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歌将沈文学抱在怀里,痛苦着看着为救自己奄奄一息的沈文学,此时的沈文学虽然身体疼痛,可是脸上却是欣喜,沈文学笑着道:“泠歌,爹马上要去寻你娘了。”
沈泠歌眼泪早已经在眼眶里泛滥,而今因为沈文学的这句话,眼泪终究止不住落下,勉强自己扯了微笑道:“爹,泠歌舍不得你,不要离开泠歌好不好?你要泠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泠歌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也陪在你身旁,承欢膝下。”
沈文学手缓缓紧握沈泠歌的右胳膊,无奈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不会发生的。”说着从胸口衣服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泠歌手中,叹息道:“泠歌,这封信里有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切记看完后烧了。”
沈泠歌接过信一脸纳闷道:“爹,为什么?”
沈文学没有回答沈泠歌,而是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白衣叶孤城,笑着道:“城儿。”
叶孤城一听沈文学在叫自己,赶下蹲下身子,点头。
沈文学忽然一手拉住沈泠歌的手,一手拉住叶孤城的手,让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点头道:“城儿,你可怪我?”
叶孤城摇头道:“不会。”
沈文学看了一眼沈泠歌,满脸是痛苦与伤心,再看一眼叶孤城,他虽喜形不于色,但是眼睛里对沈泠歌的别样情怀以及对自己的担心他是知道的,或许只有叶孤城能让自己的女儿不会赴她娘的后尘吧。
沈文学有些愧疚道:“城儿,前些日子是我不好,错怪你了,以后泠歌就交给你照顾了,带她离开中原去海外的白云城吧,这样可以泠歌一辈子可以平平安安了。”
叶孤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而一旁的沈泠歌惊讶问:“爹,为什么泠歌要离开中原?而且泠歌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沈文学摇头道:“你看完爹给你的信就会明白一切,泠歌爹相信城儿会护你一辈子安好的。”
一旁蹲着的安慕臣难过道:“义父,慕臣也会保护好泠歌的。”
沈文学摇头道:“慕臣……你以后做自己的事情吧,泠歌的安危以后有城儿在。”
一直未言语的叶孤城点头道:“我会照顾好我的剑鞘的。”
沈文学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握沈泠歌和叶孤城的那双手也缓缓放下,沈泠歌看着沈文学离去,有些万念俱灰,她来这个时代一年多了庆幸有沈文学的照顾,才可以在这里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而今这个依靠就这么离开了,生离死别让她心中涌出无限的痛苦与悲伤。
叶孤城起身准备去扶沈泠歌,却被沈泠歌拒绝了,沈泠歌绝望道:“爹不会扔下泠歌的,爹不会扔下泠歌的……”
安慕臣看着沈泠歌双眼绝望的重复一句话,他阻止沈泠歌继续抱着那句冰冷的尸体,却不想还是被泠歌拒绝了,此时的沈泠歌紧紧抱着沈文学,她不法接受沈文学离世的事实……
叶孤城看不下去了,直接点住沈泠歌的睡穴,让沈泠歌在自己的怀里躺下,然后一个公主抱将沈泠歌抱回房,而眼神示意安慕臣处理好那些去世的黑衣人和沈学文,安慕臣点头同意。
等到叶孤城解开沈泠歌睡穴时已经是初八晌午,沈泠歌醒来之后惊呼道:“爹,爹……”
叶孤城站在床前看了一眼沈泠歌,气色好了一些,淡淡道:“你醒了。”
沈泠歌赶紧起身追问道:我爹呢?我这是怎么呢?”
叶孤城淡淡说道:“已经下葬了,我点了你的睡穴,你已经昏睡了两日。”
沈泠歌走到叶孤城面前,对着叶孤城如寒星般的眼眸有些气愤道:“你为什么要点我睡穴?还不让我看我爹最后一眼?为什么?”
