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里花满楼抚琴,而沈泠歌偎依在小楼栏杆处倾听,一曲婉转低沉的《梅花三弄》靡靡之音回响在小楼里,似雨打芭蕉,园听无声,静听犹如耳畔……
沈泠歌手托着腮静静听着花满楼琴下的梅花花开三度,每度韵味都不同,她听过很多古筝曲,却没听过这般将梅花昂首挺拔的不去姿态以及傲雪斗霜的高尚品格演绎得这般生灵活现,或许只有心如皎月花满楼能做到。
沈泠歌听着淡淡吟诵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花满楼沉醉的抚琴却听到沈泠歌吟诵的句子,却没想到沈泠歌如此多愁善感,他有些疏忽了沈泠歌的一些感受了,这个女子有时候真的很让花满楼惊讶。
而百花楼对面的酒楼上,叶孤城与陆小凤对饮,只可惜陆小凤一心想喝倒叶孤城,奈何叶孤城不喝酒,只喝水。
陆小凤幽幽道:“你不是说要来喝酒,怎么又只喝水呢?”
叶孤城淡淡回了一句道:“酒伤身又乱性不碰为妙。”
陆小凤叹气道:“叶孤城,你……”陆小凤隐约可见对面百花楼楼上花满楼与沈泠歌一对璧人月下抚琴作伴,可这个叶孤城却有些孤寂,他前些日子看到西门吹雪和孙秀青现在他忽然也希望叶孤城能遇到一个能令他心动女子,但是不要是和花满楼看上的一样的女子。
叶孤城循着陆小凤目光望去,心里有一丝疼痛,但是他依旧冷漠,陆小凤的欲言又止他已经猜到,他嘴角微微扬起道:“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知道结局的。”
陆小凤听到叶孤城话中有话,赶紧回过头看了一眼叶孤城笑着道:“你还要去争取?”
叶孤城摇头道:“本就是属于我的,谈何争取之说?”
陆小凤听着有些迷茫,继续追问道:“叶孤城,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孤城冷冷道:“以后你便会知晓的。”
陆小凤更加好奇追问:“这个沈泠歌本就属于你的,你为何要交给花满楼照顾?”
叶孤城看了一眼百花楼,轻轻回答:“因为花满楼一定会帮我照顾好她的,除了花满楼没有人其他人能做到。”
陆小凤脑子里又混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按照道理来说,叶孤城身居海外白云城,怎么会和杭州城的沈泠歌联系在一起呢?叶孤城爱上沈泠歌,陆小凤其实并不惊讶,他虽然与沈泠歌接触不深,但是沈泠歌的美貌是他这一个情场浪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再者性格,一定不错,不然花满楼又怎么会看上呢?可是沈泠歌与叶孤城的联系陆小凤着实想不通。
陆小凤只好摇头道:“你和花满楼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受伤。”
叶孤城点头道:“我的剑不会指向花满楼的。”
陆小凤大笑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是唐代王之涣的名句,当然也是叶孤城最喜欢的诗。
叶孤城听到目光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叶孤城也知道这句诗是有关于陆小凤灵犀一指的由来,还有这句诗也是唐代李商隐的诗句,写的是李商隐和爱人相隔两处的诗句。
沈泠歌眼睛虽然暂时看不见,但是却得到了花满楼的悉心照顾,连续几日周到的照看,沈泠歌眼睛终于在腊月二十九那日晚上重现光明了。
沈泠歌今晚异常的开心,第一次欣赏到发现月亮可以这么漂亮,她站在百花楼上看着天边的月亮,有些兴奋地道:“七哥,今夜月色真的很不错哦。”
花满楼淡淡笑道:“你开心就好,明日是除夕了,要不要我……”
沈泠歌立刻打断道:“除夕我只想和七哥一起守夜,不想回去。”
花满楼有些吃惊,按照时间推断沈泠歌来扬州前后耽搁快一个月了,再不回杭州城估计沈文学要担心了,于是赶紧劝道:“你且不回去,你爹爹又得担心了,况且我也要回桃花堡。”
沈泠歌看着那下弦月摇头道:“七哥,你可知道我在那个时代以前除夕是怎么过的?”
花满楼追问道:“难道不是陪你父母吗?”
沈泠歌却自嘲道:“父母?我从小是外婆带大的,我父母在我三岁时就抛弃了我,甚至我的姓也都是随外婆的,而外婆去世后,每年的除夕我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自己给自己做一桌的菜,然后告诉自己长大了一岁,更应该快乐的活着。”沈泠歌说完紧闭双唇,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从眼眶中涌出了,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下,
花满楼第一次见到沈泠歌这般脆弱,这是沈泠歌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泪,第一次是因为史倩离开,而这一次花满楼才感觉到现在的沈泠歌很需要他陪在身边,花满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怀抱给沈泠歌一丝温暖,他轻轻拍着沈泠歌的后背,笑着道:“没事的,以后你有我了,我答应你,除夕我们就在这小楼里守岁。”
花满楼一边说一边小心擦去沈泠歌的眼泪,沈泠歌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真好,她轻轻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既然来到这里,我会活得更加灿烂,比冬日里的阳光还要温暖的活着。”
花满楼点头笑道:“这才是我的泠歌,明日我让花平早些时间去买菜,然后回桃花堡禀明我爹不回去了,改日再回桃花堡,你可愿意为我下厨做饭?”
沈泠歌有些羞涩点头道:“嗯。”花满楼听到那句嗯将沈泠歌抱得更紧了。
由于沈泠歌明晚要陪花满楼守岁,所以早早回房休息,而花满楼却没有,他在沈泠歌房间里静静陪了沈泠歌一会,直到沈泠歌进入梦乡,他才关门离开小楼,去小楼对面的酒楼找陆小凤。
当花满楼推开陆小凤房间门时,只见陆小凤已经摆好酒杯和碗筷,花满楼笑着坐下道:“陆小凤,你知道我会来?”
陆小凤淡淡道:“你有佳人相伴,怎么会来找我这一个浪子呢?我是为叶孤城备着的。”
花满楼笑着轻摇山水画折扇道:“白云城主可不会像你陆小凤一样嗜酒哦。”
陆小凤叹气道:“哎,花满楼,我不喜欢和你在一起,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和你一比,我就是不是好人了。”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你这是何意?”
陆小凤解释道:“我还以为你和叶孤城会因为沈泠歌打上一架呢?”
花满楼放下折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不会,白云城主不会为泠歌和我动手的。”
陆小凤叹气道:“花满楼,你有时候不但招女人喜欢还招男人喜欢。”
花满楼点头道:“你难道也喜欢上我了吗?”
陆小凤刚刚端起酒杯喝下的酒在听到花满楼那句话时,却不料没忍住吐了出来,赶紧擦干嘴角无奈道:“花满楼,我不会看上你的哈,我还有薛冰了。”
花满楼听到陆小凤将酒喷出,立刻大笑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