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小姐,你放心吧,这位邵先生是我木三的老朋友了,大家都在道上混,规矩最重要。”
木三笑眯眯地向候洁儿介绍这位肯借钱给她的人。
“多谢邵先生。”
木三是候洁儿曾经的入幕之宾,是个青帮弟子一直兼营着放贷生意。刚签订契约时,候洁儿还没想到要真的去筹措那五十万。直到现在,事态正以一种诡异的态势发展,一直隐居多年面对陈哲莹怎么诋毁都不出声的林婉忽然办了画展。而画展上林婉身边那个白的几乎发光的女人在经过她时低语了一声:“已凉天气未寒时。”
她瞬间明白,这一定都是那店主运作的结果,必须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狠狠地坑陈哲莹一把。于是就有了画展上她闹出的那一幕,演戏对她而言轻车熟路,无论是之前的狂妄还是后来的跪地求饶,面子算什么?能当饭吃当珠宝戴当钱花吗?为了牢牢抓住梁氏这棵大树,她才不会在乎这些呢,
因为见识到未寒时店主的手段,她这才急于筹措五十万元,她手头只有不到三万元,又想在梁新涛面前维持高洁不爱钱的形象,正在纠结中忽然遇到过去的入幕之宾木三,这木三一直是放高利贷为生,候洁儿看到他就想靠过去一点香火情,少要自己几分利,没想到木三说最近钱财吃紧,都放出去了,不过可以介绍给一个地下钱庄的老板给他,这位老板还是她的影迷呢。
候洁儿拍了三部电影,她长得娇艳丰满,很吸引一些男性观众,有影迷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位广东来的邵老板一见面就表现的很也随之一荡:竟然是这样天真的男子,我怎么没早点遇到呢。
她相貌很好,奈何命运不济,十七岁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小姐时候和一个银行小开恋爱,生了孩子也没进门,那小开带着娇妻去了南洋,一分钱都没得到,后来为了生活又跟了几个人,就连木三这样的混混她都跟过,最后跟了梁先生才稳定下来,事业也开始发展。她这十来年就像一株菟丝草一定要紧紧缠绕在身边大树上才能生活,梁先生是最好最稳定的一个,但她为了长远打算,很少向梁先生提钱财要求,现在忽然出现一个这样崇拜自己的影迷,还没有任何非分要求,这些年逢场作戏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木三见俩人要去跳舞,便提出告辞。
侯洁儿送他到饭店门口,木三低声说:“你傍上有钱老板不理我也就是了,怎么手头一点钱都没抓到,也不晓得图什么,刚度了。”
侯洁儿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要的是长远,做个稳稳当当的梁太太。”
木三冷笑:“长远打算?那林女士当年怕也是这样想的,不也是被扫地出门,还有这姓陈的,只听新人哭哪闻旧人笑你那梁先生我看还不如我呢,这里梁太太哪是那么稳当的”他说着看四下无人,在候洁儿腰间偷偷掐了一把:“我虽然没什么钱,至少还有心有力,你那梁先生怕是动都懒得动了吧,这样也好,可能就再也玩不动,你还真没准做梁太太,守活寡的。”
侯洁儿打发木三走了,那邵先生已经结过账走了出来,见候洁儿面带脑色,柔声问:“可是那木三说了什么?”
“没,没有。”候洁儿急忙换上笑脸。
“候小姐,你不必如此。”邵先生叹口气,“那木三为人我是知道的,一定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话,也许背地还威胁过你。我真的只是喜欢你的电影,是你的影迷,借钱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就是更多的钱我也……唉,从不敢唐突美人,候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太晚了漂亮小姐不安全。”
候洁儿心里一暖:“邵先生我是心甘情愿想和你去跳舞的,晚了你送我回去呀。”
“我怕你家里那位先生会有什么想法,孤男寡女的,还是避嫌点好。”
那邵先生说着挥手叫来一辆黄包车:“候小姐,早点回去吧,刚才我答应下来都是做戏给木三看,我怕不答应的话他在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放心,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就好,美人远远看着就很好,不一定非要攀折下来,只要看到你好,我就……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