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梓冉如此歹毒,不管小孩是哪家王爷的,知晓后定然将其碎尸万段。”离愁面色凝重道。
她看了离愁一眼,离愁所言的确不假,那布局之人可也是如此打算。若是却又太过轻巧了。
此事,先放一放,当下重要的是离愁。
“离愁,宫里你不能再待。明日一早便出宫去。”她看着离愁。
离愁摇头拒绝道:“奴婢要留在宫里陪菡妃您。”
她虽不知道菡妃为何会出现在宫里,且十年了,若未死何以现在才现身。但菡妃所言所行定然有所缘由,她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待在菡妃身边保护菡妃。定然不让十年前的事重演。
顾梓菡看穿离愁的心思道:“离愁,你如今待在宫里头帮不了我。若真要帮我便出宫,不要让吕梓冉逮到机会要挟我。”她的话很直白,对离愁这一根筋的丫头不说直白了她不会明白。
离愁眉头紧蹙,心里思量。菡妃十年未现身,今日现身的确是为了救她。她不知不觉间俨然成了菡妃的累赘。
此时一直被顾梓菡还活着还成了魔宫宫主消息惊愕的左冷终于寻回了思绪,看着离愁劝道:“菡妃说得对,惠妃用计坐实了你行刺之名,你虽然被菡妃救了出来。惠妃定然派人在宫里头四处寻你。你若待在宫里头,出一分的差池,恐累及菡妃。”
离愁咬着嘴唇不语,犹豫不决。
左冷又劝道:“宫里头还有我在,我定然会全力帮菡妃的。且菡妃今日的武功出神入化,你亦大可放心。”
离愁眉头紧蹙看向顾梓菡,从上次的交手来看,菡妃的武功的确厉害。昔日菡妃因为救四爷而失去了内力,所以才会那般仍人宰割。但如今的菡妃今非昔比,这边武功不是几人能敌的。
离愁踌躇半响后点头道:“奴婢明日便出宫,但菡妃奴婢出宫后该去何处?”
此亦是左冷想问的,出宫不一定便安排。此番吕梓冉布局算计离愁恐是冲着菡妃而去,她恐是早就知道菡妃未死。
若是如此,她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离愁。即便离愁离开皇宫,只要在京城在吴越便难逃吕家的势力范围。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而后眼眸微斜,递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外,“恭亲王既然来了,何必藏在门外,不如进门一叙。”
离愁身体猛地一僵,他回来了她知道,但却从未见过。十年了,他可还好。
一个人影从门旁慢慢走了出来。
月色从其后背投入,让人看不清其面容。
脚踏过门栏走了进来,从阴影处走到从窗户处透进来的月色下。
冷硬的五官显现出来,面无表情是此刻他唯一的表情。
他缓缓向她走去,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他在离她两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不语。
一旁冷心看了其一眼,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离愁见冷心离开,看了轩辕墨一眼跟着出去。
左冷看着离愁的背影眉头紧蹙,亦跟了出去。
屋内只剩顾梓菡和轩辕墨二人。
轩辕墨依旧站在那不语。
月光从窗户外投了进来,射在两人身上。
轩辕墨缓缓地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停在银色面具之上。
动作僵在了那,又是半响。
其实也罢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然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却仿若过了千年一般,感受是复杂的。
他想要答案,却又怕得到答案。
他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痛无法再经受一次。
他怕答案是他想要的,但愤怒将无法掩盖。
终于,手指终于动了,他缓缓拿下她脸上的面具。
熟悉的容颜,十年未变丝毫,便如同她的心。
跟十年前一样的冷。
“恭亲王,许久未见。”她道,声音很淡,仿若这许久不过几日、几月、再长不过一年而已。
银色的面具落到地上,手扬起。
他想给这冷心的女人一个狠狠的巴掌,十年她可知他的心痛了十年,无一日缓和。
只是最终这个巴掌没有落下,而是变成了紧紧的拥抱。
恨她并不难,只是他恨不起来。
将她拥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才清楚,他宁愿再痛十年,也不愿意再对着她冰冷的墓碑。
她任由他抱在怀里。
其实她知道这十年里他每年都会去太君给她立的衣冠冢那,一呆便是一天一夜。
她曾经藏身在树林中看他,她看着他在她衣冠冢前说着这一年内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有着这样一份对她的感情和执着。
只是这份情不该给她的。
“为什么活着却不来见本王?”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亦是心里当下迫切想知道的。
他可以原谅她的无情和冷漠,但他要一个踏实的答案。
她眼眸微动,“因为不能、亦不想。”
不能、不想。
一句话,他在她心里的分量依然点明。
只是他不愿接受。
他慢慢地放开她,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不敢眨眼。便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了,如同这十年来他所做的梦一般。
“为什么混到宫里来?”他的第二个问题。
“来自然是有所图。”她淡淡道。
他眉头压下,思量稍许道:“母后的毒是你下的?”
她点头承认。
“为什么?”他问道。
“为了一个答案。”她淡淡道。
“与顾家有关?”
她点头,她不意外他会知道,上次她告诉他太皇太后中毒之事,以他的能耐当能查到她的目的。
“给本王解药,你要的答案本王定然给你。”他道。
她缓缓摇头拒绝,“不能。”
他眼眸暗沉了下去,“你不信本王?”
“不信。”她冷冷道。她其实是信他的,但他是轩辕族的人,所以她不得不信。
他眼眸里神情万变,从愤怒到失望、最后留下的只有心痛。
“本王以为本王的心思你知道的。”他道。十年前他隐藏得很好,她恐不知。但这十年他为她而落寞、放逐自己。她如今的身份不可能不知,既然是知道何以如此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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