叶孤城没有说话,转身冷冷道:“我自有我的原因。”然后离开沈泠歌的闺房,沈泠歌才发现自己不应该拿叶孤城出气,毕竟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或许她也不会活着呢?只是她有些气愤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文学为救自己而亡。
叶孤城关上那一瞬间,沈泠歌歉意道:“对不起,我只是难过,不应该怪罪你,我知道你是我好。”
叶孤城点点头,淡淡道:“嗯。”
沈泠歌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上了孝服去祠堂,只见安慕臣已经跪在那里,沈泠歌也下跪给沈文学叩了三个头,幽幽道:“爹,你此刻有没有和娘团聚呢?”
一边的安慕臣点头道:“义父肯定已经找到了义母,泠歌,你不要太难过,你再难过,义父泉下有知也走得不安心。”
沈泠歌给安慕臣扯了一个勉强的笑道:“义兄,爹为救我而死,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让爹走得安心。”
安慕臣心中的担心一扫而空,看来这个义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沈泠歌拜祭完沈文学后,与安慕臣一起往前厅走去,毕竟沈文学一走,而今沈家的担子全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不能怠慢沈文学半辈子的付出,还有她一定要想办法查清那帮黑衣人的来历,为死去的沈文学报仇。
沈泠歌一走进前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泠歌抑制不了自己的欣喜之情,忙上前道:“七哥,真的是你吗?”
花满楼点头笑道:“不是我,还有谁?”
不知为何,沈泠歌在面对沈文学离世时强忍着的委屈和痛苦此刻一下子控住不了,赶紧抱住花满楼,痛哭道:“七哥……我该怎么办?我爹为了救我……”
花满楼在进杭州城时就打听到沈泠歌的父亲沈文学在前二日晚上遇害,他知道沈泠歌一定很痛苦和绝望,所以自己一个人策马先赶来了沈府。
花满楼拍着沈泠歌,轻轻道:“泠歌,不难过,以后有七哥在,七哥会替沈伯父照顾好你的。”
沈泠歌靠在花满楼温暖的怀里,心情好了一些,特别是花满楼刚才的那句会替沈文学照顾好她时,她的心感到了一份这几日以来久违的温暖。
安慕臣看到沈泠歌和花满楼的重逢场景,估摸着沈泠歌还未看过那份遗书,安慕臣一开始并未理解为何沈文学要出尔反尔改将沈泠歌交给叶孤城,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一点,花满楼虽好可是终究是眼盲之人,而叶孤城却不同,身居海外可以让沈泠歌避免仇家的追杀,还有叶孤城的剑法高超一定可以保护好沈泠歌的,再者花满楼太过仁慈,不似叶孤城的绝情。
重逢的喜悦总是可以暂时忘记一些忧愁,下去,沈泠歌带花满楼去祭拜了沈文学之后去了自己的闺房,一进门时花满楼并不想踏足,摇头拒绝道:“泠歌,这是你的闺房,我一个男子岂能乱进入?”
沈泠歌摇头道:“七哥也不是外人,况且我都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七哥又是江湖儿女,难不成看得还没有我开呢?”
花满楼笑道:“确实。”说完赶紧随沈泠歌进去,一进门他就嗅到了满屋的花香怡人,甚至陈设和百花楼自己的房间类似,花满楼笑得更灿烂道:“泠歌,怎么把百花楼移到杭州城来呢?”
沈泠歌叹息道:“我不该在扬州城停留太久,或许可以和爹多相聚几日。”
花满楼歉意道:“泠歌,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应该早些时候来杭州城,这样或许沈伯父也不会遇害呢?”想到自己的迟来,花满楼有些怪罪那个贪酒的陆小凤了。
沈泠歌摇头无奈道:“七哥,天有不测风云,这也不能怨你。”
花满楼和沈泠歌叙谈了二三个时辰,并未提起婚事之说,花满楼知道沈泠歌刚刚失去至亲父亲,暂时不要提起他和沈泠歌的亲事吧,毕竟沈文学还尸骨未寒中。而沈泠歌也未和花满楼提到自己与叶孤城的婚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现在还沉浸在沈文学去世的悲痛中,她先不去想自己的亲事吧,目前好好守孝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