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那方绣着一双鸳鸯的洁白帕子,南宫宁。
“哟!这是凤儿绣的定情信物吗?”不知何时,南宫询已走了过来,看上那帕子打趣起来,而眸中明显有一丝妒忌。
燕凤仪羞涩低头不语,一时红了雪颜。
南宫宁温柔问她:“是送给我的吗?”
燕凤仪仍旧低头,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紧紧咬着嘴唇,等着心中期盼的结果。
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凤儿的心意,南宁此生不负,凤儿喜欢什么?我也回送你一份!”
燕凤仪抬眸望去,望着他眸中的柔情,轻启红唇:“凤儿想要三爷的那支竹笛。”
闻言,南宫宁与南宫询皆是一惊,面露难色,那只竹笛……
感到他们的异常,燕凤仪不解地问:“可是有什么问题?还是那笛太名贵?”可她明明所见,那只是一支最普通不过的笛子,非金非玉。
南宫宁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凤儿喜欢,我就送给你,不过今日没带在身边,改日再拿过来给凤儿。”
燕凤仪点头,心喜不已。
可是后来,燕凤仪并没有看到南宫宁的竹笛,燕凤仪以为是年关事忙,南宫宁将这事给忘了,一直没在意,也没开口再问他要那支竹笛。
辞旧迎新的前一日,左相燕府,右相王府先后接到了圣旨,皇宫设宴,着左右丞相携爱女‘睿都双艳’入宫参加宫宴。
右相王家无疑是欢喜的,王素素一直有入宫为妃的愿望,此次若是表现得好,博得天子青睐,飞上枝头,那可是光宗耀袓的荣誉。
左相燕府很平静,燕不离是十万个不愿意宝贝女儿入宫的,燕凤仪长得绝世倾城,天子年轻,定会看上燕凤仪,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貌美年华女子芳华陨落在那堵深墙内,想想都让人心惊,况且燕凤仪体弱而心思简单,是无力与宫里那些女人斗的。
因此,燕不离上了折子对天子说,女儿病了,无法参加。天子似知道他撒谎一样,又降了旨意,燕凤仪必须参加,朕要当着百官的面对她赈济难民一事进行嘉奖。
就这样,燕不离不情愿地带着女儿去参加宫宴,左相大人对宝贝女儿说了,你不用细心打扮,着平日衣着便可,装扮嘛,苍白点也无事,谁叫为父已经言明你病了,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怕是还没吃喝,圣上就会降为父个欺君之罪,斩了为父。
燕凤仪被吓得不轻,这皇上是随便砍人脑袋的吗?那她还是不去为妙,否则拿出她与六王爷打趣的行径来,皇上不杀她无数次?到时候连累了燕府,她可背负不起这个罪名。
你看你看,这不是单纯是什么?随便一句话她都深信不疑,入了宫不出半月,绝对是一堆白骨,左相大人摇摇头,对燕凤仪失望极了,她只适合被养在金屋子里,皇宫那地方,不属于她。
坐在入宫的马车上,燕凤仪很紧张,燕不离朝她投去一个‘没出息’的眼神,不理她,继续闭眼思考,怎么样才能让燕凤仪躲过圣上的那对勾魂眼?本以为女儿穿简单点美貌会大打折扣,谁知越是穿着简单,她越是清秀动人,老谋深算的他,失策呀!
