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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说离婚,卫锦煊脸沉了沉,想训斥两句,可看她哭的惨兮兮的,眼睛肿的不成样,又有些无奈,摸摸她的头,苦笑一声说,“我以后都不会说了,乖,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张思宁其实也就是一鼓作气说的那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们刚新婚,她不该把离婚挂在嘴边,前几天还说要不离不弃,今天就说这个,有点过了。现在他又先低了头,卫太太更心虚了。

本着错了就要认的原则,张思宁委屈巴巴的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和他道歉,“herman,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喜欢听你咒自己。其实就算你再那么说,我也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她怕他失望生气,担心他对她曾经的保证产生质疑。

这孩子气十足的话,还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就无措讨好的样子,可爱的让他想笑。卫先生当然不会去过分的斤斤计较。今天的架,其实也吵的莫名其妙,但夫妻相处就是这样,很多事都需要磨合,思宁也只是出于对他的在乎,就像他今天为了给她铺好路,有个好的开端一样,都是为了对方,那再这样抓着点小错不放又有什么意义?

卫锦煊自认还是比较理智的,再说刚才已经先低头了,再多说就显得太没风度了。这种时候,本就该男人让着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爱人。

“那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们谁都不要提了?”

她说好,一会儿又噘着嘴强调,“你也绝对不要再说那种话了,什么时候都不要说。”中国人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虽迷信,但在这种事上,还是要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才行。

卫锦煊闻言笑了,眉眼都彻底柔和下来,这个傻姑娘啊。

……

七月十日是卫锦煊的母亲朱莉的祭日。正好是隔天的周日,曹婶早就得了吩咐,准备了七八样祭品,张思宁开着车,与卫锦煊一起去了墓园。在路上买了纸钱,烧得香之类的,卫先生看着后车座那一摞摞的黄纸还有元宝,真是哭笑不得,“我想我母亲就算能收到这些东西,也会疑惑该怎么用。”

张思宁翻白眼,“这些烧了,到那边可都是真金白银,黄金世界通用,懂伐?”

卫锦煊的回答就是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早上出门早,七点不到就出门了,到墓园时还不到九点,但阳光已经很炽热了。

张思宁脸上戴着紫色太阳镜,给她家卫先生也架上了一副同款的,说是在网上买的情侣款。大夏天的外出如果不戴墨镜的话,眼睛根本睁不开,更何况坟墓这儿连棵遮阴的树都没有。

先把祭品拿出来摆上,插上香,张思宁鞠了三个躬就开始烧纸。卫锦煊把手里的百合放到墓前,用法语冲着墓碑打了声招呼,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懂,之前只和他学会了怎么用法语做问候,刚才鞠躬的时候已经用了。

卫锦煊说了一会儿,停顿下来,对着张思宁说,“思宁,喊妈妈。”张思宁就乖乖喊了声‘妈妈’,卫锦煊笑了笑,眼睛又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说了几句话,就弯下腰想帮她一起烧纸,张思宁摆手不让他碰,“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别沾手了。”

等纸钱烧完了,张思宁的脸被火灼得红通通的,像烧红的硬壳虾,满头满脸都是汗。卫先生瞧着心疼的不行,让赶紧回车里,她却从小挎包里拿了个毛巾出来说,“等我把墓碑擦完再走。”她动作快,两分钟就擦好了。之后又跑上面去给她亲妈的墓碑也擦了擦,然后才满意的离开。

车子停在阴凉处,坐进车里,张思宁赶忙发动车子,把冷风开到最大,接过卫锦煊递过来的水一气喝了大半瓶,这才呼口气吐槽,“今天好热啊!”

他想说,你也知道热,怎么就这么任性!可这话他说不出来,她这样处处周到,还不是为了他。最终,他只能说,“身体没事吧?”担心她中暑。

张思宁听了拍拍胸|口,“我身体好着呢,放心吧!”

