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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哭什么?”他好似忍俊不禁,脸上竟还带着揶揄!张思宁想到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才出的车祸,虽然那是他前妻,虽然这很无理取闹,但女人嘛,很多时候就是很不讲理,尤其这会儿他竟然还笑!于是没好气的伸手捶了他一下,带着哭腔说,“你管我!”也不知她是为谁难过为谁心疼,真是不识好人心!

卫锦煊见她哭成这样,其实心疼的很,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动作特别轻柔的帮她擦脸,嘴里还继续调|戏她,“思宁,你这样哭,真的很不好看。”

张思宁闻言怒了,一把抢过纸巾,顺手又捶了他好几下,侧过身自己生闷气,但眼泪却是真的止住了。没办法,这种状态下,想伤感也伤感不出来了,气氛都木有。

卫锦煊哂笑,见小丫头气哼哼的坐在那儿,还不时的吸下鼻子,一副小可怜样儿,真是可爱。他伸手去搂她,被扒拉开了,又去搂,又挣开,再次搂,这回还要挣,他厉声说,“还要不要往下听了?”

张思宁扁着嘴,眼看又要哭,卫锦煊赶忙好声好气的哄,“乖,不哭不哭,你看,我刚才那么逗你,就是不想让你哭,你一哭,我心里就不好受,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思宁其实也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开心的,但就是忍不住生气有什么办法。这会儿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自己,于是撇撇嘴哼了一声,顺着台阶下了,“你继续说吧。”

卫锦煊莞尔,捏了捏她的脸,在她的白眼下接着往下说,“失去了一条腿,这让我消沉了好几天,但我毕竟是个男人,车祸发生是意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去迁怒艾丽莎。”

张思宁心想,这还不迁怒,您老可真大方。

“艾丽莎那段时间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我,她总是很自责的和我道歉,但当我问起那晚到底怎么回事时,她又总是闪烁其词,只说是误会,这让我产生了怀疑,毕竟那晚她有多焦急我是知道的,我觉得艾丽莎有事瞒着我,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和我有关。”

他又停顿了一下,张思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见她紧张,他俯身吻了下她的唇,有些自嘲的笑笑,“思宁,你知道,我和艾丽莎是搭伙过日子,我并不指望她把我放在第一位,也不苛求她一定要爱我,但在这段婚姻里,至少肉|体应该足够忠诚,在我忠诚的维持着这一项时,我要求她做到同样的事,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张思宁想了想,十分中肯的说,“不算太过分。”

卫锦煊有些惊讶,他以为她会立即点头表示对自己的绝对支持。

张思宁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她说,“我觉得这段婚姻本身就很荒唐,你和她搭伙过日子,这在原则上其实就已经违背了婚姻的准则。两个互不相爱的人,要求对方的肉|体忠诚,很可笑,精神达不到忠诚的境界,肉|体出轨很容易吧,因为不爱,所以出|轨时也许会因为道德束缚而有所牵绊,可当你遇到那个想要出轨的对象时,这种道德束缚又有多大的约束力?婚姻是什么,是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组成家庭,互为对方负责,以此产生约束力,外面人口千千万万,诱惑那么多,想要真正抗拒这种诱惑,靠的不就是精神上的忠诚?因为要为心爱的人负责和因为要对不爱的妻子负责,这两者之间你选择哪个?”她耸肩,“打个比方,你和钱绍,因为我爱你,所以你随便的一句话我都会放在心上,看不得你难过失望,可钱绍呢?他前段时间那么狼狈,我只有幸灾乐祸,他不倒霉吗,他当然很倒霉,被女人耍得团团转,可我为什么不心疼他?因为我不爱他。如果这个人换成是你,即使你是因为别的女人而倒霉,我依然会心疼你。”她看着他,下了结论,“所以,我觉得你的要求表面合情合理,但其实有些幼稚。”

卫锦煊像有些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样的有理有据又见解独到的言论是她说出来的,思宁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有些单纯,有些任性,但又坦荡的可爱,率真的令人欣悦的小女孩,是的,小女孩,他比她大了十三岁,所以在他眼里,她是需要引导照顾的,像孩子一样被呵护的小女友。

可现在,她的话几乎让他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纠缠了近四年的心结在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了,在那段婚姻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可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张思宁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臂,等他看向她,她粲然一笑,“怎么,吓到你啦?”

“不,我只是……”他哑着嗓子,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张思宁揶揄,“你只是认同了我的观点,一时觉得震惊难以接受?”

