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想亲我?(1 / 1)

“夫君,你说那傅公子,该不会真对咱们露珠儿有心思吧?”上马车前,韩氏心中还有些踟蹰,怕自己把露珠儿留下是错误的决定。

“哈哈,怎么可能,”楚曦把妻子拉到一边咬耳朵,“那位许小公子,可是盛京大族许家的人。你说他管傅公子叫‘表哥’,傅公子该什么身份啊?”

“什么身份?”韩氏并不知道盛京那些世家大族间的牵扯。

其实楚曦也不知道,他就一个没有上进心的教书先生,哪里会打听盛京的事?就这些,还是大哥告诉他的,“反正他身份很高就对了!这种世家公子,肯定看不上咱们露珠儿啊。”

韩氏不喜欢丈夫贬低女儿,“世家大族怎么啦?咱们家,勉强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嘛。”

楚曦一笑:“勉强”嘛。

一旁楚暄既听到了弟妹的话,也看到了弟弟不以为然的表情,一阵胸闷,黑着脸甩袖上马车。

他们家,和盛京永平侯家同族同宗,便是回京祭祖,祭的也是同一个祖宗。两家三代前就不怎么联系了,也只有每年祭祖的时候,会稍微客气一下。

说起来真气人,同出一族,人家永平侯袭爵,直系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家,自己考了一辈子就混了个同知,弟弟守着个破宅子毫无上进心。回去祭祖啊,真是脸上无光。

自己这一辈是不指望了,下一辈……

楚暄想着几个孩子,脸色更是黑如锅底。自己膝下一个儿子,楚恒读书是不错,可……有点小毛病,自己很看不上。而弟弟跟前,连个儿子都没有!

至于女孩儿……楚暄更不指望。

时虽然女子读书为尊,大多女孩儿目的却都是考个女秀才,挣一门好亲事。再后,少有女儿家还会读书。实在是科考太难,上万人中每三年只挑三百人,女儿家要顾家生子,哪有那么多时间考试?

再则,当了大官的女子,婚姻大多不美满。这便给人一种错误的讯息:女秀才便够了,不用再努力了。

楚暄想着:不知道他们家这几个女孩子,能不能都考上女秀才?

被大伯寄予“女秀才”愿望的楚清露,还真在翻书。

大人一走,她就跟楚清音说,“给我找把小刀,快。”

“啊?”楚清音傻眼。

楚清露看眼窗外,殷勤地去送自家长辈的许翼飞还没回来。她一叠声地催促堂妹,楚清音以为堂姐有急事,不再隐瞒,蹲下身从靴底取出一把匕首,递过去。

楚清露愣了一下:堂妹身上居然放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她镇定地接过匕首,在堂妹的呆滞目光中,拿匕首柄抵着床上昏迷少年抓住自己的手。她甚至拿冰凉的刀锋拍了拍人手臂,“再不放开就削了你的手!”

“……”楚清音嘴大张,咽口唾沫。她原还觉得堂姐和傅公子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八卦,现在看来,堂姐拿匕首去撬人家的手……这两人肯定是没什么关系的!

“许公子你跟我来,我跟你介绍下二叔家的布局啊,以防你走错地方……”窗外有影子晃动,楚清音当然不能让堂姐的坏事被发现,连忙把人引走。

许翼飞一头雾水地被一个才见面的小姑娘引着看宅子。他想说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表哥一醒大家就可以上路了。但是每当他要开口,小姑娘就抢先说话。闹到后面,他只能闷声不吭。

楚清音估计堂姐差不多了,才把人重新带回去。这时候,楚清露已经坐在窗下,悠闲地翻着一本书。

许翼飞疑惑,她不是一直坐在床边吗?

他狐疑地到床边一看,傅青爵还在昏睡,面色如之前一样的苍白,锦被也盖得很实,看不出有不对劲的地方。他离了两步,想到一种可能,猛地折返,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到表哥被包扎起来的手。

“你、你做了什么?”许翼飞质问。

人家根本不理他。

“你、你、你……铁石心肠!心如蛇蝎!禽,兽不如!”

“再说一遍,”楚清露回过头,从榻上锦垫下取出之前的匕首,放在梨木案头,“我什么来着?”

“……”许翼飞傻傻看着刀锋对着自己的匕首,怀疑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这姑娘会抓住匕首捅自己一刀。

他扭头看着床上少年一无所知的安然面孔,愈加悲愤:你知道你喜欢的姑娘有多丧心病狂吗?她居然拿匕首当收藏!太可怕了!

