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灵在我好了之后,才回他原来的住处,听说在皇子们住的地方,我不好去看他。
若说廖先生是个神棍,但他又有几分本事,可能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我总觉得他在整我。
我浑身轻松后,得去各处谢恩。
太后还是一脸慈爱疼惜,可我心里明白,从第一天我病了,立马就能把我移出去,可见也不是个什么心善的。
规规矩矩的磕了头,跟她唠嗑了一会儿,就回纵横阁了。
纵横阁原来住的的是先帝的外族妃子,先帝特地赐给她,妃子没有人听提起过,应该是死了吧。
阁中种了许多山茶花,我对花没什么研究,只要不是特别丑就行。
皇后娘娘特意派人来,让我好好养着,不用去谢恩,四处走动,又受了寒就不好了。
我自然想乖乖听命了,但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我为了不落下话柄,还是去她宫里逛逛,宫女说娘娘在休息,我就回来了。
面子做了,里子随便。
阿喜派了宫女来问过几次,不过不好常往来,影响不好。
纵横阁有个妙处,它修的面儿不宽,但是很高。
有三层,上面有点儿像个塔。
不过我住在二楼,三楼被锁住了,上不去。
芝芝端了热水进来,伺候我洗漱,问我平日里做些什么。
我招手唤来一一,说:“一般都是在听一一念经书,念诗,什么都是她念的。也没别的爱好了,我眼睛不好。”
芝芝说:“那让奴婢和一一去女官那儿取些书回来吧,我们一起给郡主念。”
想来确实在宫里没什么事儿可做,陪这些公主娘娘们看花刺绣实在不适合我,便让她们去取书。
二二给我梳头,边梳边问:“郡主,可要让奴婢多拿些书给你,好睡觉啊。”
我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到底是从府里带来的,心里放松。
让她把耳朵凑近些,说:“给我找个可以撬锁的东西来。”
“撬锁?撬哪儿的锁?”
我捂住她的嘴,手指在嘴上比了一下,她降低了声音,“郡主为何要撬锁?”
“让你找你就找,而且在宫里说话做事要机灵点儿,你像个呆头鹅,还要不要做郡主我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了?”
她不停的点头,说:“奴婢一定好好做事,为郡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等会儿她们回来,你和一一想办法拦着芝芝,别让她进来打扰我,你可能办到?”
她眼睛转了转,笑了“奴婢就说,郡主听书前,有个习惯,必须得静心凝神一个时辰。”
我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三楼这个锁,不好撬啊。
是把做工精细,样式独特的金锁,金锁啊,拿出去卖,得赚多少钱。
掂了掂手里特质的擀面杖,从抽屉了拿了根细钗,在锁眼里捣鼓了一下。
妈呀,一下就开了,真是把徒有其表的金锁,不过我喜欢。
又下去二楼,等一一和芝芝回来,我再上去仔细看看。
因为芝芝是太后给的,不得不防啊。
她两高高兴兴的抱了些书回来,二二就说了原来想好的话,一一见二二一改口,也跟着改口,给我关好门,拉着芝芝下去了。
我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推开门,空气里只有灰尘味儿,这里的东西都铺了层厚厚的灰。
不过可以看得出,原主人用的东西挺讲究的,瞧瞧这桌子,这床,跟一楼二楼不是一个样式的。
屋子里太闷了,我悄悄的推了窗,漏了点儿缝隙,看到阁外面的花,就跟在二楼看到的风景差不多。
这里有个书架,上面什么书都有,旁边放了些字帖,还有没写完的字,应该是个女子写的。
从书架往左边走,还有个窗子,我想打开,通通风。
轻轻推开了点儿,这儿的风景我没看过,因为下面两层楼,这个位置都没有窗户。
有口井,我现在看到水都会打个哆嗦。
一转头,被彻底吓懵了,捂着嘴,喘粗气。
靠窗是条长廊,有具白骨女尸,怪不得此处这么阴森。
女尸是谁?我对纵横阁所有的认知,只有芝芝说的,这里以前是先帝的一个外族妃子的住所,其实也算偏僻。
不会是太偏僻了,死了也懒得埋,直接锁住,不住人就行了。
“嗒嗒嗒”有声音传来,也不像是从楼下传来的,我没有叫人,她们是不会上来的。
我对着女尸磕了个头,念了几句“前人莫怪”,仔细听了听声音。
模糊中还有人在叫“殿下”,莫不是有个传声筒之类的东西,听了一会儿,那太监还尖着声音叫了声“等等奴才呀!”
纵横阁周围也没有别的宫殿,哪里住了个殿下,连宫人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女尸实在是有点儿渗人,我四处转了转,没有第二具尸体,从床上扯了块灰尘扑扑的床单,将女尸遮住了。
旁边有个高桌子,配了个低板凳,我是蹲着的,四处打量,桌子下面是个凸起的石块。
一般这种东西,我不敢乱碰,要是有暗箭,或者是剧毒,随便一样我都得死翘翘,还是不要管他好了。
我是不会碰,奈何天要我碰。
我提脚准备走,被遮女尸的床单绊住了,打倒了板凳,板凳撞在了石块上。
于是,我失重了,新奇又恐怖的感觉。
“殿下,这是”宫人还在说话。
“别出声儿,你出去侯着。”殿下的声音有点耳熟啊。
抬头一看,正是阿喜和小墨子。
小墨子对我行了礼,安静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