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回到真君神殿哮天犬就迎上来“主人,你不要再丢下哮天犬了,哮天犬没有主人活不下去…”说着眼泪汪汪的往杨戬身上蹭,转念又堪堪停住,低头呜咽。
先前在华山等我去小树林找主人时他被嫦娥仙子救走,可由于在昆仑山受伤,我追不上他们…回到真君神殿主人已经上早朝了,自己被梅山兄弟拉住治伤…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杨戬心里叹息,只有这条傻狗会如此忠心耿耿,傻乎乎地跟着自己。神色柔和下来用手摸摸他的头“你身上的伤好了么?”
哮天犬对主人的抚摸一脸享受“回来后老大已经帮哮天犬看过,都好了主人…”蹭了一会儿看主人心情好,趁机提要求“主人你以后不要再丢下哮天犬了,我不要离开主人”
“好了,以后不会丢下你了…”杨戬刚坐定,三圣母随后赶来,身边跟着沉香小玉。
“二哥,你刚才在凌霄宝殿说娘还活着?”三圣母急忙向二哥确认在大殿上得知的消息,到现在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家破后就再没见过母亲,当年二哥劈开桃山后母亲被十日晒化,等她知道时只剩下母亲的坟墓,与父亲大哥在一起。她为此埋怨过二哥,为什么不把母亲带回来?一直以为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二哥突然告诉她母亲还活着,而且明显二哥很久前就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
“是啊,舅舅…外婆不是早在几千年前已经不在了么?”沉香一直不知道舅舅也曾劈山救母,刚才在凌霄宝殿自己还纳闷呢,娘粗略的说了一遍,他也有很多不明白。
“三妹,这个以后二哥慢慢跟你说,现在先去西海传旨。”说完拿着刚才从玉帝那里讨来赦免寸心的圣旨,率先走出去。
玉帝圣旨:五百年前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假传圣旨,擅自挖掘沟渠,被罚夺去公主称号,永禁西海;然,新天条出世,以查明敖寸心当年为南郡几十万百姓生命故而不遵圣旨,按照新天条赏罚分明;故恢复敖寸心三公主称号,可以自由出入西海;西海水族免一年供奉(税收)。
杨戬来西海龙宫面无表情读完圣旨,西海龙王,龙后以及寸心,敖烈都跪着低头接旨。
这时杨戬才看清寸心,比起西海诀别那会儿清瘦了些,着一身蓝色长裙,简单的水晶佩饰,在水底波光粼粼倒也相配的紧。整个人沉静不少,举止礼貌从容。
“寸心,你还好么?”杨戬看着她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寸心抬眼看他,跟记忆里一样,一身银甲,黑色的璃龙大氅使人威严霸气。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恐怕身上的伤还没好。
淡淡一笑,亲切礼貌“多谢真君关心,寸心一切都好”
杨戬看着她,没有千年婚姻中跋扈俏皮,没有上天顶罪时的疏离淡漠,没有西海诀别时忧郁沉重。现在的寸心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三圣母怕自家二哥尴尬,上前去轻轻唤了声“嫂子…”二哥和离时自己不在,他们千年婚姻中,自己能感觉到她对二哥的爱,只是她过于跋扈和小心眼。去华山后,有时面对冷冷清清的圣母宫的确有点埋怨她,一直到后来自己遇到刘彦昌,才更深刻的体会到,如果真爱一个人,想要把他抓在手里,想要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的愿望有多强烈。
“婵妹妹,叫我寸心就好了”寸心听到三圣母叫她,淡淡的纠正她称呼上的不恰当。这个三妹,如今也长大了,在他们结婚之初,杨戬参加封神之战,杨府就我们两个,跟她一起学习做家务,学习去街上买菜,学习着跟小贩讨价还价…学习怎么当一个普通妇人。后来两人吵架,她也一直陪着说话解闷,自己发脾气摔东西,也是她陪着收拾。
只是自己看不惯她粘着杨戬,看不惯杨戬对她的宠爱,总觉得那些宠爱都应该是自己的,因为她的存在杨戬便把这些都给她了。和离后,跟三哥在一起才发觉,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妹妹对哥哥的依赖是割不断的。她思凡的这二十年,自己时常在想,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不容人,她就不会嫁给刘彦昌,他们两人在杨府兄妹和睦,平静的生活;可能自己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至少每次吵架不必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沉香和小玉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有点古怪,不是说找外婆嘛?传旨这事舅舅还亲自跑一趟。轻轻拉三圣母衣袖,刚听娘隐隐约约叫她嫂子…
“三姐姐,这是沉香,我儿子;这个是小玉,他的未婚妻”把沉香和小玉介绍给寸心“这是你西海三姨母,快叫人”
“三姨母好”两人拉着手乖乖叫人。
“这个孩子…有些像狐妹?”寸心看到小玉,恍惚间就像看到狐妹一样,所以她看了三圣母一眼,果然得到了答案。
“姨母,您知道我娘么?”小玉怯怯的问,她没听过姥姥说娘有什么朋友啊?