卫锦煊叹息,展开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很紧很紧的搂着她,“思宁,我觉得不够了解你了。”

张思宁哼哼,“我要是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透,那我也太废了,你没听人说过啊,女人像一本书,要耐心的一页一页的往后翻,才会体会到其中的乐趣。我还指望和你白头偕老呢,现在才认识半年就想看透我?做梦呢!”

卫锦煊哑然,在她肩窝那儿又蹭了蹭,才重新坐直了身子,点着她的鼻尖,“那我真要一页一页的好好琢磨你才好。”

张思宁一脸的无所谓,“欢迎之至。”

卫锦煊看着她,心脏的位置噗通噗通的骤跳不止,这是激越的亢奋,他知道,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孩,泥足深陷了。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在张思宁的催促下,卫锦煊继续说了下去,“我那时失去了一条腿,人就变得很敏感,所以在察觉到艾丽莎隐瞒的事也许不简单时,我找人跟踪了她,并花大价钱找来黑客,入侵了她的手机还有电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手机通讯记录里有一个号码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都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联系,我让人去查了一下,你一定想不到,号码是巴黎的,机主是维多,而维多则是卫锦邵的私人司机,在黑客复原的短信内容里,有大量的艾丽莎与维多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刚开始我以为艾丽莎的出轨对象就是维多,后来在黑客复原的一张手机照片里,我看到艾丽莎和卫锦邵嘴唇相贴拍下的照片。”

“当时我虽然很吃惊,非常气愤,但我同时在想,这是否是误会,毕竟卫锦邵和我关系极糟,这张照片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让我误会呢?可后来,我派去跟踪艾丽莎的人给我听了一段录音,电话的主人翁,一个是艾丽莎,另一个却是卫锦邵,两人在电话里互诉衷肠,艾丽莎对卫锦邵说她很害怕,因为她害我断了条腿。”

“她说,那天不该听卫锦邵的话恶作剧作弄我。”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张思宁主动搂上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嘴唇,嘴里说着,“乖,过去了,别生气,没事了,没事了。”

因为她的轻声细语,卫锦煊眼睛有些湿润,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自己早就可以面不改色,坦然平淡的去和人讲述这件事,可此时此刻,她的抚慰令他心底的委屈无限放大,失去了一条腿,他的肉|体就残缺了,再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快步的走路,他想起断腿时的疼痛,像钢针扎进了切断处,一针又一针,疼得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想起复健时的艰难,初次装上假肢时伤口处磨出的血……

而现在,他怀中的女孩,因为他失去了一条腿,他不能给她女人最爱的公主抱,不能和她像正常人一样外出逛街,不能和她爬山,不能和她游泳,所有恋人应该做的事,其实他大部分都无法陪她去做,甚至连站着帮她吹头发都成了无法完成的任务……

“思宁,思宁,思宁,”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好似这样,就能抚慰他越来越焦躁的心,他压抑多年的愤怒与怨气,在这个时刻,几乎要漫过分水岭,直接喷发。

但他知道,他不能失控,否则会吓到她。

张思宁紧紧的回搂着他,心疼的不得了,原来这就是事实真相,卫锦邵为什么要让艾丽莎打那些电话?只是简单的恶作剧?骗鬼呢!那辆卡车一定有问题!和卫锦邵绝对脱不开关系!

豪门恩怨,这就是现实版的豪门恩怨!

卫锦煊慢慢平复了情绪,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把剩下的话说完,“虽然艾丽莎只说了一两句不该听卫锦邵的话给我打恶作剧电话,但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所以派人秘密调查了那辆卡车的司机。”

“调查的结果确实有问题,那辆卡车司机当时在车祸现场就因为受伤太重不治身亡。但我的人查到,这个司机在半年前就被检查出了脑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他家里有个七十多岁瘫痪在床的老母亲,妻子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只有小学学历,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在车祸发生前一个月,他家里在天津郊区买了新房,老母亲也送到了当地不错的医院治疗,而车祸发生后六个月,他妻子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百万的现金存款,资金来源是本人分十次在atm机存储。”

“事情已经很明朗,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场车祸是蓄意谋杀,毕竟艾丽莎的电话录音她也只提到了恶作剧电话,当时我考虑了三天,最后决定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隐忍,等待时机报仇。”

“之后,我和艾丽莎办理了离婚手续,理由是现成的,如果不是她的电话我不会出车祸,艾丽莎可能是真的很自责,她没有要求任何补偿,直接就签字离婚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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