只是大话说的太早,等回到家就不行了,上吐下泻,胃里翻搅的厉害,脸惨白惨白的,吓得卫锦煊也跟着心神大乱,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曹婶反应快,赶紧去小区药店买了治中暑的藿香正气水,回来给张思宁灌了进去,她中暑不算严重,一会儿就起了效用。

这时候卫锦煊才算活了过来似的,长出了口气,浑身疲软的瘫坐在床边,身上之前刚换的衣服都给浸透了,要知道家里空调开着,恒温只有20度,卫锦煊又不是易出汗体质,这时候出了这么多汗,可见之前是有多紧张。

张思宁睡着了,卫锦煊握着她的手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另一只手不时的摸摸她的脸,碰碰她的额头,担心她起烧。

“卫先生,太太没事了,我下楼煮些酸梅汤,等太太醒了就能喝了。”曹婶在一旁轻声说道。

卫锦煊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眼睛没有离开妻子依然苍白的小脸。他是有些自责的,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这样热的天还烧纸烧香,还不让他靠近,只自己一个人在那火烧火燎,现在想想,心里极不好受。

张思宁这一病,直用了三天才算好。期间她家卫先生空前的*起来,不让出门,不让随便下床,不让吃一点油腻的东西,手机过了晚上九点就没收,十点必须睡觉。连带着他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工作,秦周一天最少要来回跑五六趟,张思宁都觉得怪对不住他的。

等她彻底好了,卫先生也正式向法国总公司递交了辞呈。

这一下真是掀起了千层浪,张思宁不是那个商圈的人,还不是很能体会到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最近卫先生的电话快被打爆了,两个人在一起几乎说不上两句话就要被电话打断,有时凌晨两三点了还有电话打进来,真是……

卫锦煊却开始真正的空闲下来,他递交了辞呈,等法国总公司的特派员过来,清查了账目,交割好工作,他就和博朗没有关系了。

干脆利索的不可思议。

这天,卫锦煊先去疗养院看了卫珍珍,然后直接去了餐厅,在办公室一起吃午饭时,和张思宁说起了妹妹的状况,“珍珍现在的精神状态竟比之前更稳定了,她的强迫症也好了许多,你知道,如果她的生活中没有紫色,人就会特别暴躁,但最近她住在特殊病房,除了床单被罩是紫色,其它都是白色,可我去看她时,她既没有要求要紫色的东西,也没有提出离开特殊病房的要求。就连我去探望她的时间,她都没有再特别规定了。”

张思宁噢了一声,“那这是好事啊,大夫怎么说?”

“黄医生的意思,最好还是让她继续住在特殊病房观察一段时间。”

张思宁也觉得这样稳妥,她赞成的说,“那就听医生的,他们才是专业的。”卫珍珍性格这么恐怖,说实话,她倒希望她能在特殊病房多住些日子,就别这么快出来祸害人了。这姑娘的性子太让人害怕了,像颗定时炸弹似的,好像随时都会暴躁一样,让人安不了心。

卫锦煊其实也知道张思宁不喜妹妹,这个他也能理解,珍珍确实有让人惧怕的本钱。所以他并不会过分苛责,要求她全心全意的对珍珍好,这不现实,爱屋及乌什么的,在正常人身上都不一定管用,更何况是珍珍这样的状况。

两天后,法国总公司的特派员到了,卫锦煊又开始忙了起来,张思宁这时候才开始真正的心神不宁,快担心死了,餐厅都没心情去了,整天像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家卫先生去公司,他忙,她就待在他的休息室里发呆,很怕卫锦煊做的那些事会被人发现,提心吊胆的天天在心里念佛求保佑,人家说临时抱佛脚,估计就是她这样的。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法国过来的人用一周多的时间查账做工作交接,并没有发现不妥。

又过来两天,卫锦煊终于拿到了法国那边的正式批文,接受他的辞呈,从此后,博朗的任何事都和他再没有关系。

张思宁在这一晚终于睡了个踏实好觉,没有再被噩梦惊醒。卫锦煊虽然一直表现的信心十足,但其实也一直悬着心,现在一切尘埃落地,他也算是苦尽甘来,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于是这夫妻俩直到第二天中午了才起床。

起来后也不打算出门,最近实在太累了。她还只是心累,卫先生却是身心都疲惫。

吃午饭时,张思宁问他之后的打算,是不是要直接开始重整旗鼓。

卫锦煊胸|中有丘壑,心里早就有了周密的计划,他说,“这个先不急,休息两天,之后我跟着你回闽州一趟,去拜访你家里人。”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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