“是啊,姨母和你娘是故交…”寸心不免有些感慨,狐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年因为跟杨戬赌气,怀疑他和别人生了这孩子,把孩子送去万窟山,放在一个老狐狸身旁,看着它把孩子抱进去。杨戬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可被她丢了,要是这孩子一直养在身边,也该这么乖巧可爱的叫我娘了。
沉香眼珠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从一到龙宫就觉得这气氛不太对,让人感觉有些别扭,可又说不上来。龙王看舅舅的眼神一开始是有点错愕,后来有些暗淡,对舅舅的态度除了恭顺也不冷不热;那个叫敖烈的三太子,看到舅舅也是这样;龙后一直盯着这位姨母瞧,一脸担忧的样子;最奇怪的是舅舅,看到这些人虽然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身上的戾气明显小了,对龙王龙后读完圣旨之后还稍稍谦让了一下;对这位姨母就更奇怪了,读圣旨后,眼神一直在她身上,两人对话更像是认识多年一样,除了嫦娥姨母和四姨母外没听过舅舅与其他女子有交往,即使是嫦娥姨母和四姨母也没用过这么熟稔的口吻说话…现在连小玉的父母都跟她是故交,这西海到底跟舅舅他们有什么交情啊?
“小玉,姨母第一次见你,也没准备什么,这只玉簪当做姨母送你的见面礼,等你们大婚的时候姨母再送份好的”寸心拿下自己头上最大的那支簪子交到小玉手中。
“这…谢谢姨母”小玉甜甜的道谢,这个姨母很亲切。
“你是沉香吧?”寸心看看旁边这个眉眼间跟杨婵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听说过他救母的经过,也难为杨戬一路督促。开始心里对他有些不喜,毕竟是他的外甥,花那么多心血,现在看也算礼貌谦和,虽算不得出类拔萃,跟杨婵一家和和美美也好。
沉香兀自想着心事,听到叫他“是啊,姨母”
“姨母希望你和小玉以后和和美美,等到大婚时记得告诉姨母一声”寸心笑着叮嘱道,看得出孩子们两情相悦,也是一桩喜事。
另一边,杨戬正与龙王龙后说着话“杨戬一千八百年前来西海抢走寸心,在这里给二位赔罪”说完抱拳躬身。
从和寸心成亲,到与她和离,再到当司法天神这几百年,来西海寥寥无几,而且每次不是剑拔弩张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对于龙王龙后更是甚少见到。可毕竟他曾是西海的女婿,无论如何他始终欠他们一声抱歉。
“唉…真君与小女的恩怨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真君不必这样”龙王重重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还求什么呢?不就希望西海龙族平平安安,自己这几个儿女都能幸福喜乐。可先是小女儿被逐出西海,再是儿子被罚西去取经。不能看她嫁人虽说遗憾,也想着嫁给杨戬应该会幸福,哪知道一千年后又被送回来,五百年前为了这个人又被夺去公主封号,这个人真是女儿的煞星。
我能怎么样呢,且不说杨戬本身法力高强,上天后更是司法天神;就是他跟玉帝的恩恩怨怨,与王母勾心斗角,自己这些年只看一眼也就明白了。西海再经不起折腾,我这个父王只能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能拼着这把老骨头给她个避风港,曾经也怒其不争,但始终不忍心她再受苦。
一旁的敖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杨戬,跟八百年前看到的一样,只是气度冷冽不少。他直视着杨戬,问道“当年你是真心娶寸心,还是为了报恩娶她?”
刚才就被打量半天,对上对方的目光“杨戬当年是为了报恩娶寸心的”据实回答,当初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那你有没有爱过她?”敖烈继续不甘示弱的逼问道。
“我…不知道…”杨戬迷茫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初寸心离开问有没有爱过他,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还是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与她和离…我要听实话?”敖烈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因为杨戬经过了一千年知道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不想让寸心跟我受煎熬,杨戬也不想自己这么煎熬下去!”面无表情的陈述着
敖烈忍住要揍人的冲动,继续说“你知道答应做司法天神对于寸心来说是一种伤害?”小妹一开始无法释怀,杨戬为了甩掉她连最不愿做的事情都做了,是如何讨厌她?
“知道,杨戬这么做可以顺顺利利的与寸心和离…”他没说出的是,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贪恋权势抛弃发妻,寸心名誉损伤可以降到最低。
敖烈愤愤地骂了一句“真是个混蛋…”走到杨戬身边“但是,是个能说实话的混蛋!”
过了一会儿,杨戬对龙王说“老龙王,有一件事请您帮忙?”
龙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杨戬继续道“杨戬想让您召集四海龙王,杨戬要进西海极地的不复牢”
龙王在他刚说完,脸色大变,十分凝重的问杨戬“真君确定要去不复牢?可知这进入不复牢需要娘娘密旨,不然我等也不敢为真君打开禁地”
“杨戬知道,龙王不必担心,杨戬今日能来此地要求您打开,就能确保四海无虞”杨戬平静无波的声音,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肯定。
“你让我找兄弟们商量一下…”龙王若有所思的让人叫来其他三兄弟,商量过后,认为杨戬能来这里要求打开不复牢娘娘肯定不会想不到,早前杨戬曾在早朝提起瑶姬长公主就表示他有十足的把握,他跟王母争斗多年,此次我们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杨戬让你们打开不复牢?”瑶池凤座上,王母挑眉道,仿佛早料到会如此。
“小龙所言属实,司法天神现在就在西海”南海龙王颤颤巍巍在台阶下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们就如他所说,打开不复牢!”杨戬现在身体未复,我看你拿什么抵御极地寒冷,那里可是万年冰魄所在,就是小金乌也不能贸然靠近。
不是想救出瑶姬吗?本宫如你所愿,等你破了结界,也要去半条命,看你拿什么救瑶姬!这算是本宫报答你修改天条,欺瞒本宫的劳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