左相府的马车与右相府的马车同时到的宫门口,宫门口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了,入了宫门,任何人都得下马下车,步行进宫。
通往宫内的路,雪已被宫人清扫干净,燕凤仪与王素素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走在雍容华贵的人群里格外耀眼,白衣清秀动人让人见之忘俗,红衣火热浓情,华丽而耐人寻味。
人群纷纷朝她二人探头,睿都双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一起出现在人群中了,这种倍受注目的感觉太好了,睿都双艳相视一笑,心里格外得意。
入了宫,燕凤仪与父亲的位置在王素的对面,一左一右,位于百官之首,与天子的龙位靠得最近,等会天子一到,她二人就在天子的眼皮底下,王素素为此感到高兴,燕凤仪则缩了缩,燕不离看到了,朝她锐利看去,燕凤仪立即坐得笔直,庄重得体。
趁圣上没来,一些大小官员,千金小姐公子哥们都交头接耳地闲聊着,谁都得圣宠,谁家最有钱,谁的衣着好看,谁戴了什么发饰名贵等等,燕凤仪静静听着,时而听到嘈杂的人声里传来‘梅妃’二字,时而高呼时而低沉,燕凤仪心下奇怪,这梅妃是何许人也?
想听出些什么,始终是模糊不清,索性作罢,与王素素面对面用唇语说话,无声而知其意。
燕凤仪说:“我害怕,等会见到皇上我说错话了怎么办?”
王素素安慰道:“没事,有我呢,你说错了我给你圆场。”
燕凤仪不相信她,平日里她犯错的机率可要比自己大多了,见她眼神中满满的全是自信,燕凤仪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王素素穿一身火红真丝夹袄,绣着几朵盛开的红梅,显得身份名贵,身后披着同色带帽戎披风,发髻云蛾,几缕青丝垂在胸前,满面红霞,极为动人,燕凤仪这才明白王素素的用心。
为她加油道:“祝你美梦成真。”
“谢谢!”
正说着,慧敏小公主一身华贵宫装进了殿,看到王素素高兴地朝她跑来,喜笑地夸王素素今日漂亮,简直艳压群芳,王素素也夸她漂亮,两人一来二往地互相夸赞,燕凤仪看着面上冷冷的,低头玩着锦帕。
正在这时一声:“皇上驾到。”打断了她们,慧敏小公主立即跑向皇亲席中端正入座。
待天子入殿,各位皇亲贵胄高官小姐公子们都起身相迎,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天子一身明黄龙袍领着一众妃嫔先后落座,而身边的皇后娘娘虽华服高贵落落大方,却似乎有些不悦,勉强支撑门面,笑容僵硬。
“平身吧!”天子大手一扬,帝王之气势压全席。
燕凤仪小心落座,一直低头,朝王素素投去哀怨的目光,见王素素神采奕奕,只是也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落座后,有宫人向前斟酒上菜,瑶池甘露,稀世珍品都摆上了桌,一些官小点的家眷自然没见过如此盛宴,但燕凤仪与王素素是司空见惯了的,燕凤仪更是吃得反胃,一看又是这些,一时间没什么食欲了。
这时,龙塌上的天子开口了:“怎么,燕家小姐对宫中食物不满意吗?”
燕凤仪脑子里轰地一声,不是吧,皇上在看着她,那她刚刚厌恶的神情全数落入皇上眼中了?不会又这么倒霉吧?正愣着,身侧的燕不离推了推她,她赶紧起身,福身道:“臣女不敢,臣女身子不适,因而觉得味口不佳,想必皇上已然知道,父亲在奏折上已言明清楚。”
燕不离满意点头,虽然单纯点,还是冰雪聪明的。
天子闻言爽朗大笑道:“好一个‘睿都双艳’!传闻睿都双艳之一的燕凤仪才情高绝,貌美如仙,善心可佳,今日朕领教了。”
“谢皇上嘉奖,臣女只是照实说。”燕凤仪放下心来,准备落座。
“且慢。”天子阻了她坐下的动作,柔情看着她道:“传闻燕小姐为了难民一事身受重伤,因而味口不佳,今日朕特命御厨做了几道小菜赏给燕姑娘以示嘉奖。”他一扬手,太监得令把准备好的菜端到燕凤仪桌前。
燕凤仪一看,四道小菜,黄花醉酒鱼,暮阳椿凤爪,百花酿虾丸,寒雪腊兔肉。她面上大惊,抬头看上龙塌之人,险些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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