门口的楚清音探头探脑,见堂姐公然威胁人也不敢开口:那匕首是她的。

她心中盼望堂姐忘了匕首的事,毕竟自己帮了堂姐一个忙嘛。但晚上入睡前,楚清露还是来找她了。

“明明是你管我要匕首的,你要是告诉我爹娘,就太坏了!”楚清音堵不住门,便想堵住堂姐的嘴。

楚清露看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楚清音更紧张了,“我是为了防身!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多不安全啊。有武器防身……”

“匕首怎么弄来的?你哪来的银钱?伯父伯母不知情?你怎么会用匕首?”

楚清露一个个问题下来,楚清音简直快哭了。堂姐的问题太犀利,句句指向她七寸,她一个谎言后面得跟着好几个谎,实在太辛苦了。

好在当堂妹求饶许久后,楚清露放过了她,“你是不是会武功?”

“算、算是吧。”楚清音还想含糊过去。

楚清露眼睛亮起,“教我!”把匕首还给她,“教我我就不向你爹娘告状。”

“堂姐你也喜欢练武吗?”楚清音呆了一下后,抓着楚清露的手,如同找到知音般兴奋。

她巴拉巴拉跟堂姐抱怨,自己学武有多不容易。爹娘总是反对,说女儿家读书为重,不要打打杀杀。但是小姑娘就是不喜欢读书,她觉得学武挺好的啊,文有文考,武不也有武考嘛。只是她爹娘一听她这话,吓得快晕过去了……几经教育,小姑娘都不敢跟爹娘提了。

同龄小姑娘也都不喜欢练武,一提起来就露出嫌恶的表情,难得堂姐……

她堂姐打碎了她的美梦,“不,我不喜欢练武。”

“那你跟我学什么?”

“练仪姿。”

楚清露也有她的烦恼:她想练舞,但是没有老师教,自己又忘了好多动作。现在看堂妹会武功,她就想从中提炼出些精髓,维持自己美好的仪态……

“……呵呵。”楚清音僵硬着脸,把手从堂姐手中抽出来。学武功为了爱美?只有堂姐才这么奇葩。教这样的人习武,简直是武学的侮辱!

但她有把柄捏在楚清露手里,不教又不行。

每天教堂姐学武,都是一种痛苦的体验。堂姐弃精髓于不用,专注于花架子、细枝末节,让楚清音不停在心里给老师请罪:学生是被逼的!不关学生的事!

不过楚清露并没有忘了傅青爵。

她答应了爹娘照顾傅青爵,那肯定会照顾。清晨强迫堂妹教自己练会儿“舞姿”,剩下的时候就窝在房中读书写字,顺便照看傅青爵。

也没什么好照看的嘛,粗活有阿文和曹妈妈,她只用站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楚清露如此态度,许翼飞才嘀咕两句,就被楚清露质疑,“你怎么不去引开敌人?万一敌人上门了怎么办?你自己寻死没关系,不要连累别人。”

“……”他能告诉楚清露根本没有追杀吗?

不能。

许翼飞被灰溜溜地赶出门,每天换地方蹲墙角诅咒表哥:傅青爵为了追妹子,面不改色地捅自己一刀就罢了,连表弟都一起坑。

傅青爵当然不知道他表弟现在对他的怨念。

他在昏迷中,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流连于前世和今生。

他记得自己抱着楚清露冰冷尸体时的绝望,也记得再见她难抑的狂喜。

他一时怕打扰她,一时又恨她绝情。义亭这个地方,他其实来过好几次,却从来没刻意找过她。

而某一次,他意外地在书铺里见到了她。

千池妩媚,万林风流。

虽然年纪变小了,容貌不再那么明艳了,他却知,那就是她。

他跑出书铺找她,跳上路人的马追马车,在幽长的巷子里转得迷路。大雨倾盆,他在泼天大雨中,一家家走过去,迎接别人的疑惑和白眼。

雨停了,他又傻傻站在巷口,想着就算等到天明,也要等到她。

……傅青爵从梦魇中醒来。

茫然地瞪着陌生环境许久,架子床,白墙,帐额……他微侧头,见到一点如豆灯火,少女手捧书卷,撑着下巴,似假寐。

他眷眷地盯着她许久,慢慢起身,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

傅青爵站到了她面前,低目看着她娇小的脸。

他俯身伸手,鬼使神差的,想凑近……

是他不好,对不起她,才让她死的。

他的手挨上少女的面孔,少女长睫微漾,颤巍巍的,在他来不及收回手时,明眸抬起。

两人以一息的距离,四目相对。

“你……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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