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云缓缓飘过,惨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简单地做了点包扎之后,鹰钩鼻拿着手帕擦拭着脸上还滚烫的血。白月光照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盯着已经断了气的竹竿,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边上的佣兵们亦是丝毫没有打胜仗的喜悦,原本三十多人的团队如今却只剩一半左右,其中多多少少还挂着彩,竹竿的凶性让他们颤抖不已。
即便自称嗜血如命的他们,见到这种场景,心也已经消化了。
高瘦的身体上布满刀痕。
良久,冰冷的声音在他们中间突兀响起“出发!去雪域!”
“副团长?我们现在的情况........”他们之间有人犹豫不决。
“闭嘴!傻逼!”鹰钩鼻正在气头上,却还有人触他眉头,令他心头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狠狠地朝着那个开口的佣兵怒吼道。
“你以为这种高手后边难道没有个佣兵团?我们就这情况留在这里等人家宰了我们?艹你吗的傻b!只有我们去了雪域后才有一线生机!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究竟是不是这样?!”他骂得歇斯底里。
按常理来讲其实他分析的也不错,可是...........竹竿算是特例吧,这点他却是万万没算到的。
佣兵团的成员们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即便在不情愿也只得东歪西扭地跟着鹰钩鼻朝城外走去,看着宛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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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东升西落,今天连阳光都透着一股寒意。本身就凄凉的街道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忙活着。
一天的训练让陆凤儿累得瘫软在地上,即便修炼也有点难以恢复他身体的疲劳。明明这么努力了,三级武者感觉还是遥遥无期,陆凤儿心里也是焦急不已。
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想法,绝逼会骂他一句‘艹你奶奶的装b狗,得了便宜还卖乖!’
毕竟绝大多出人修炼到这三级武者的境界付出的可不只有时间啊。
当打坐结束之后,他就得出门找伙食了,上次带回来的都已经吃光。
他轻轻地关上了院子外的门,生怕打扰到木绪,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木绪应该在修炼。虽然说对于木绪来说,这点动静丝毫没有影响。
路过熟悉的街道,本来一地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但两边的一些建筑物被破坏的还未修复好。一些老人家在边上骂骂咧咧地做着简单的修复工作,也不知道他们在骂谁。
干涸的血迹还残留着,渗入石缝里,述说着昨天那一战的惨烈。
‘昨天是哪个佣兵团血拼了吗?’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竹竿也对他吹过牛b,说他们佣兵团来的时候干掉了多少多少人........但他疑惑的是看到这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老板,今天来碗饭吧。”来到小酒馆,坐在同样的位置上,他对酒馆老板说道。他之前一直吃的是面,今天也想换换口味。
酒馆老板一言不发,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就朝后厨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喧闹之中,他好似听到了什么。
...........
“他娘的,真看不出来,那个竹竿真是凶啊!”一个二级武者喝得醉醺醺的,不无崇拜地凑到边上的人身边说道。
“嘿,当初他还是三级武者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突破到四级武者居然这么生猛,一个四级武者还有十五六个人呐!........估计那龙战的团长,肠子都要悔青了吧?”另外一个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秃头,虽说四十岁了却还只是一级武者。
但是看情况他和那名二级武者还挺聊的来的。陆凤儿见过他们两个,是前段时间留在这里的,正准备趁这次回去。
‘昨天和人血拼的是竹竿?’陆凤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哎,真的是可惜了!”那二级武者摇了摇头。
突然之间............
“啪!”一双手掌重重地拍在他们桌子上“可惜了什么?”
“你他吗的干吗?”那个二级武者亦是猛拍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桌子瞬间被拍成两半。他们出来混得,最讲究的是个面子,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怂。
他眼前站着的正是陆凤儿,他知道他还是个二级武者,因此他这种态度让他很是不爽,借着酒劲也是来脾气了。
可陆凤儿却没心情理会他的情绪,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地压在墙上。
那个二级武者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却无法移动分毫,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让他心惊。他终于是恍然,他绝对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对手。
虽然之前听说他打败了三级武者的竹竿,但他感觉这只是他侥幸罢了,如今真正对上,他才知道他和他的差距。
“说,可惜了什么!”陆凤儿死死地压着他嘶声道。
“你想知道什么?放手我们在好好说!”那个二级武者服软,但他也绝不能在大伙面前丢了面子“不然你他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陆凤儿听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不满地朝陆凤儿嘀咕了声“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说竹竿可惜了?”陆凤儿也长吐了一口气,他也感觉方才有些冲动了,为此他口气也软下来几分。
“死了还不可惜?”那个二级武者嘟囔着。
“什么?”陆凤儿突然一瞪眼睛,吓得那个二级武者搬起凳子护在身前,连连后退。
“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他拉开了一个自认安全的距离。
“竹竿死了?”陆凤儿瞪着眼睛又问了一句。
“对,昨天他和那个战狂佣兵团血拼了。”那个二级武者唯唯诺诺地解释道“不知到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杀了他们一个团长,也是四级武者,又杀了他们十五六个人。”
“你没看到那场景,尸体横七竖八的,没个人样!一截一..........”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凤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竹竿呢?”
“竹竿?哎,别提了,被乱刀砍死,身上伤疤不下三十多条,那个样子,看着真是凄惨。脸上全是黑紫色,死前估计是中毒了吧。”那个二级武者摇头叹息着。
陆凤儿大脑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良久,最后呆呆地发问,“那战狂佣兵团剩下人呢?都死哪去了?!”此时,他目眦尽裂。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着他这样子,那名二级武者心里发怵,慌忙又后退了几步,撞到墙上“你去问问其他人吧。”
陆凤儿的眼神扫过酒馆的其余人,他们有的没的都轻微地摇了摇头。
于是,他猛地冲出了酒馆,往外跑去。
今天的夜没有一丝云,分外清澈。
打开门,木绪已经坐在露台上了,抬头望着微微泛红的月亮。
陆凤儿一回来就跌跌撞撞地栽倒在地,把头叩在地上,啜泣着,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
“出了长城,一直朝西北方向过去一百多里。出了松林之后,你会看到有一座雪山,他们就扎营在山腰间的山洞里。”木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陆凤儿在地上握紧了双拳,猛地起身,往外跑去。
“一切小心啊!”木绪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声呢喃了句,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透过风,准确地传达到陆凤儿的耳中。
“啊!”陆凤儿低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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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山腰之中,十四五个人,歪歪斜斜地躺在睡袋里休息。一天的急行军让他们原本就疲惫的身体更觉劳累。好不容易找到个安全的地方,他们直接软倒在地不肯起来,沉沉地睡去。
十四五人却无人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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