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吗?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俗话说得好:‘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哞,这个天下,真是不公平啊!没有本事的笨蛋,竟然有了慕容姑娘这么美貌、这么有本事的未婚妻!老天爷,你还长不长眼睛?”
耳听众人的冷嘲热讽,严俨一时面无人色,心中苦涩到了极点。
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被打得晕头转向。
三天前,自视甚高的他,甚至嫌弃慕容华不够美貌。
如今,只是一级元气的他,配得上一段元气的慕容华吗?
而且,不能入段的他,如何能把纳兰淑梅拉下神坛?
他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纳兰淑梅正用嘲讽的目光俯视着他!目光中,充沛了无限的鄙夷,充满了无限的蔑视!
他仿佛听到了高高在上的纳兰淑梅对他的讽刺挖苦:“严俨,你是如此的无用!你是如此的脓包!你是如此的笨蛋!三千年前我弃你如敝屐,真是有先见之明!”
严俨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父亲带回家的。
严俨满怀困惑地道:“爹爹,我自忖在今天的元气测试中,就算入不了段,至少也应该是九级,为何竟然是最低的一级?”
严肃若有所思地道:“在元气升级过程中,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由九级升为一段,更是如同登山,倘若一步踩不实,就无法保持原有的高度,还会跌下去!有一种叫做‘定元丹’的丹药,能防止元气的回落。只不过,这种丹药极其珍贵。”
夜深了,父子俩皆无睡意。
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严肃开门看时,来人竟然是慕容华!
慕容华有些娇羞地道:“严叔叔,我来探望一下俨哥哥。”
严肃又惊又喜,道:“慕容姑娘不必客气,请进!”
慕容华轻移莲步,娉娉婷婷地来到了严俨的面前,柔声道:“俨哥哥,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功名富贵不过是身外之物!能与心爱的男人平安地相守一生,比什么都快乐!”
顿时,严俨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想到曾经生出毁弃婚约的念头,他不禁十分惭愧,心中暗道:“慕容华对我真是情深爱重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慕容华转头向严肃道:“严叔叔,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俨哥哥要是升入了皇家学院,像他这样的英俊少年,不知有多少女人抢他呢!”
严肃呵呵笑了起来。
慕容华又道:“严叔叔,您与家父是如何订立婚约的?”
严肃笑道:“当年我与令尊一见如故,他提出要给你俩定婚,并且当场写下了婚约。而我就用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当作了聘礼。”
慕容华的脸上显出了羞涩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严叔叔,能否让我亲眼看一下当年家父写下的那张婚约?”
严肃很珍重地取来了一个木箱,从木箱中取出了一张颜色有些发黄的信笺。
慕容华接过了那张发黄的信笺,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然后,她竟然没有把信笺还给严肃,而是用蜡烛点燃了信笺。
顷刻之间,信笺化为灰烬。
严肃和严俨皆是大惊失色,都没有想到,慕容华会来了这么一手!
慕容华斜睨严俨,淡淡地道:“严俨,你也看到了,咱俩之间,已没有什么婚约!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从此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严俨没有说话,脸色却非常难看!
严肃冷冷地道:“慕容姑娘,毁掉婚约,是你的意思,还是令尊的意思?”
慕容华微微一笑,道:“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严俨是一级元气,如同井里的一只癞蛤蟆;我是一段元气,如同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因此呢,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
严肃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忍气吞声地道:“慕容姑娘,你毁掉婚约,我父子只好认了!但是,当初作为聘礼的那块玉佩是我严家祖传之物,还望慕容姑娘归还!”
慕容华听了,却显出了非常吃惊的样子:“我和严俨既然没有婚约,哪来的聘礼?不错,我家里是有一块玉佩,我准备将来用它做嫁妆!严肃啊,你怎能把我家的东西说成你家的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说完,慕容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慕容华如此蛮不讲理,严肃气得浑身颤抖。
严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出掌攻向慕容华。
慕容华一声冷笑,不闪不避,出掌相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手掌撞在了一起。
砰地一声响,慕容华的身子纹丝不动,严俨的身子却飞了出去,仰面跌落在地上,样子极其狼狈。
慕容华一个箭步向前,伸出右足,踏在了严俨的小腹上,笑道:“一级元气怎么打得过一段元气?严俨啊,你这是自取其辱!”
严俨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挥拳击向慕容华的小腿。
不等严俨的拳头及身,慕容华的右足突然用力一踩。
严俨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全身的骨头犹如散了架一般,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严肃惊恐失色,疾呼道:“慕容姑娘,手下留情!”
慕容华笑了起来:“严肃啊,你说,我是否欠你一块玉佩?你可要好好地回答,要是回答错了,你这位儿子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严肃一咬牙道:“慕容姑娘从来就不欠我什么!我年老糊涂,还望慕容姑娘不要与我这个老糊涂一般见识!”
慕容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严肃啊,你能这样说,还不算太糊涂!”
严俨咬牙切齿地道:“慕容华,你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华轻蔑地一笑:“严俨啊,你不服是不是?两年之内,我慕容华在皇家学院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说完,慕容华把右脚从严俨身上撤了回来,同时一口唾沫吐在了严俨的眉心,然后扬长而去。
严肃赶紧上去把严俨搀扶起来,用袖子拂去了他眉心的唾沫,满含怜爱地道:“小俨啊,这种刁蛮成性的女人,不值得为她生气,更不值得为她伤心!”
严俨暗道:“奇耻大辱啊!但是,与纳兰淑梅施加给我的屈辱和痛苦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严肃想了想,道:“小俨,你先进入南山学院练习元气吧!在明年的今天,你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要是入了段,依然能升入皇家学院!”
第二天,南山学院的副院长高兴突然来到了严肃家中。
严肃所在的寒江亭,就隶属于南山学院管辖。由于严肃担任寒江亭的亭长,与高兴早就认识。
高兴并没有顾忌严俨在场,径直长叹一声,向严肃道:“严老弟啊,南山学院换了新院长,有令:从即日起,免去你的亭长一职!”
严肃和严俨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