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莹莹脸色苍白:“对不起,我头疼,一想到那些事我就头疼。”她按着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
“恕我冒昧的再问一句,你父母当年的感情如何?”
付莹莹大惊失色:“你什么意思?”
“只是问问,感情如何?”
“我那时太小,不太清楚这些,我爸爸性格深沉,是喜怒不行于色的那种,我妈妈这个人,大概是会有点唠叨吧。天下的父母大部分也都是这样,外婆家那边也穷,乱七八糟的i一大家子,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我妈妈能嫁给我爸爸算是高攀吧。”
小武点点头:“所以你根本不清楚你父母当年感情好不好,但还是觉得他们可能会有些不合适?”“是这样。”
付莹莹站起身,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桌子。
“哎,我说你这个警察,到底都问的什么,把我们莹莹问成这样,过分了啊。”
南希恰到好处扶住了付莹莹,关心地说:“莹莹没事吧,我们这就回家。”
说着还瞪了小武一眼。
付莹莹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她很怕,很怕自己怀疑的事情是真的,可是她又不能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怀疑,那可是她爸爸,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南希和徐梅扶着付莹莹走出咖啡厅,徐梅问:“安警官都说了什么?”
付莹莹摇摇头:“我的头好疼,我不想说那些事。”
这时身后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徐梅转过头,看到霍中梁的车子正跟在后面。
“梅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霍中梁打开车门,南希似笑非笑看着他问:“徐小姐,这位是谁呀?”
霍中梁的目光在南希身上打着转,这是一种属于雄性的,肆无忌惮的目光,从脸到脖子到胸,再到腰臀,然后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戏谑:“这位充满异国风情的小姐是……”
尾音上扬,有一种说不出的轻佻。付莹莹皱皱眉,心想这人怎么这样?登徒子!
徐梅翻了个白眼:真是,当街打情骂俏的。
“这是我家莹莹的表姨,南希,从南洋来的。”
当着付莹莹面,她只能这样介绍。
霍中梁笑了一下:“不知霍某能不能有幸送三位大美人。”
上了车,莹莹悄悄地在南希耳边低声说:“那个人,看你的眼光不太对,你要小心,那是个登徒子。”
南希轻轻地点下头:“我知道的。”
徐梅打算请一下午假,陪着付莹莹,她担心小武今天说的直截了当,付莹莹会受到伤害,于是车子直奔付家。
大家下了车,霍中梁忽然喊道:“南希小姐,你的手提袋。”
原来南希将手提袋忘到座位上。
霍中梁走两步递上手袋,趁人不注意在南希的手心挠了一下,南希如水的眼眸中转过一丝情意,嘴角也挂上甜美的笑容。
“小妖精,今天打扮成洋娃娃真勾人,以后在我面前也得这样。”他在南希耳边低语。
南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了他腰间一下,转身就走。
进门后付莹莹问:“那个人和你说什么?”
“哦,他夸我是大美人。”南希下巴一扬,很开心。
“那个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对,南希你要小心,那些男人不可信的。”
南希娇声笑道:“哎呀呀,好像你对男人很了解似的,你才多大,没谈过恋爱吧。”
徐梅上楼去换衣服,一直听着她们的对话。
就听莹莹说:“有些事情虽然自己没有经历,可是看到了也就知道不过如此。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虚情假意,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懂。一辈子,一生可能就短短一瞬,多悲哀。”
她语气悲凉的像是久经风霜的老人。南希追问:“咦,怎么忽然老气横秋的。”
说着伸手去掐莹莹的脸。
“做什么?”
“我要将你的面皮扯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苍老的灵魂。”年轻人的情绪很容易波动,很快莹莹和南希就笑成一团,南希说话直爽有趣,莹莹拉着她看房间,要她晚上就住在家里。
莹莹打开一间房,带着南希进去:“你住这里好不好,不要去住宾馆了。”
“你爸爸对我们这边的亲戚,好像有很大的意见,我担心……其实我只是来看看你,表姐的忌日也要到了。”
“南希,我想求你一件事。”莹莹看着南希鼓足勇气问,“能不能带我走。我指的是离开这里,离开沪城,离开这个国家,和你去南洋。”
“你爸爸,徐小姐会同意吗?”
“我想离开这里,不管他们是否同意,瞒着他们带我走。”
“为什么呢?我看徐小姐待你很好,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你为什么要离开呢?不怕徐小姐伤心?”
“一时伤心也比一世伤心好,时间长了她会恢复的。”
“可是警察不是说正在重新启动你妈妈的案子,你不想等着案子结束?”
听南希提到案子,付莹莹脸色大变:“我那时只有五岁,又看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我记忆有限,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警察,对妈妈的案子我已经尽力,我问心无愧。”
她说到问心无愧时候,脸上有瞬间的恍惚。
南希追问一句:“真的问心无愧?莹莹,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没有,我还能想起什么。”
“有些事情可能当时记得不清,过去很多年后也许一件小事就能让人想起来的。”
莹莹用力地摇摇头,似乎要说服自己:“没有,什么都没有。”
正说着话,徐梅在外面敲门:“莹莹,你爸爸回来了。”
付莹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紧紧地抓着南希的手说:“南希,这样吧,不如我和你去宾馆住,我想和你待得久一点,毕竟,毕竟你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
“好啊,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玩。”
两人相携下楼,付约翰坐在沙发上:“你就是南希?”他皱着眉头问。
“是啊,我是该叫你表姐夫还是付先生呢?”
南希调皮地自问自答:“还是叫付先生吧。”
“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怎么你忽然就来了?”
“我比表姐小很多岁,但我妈咪当年和表姐关系很好,表姐读护士学校时我妈咪还帮过她学费。我长大了才知道表姐的事情,正好表姐的忌日也要到了,我想来祭拜一下。”南希撒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秦素娥读过护士学校,那时家境很差,她这谎话编的合情合理,付约翰哼了一声:“那边难得有这样懂事的亲戚,若是他们家人和你们多来往,也不至于成这样,提不起。”
南希脸色一僵:“总是我表姐的亲人,付先生,人都去了,就不要说这些了。”
徐梅在一边打着圆场说:“好好想想,晚上去哪里给南希接风洗尘,今天中午我本想请客的,结果遇到我们警察局的安警官,他非嚷着请客。”
“安警官?”
付约翰的目光一下子犀利起来:“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警察?”
“安警官很尽职尽责的,他说已经找到关键证据了。”徐梅不动声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