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举手之间略施恩惠,自然让身为商人的张苏二人心生感激。处事之道,亦讲究攻心之策,此言不虚。
解除二人的心理防线后,宇信才接着说道:“我幼时曾于山中偶遇一仙师,他教会我一些奇门技艺,其中就有造纸和酿酒二术,每每想来都觉得颇为神奇……”
宇信的本意是想制造个悬念,但不曾想……在场的所有官员一听宇信会的所谓奇门技法竟然是造纸和酿酒二方时,不由心凉了半截。
原因无它,这两样技术早就被前人发明了,就连身为商人的张世平苏双二人此刻的面色都也有些黯然。商人嘛,对商机的渴求永远不会平淡,即便有朝一日他转了行业!
众人面上无不有些失望,甚至在心底暗叹宇信牛皮吹得震天响,最后连仙人都拉出来捧场了。可结果呢?搞了半天竟然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产业。
当然,宇信是主公,他们这些深为臣下的自然不敢当面诋毁。不过,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不怎么看好宇信所说的什么仙法了!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的,比如说张飞和许褚这些嗜酒如命的莽夫。他们才不管这制作之法有没有商业价值,他们关心的是最后到底能不能造出酒来。
你看,张飞馋得都快滴口水了!若不是顾忌形象,张飞肯定已经凑上去询问宇信妙方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搞,俺张飞哪怕是单干,也要自学这酿酒之术!一旁的许褚一时无言,立马举双手表示支持!
“切!一群井底之蛙,竟然看不起新时代的高科技!等会儿我说出其中的玄机来,保管震翻你们这群落后的知识分子!”宇信把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诸位可是觉得很失望?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岂能不知这纸和酒早被前人发明?呵呵中,我从仙师那儿学来的造纸和酿酒术可不像你们想的那般简单。蔡伦所造之纸色黄面糙,上墨易散,且质软易裂,可谓次品,而我从仙师那儿学来的造纸术所造之纸色白面滑,上墨不散,质软而不裂,最重要的是其成本比现在造纸术的一半还少。酒的话,更是浓烈香醇,妙不可言……”宇信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语音,静观众人吃惊的神情。
果然不出宇信所料,商人出身的张苏二人虽然仍然有些疑惑,但那时不时闪烁着精光的双眼无疑暴露出了他们内心的狂喜。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主公所言当真?这世上真有人能造出如此好的纸?不知主公可否把那造纸的方法交给我等,我等必竭尽全力造出优质纸张。”
宇信闻言微微一笑,我就不信有这么好的美事你们还不上钩:“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把这门生意交给你们,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和二位说好这经营之事。”
虽然张世平苏双已经拜宇信为主,可身为商人仍然对商机和利润有着特殊的敏感性,闻言急忙询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宇信伸出三只手指头,一一说道:“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三件事即可。第一,我只说出造纸的方法,并不会拨钱给你们。库房现在实在是拿不出多的钱来办工厂了,所以这笔本钱得由你们自己出。第二,造出的纸卖价不能太高,但具体价格多少由你们自己商议而定,所获利润六成纳入幽州府库,三成归我个人所有,剩余的一成则分给你们两家。第三,造纸技术必须严格保密,所用之人必须可靠,造纸坊外围由我派兵驻守。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苏二人哪有半丝犹豫,这等天赐良机怎能错过?虽然最后只有一成收利,可谁都清楚,只要这种低成本的优质纸张一面世,整个大汉的纸张市场肯定会被迅速垄断。那份利润嘛,呵呵,绝对可观!而且只要价格公道,肯定还能得到天下士人的好评,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买卖!
还有一点可能大家都没注意到,那就是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真的很低。所谓的“士家工商”,商者,尾也!是整个社会中最为卑贱的存在。所以这名声嘛,怕是比市井无赖强不了多少!
“笔墨纸砚”乃文房四宝,正是士人无比崇敬的四件神器。蔡伦一个宦官在历史上之所以会如此有名,还被尊称为一代“纸神”,这全是“蔡侯纸”的功劳!由此可见他发明的造纸术是多少的惊世骇俗。
张苏二人虽为富豪重利,但这心里却更好名。唉,谁不愿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个好名声呢?世代为商,虽衣食无忧,但终究不是“正途”。
如今宇信将如此美差交与张苏二人,这无疑于是天大的恩惠。只要这造纸新术一成功,二人的名誉肯定会扶摇直上,说是一日千里也毫不为过。如此香饵在前,宇信不怕二人不效死命!
果然,张苏二人闻话生怕宇信改变主意,当即一口答应:“主公放心,此三条要求我等愿意遵从,我等定不负主公厚恩。”
此时坐于宇信右侧下方的沮授早已听得心花怒放,当时就在心里琢磨起来:“主公真神人也!如此一来,主公不仅会在士林中获得一个好名声,而且我掌管的府库再也不用担心入不敷出的问题了。”
沮授兀自在那异想天开着,完全不知道他快被宇信从库房管事的位置上解职了。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府库,但它们和沮授的缘分已尽。呵呵,沮授是没机会再和它们日夜相守了!
宇信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绸子递给张苏二人,口中喊道:“高览何在?”
高览闻令出列:“末将在。”
宇信神情严肃地下令道:“即日起从各军中挑选出三百精兵,由你率领日夜守卫在造纸厂房之外,并护卫张苏二位大人安全。”
高览大声接令:“诺。”
宇信这才扭头对张苏二人说道:“造纸之事须尽快落实,你二人可先行去准备。”
二人闻言相望一眼,起身抱拳道:“主公放心,我俩这就去准备。”说完便在高览的陪同下出了厅堂。
待张苏二人离开后,宇信突然问起许荣:“老家主,不知许家族中还有亲信之人吗?许褚如今已是一军之将,我这儿又空缺了一个亲兵队长的位置,您看是不是?”
许荣听宇信如此说来,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当年宇信去许家庄招贤时,就曾引许褚为亲卫,使许氏一族成为了宇信的心腹。如今宇信身边又缺少个亲卫,而且再次想到了许家,这对于拥有忠君思想的许荣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信任。
许荣再无二话,当下哽咽道:“老朽推举一人可为主公效力。此人姓许名定,字伯康,乃主公军中大将许褚之兄。其人身材魁梧,通晓武艺,且为人甚为忠厚,可当此重任。”
宇信这般发问其实是有的放矢的。他早从演义中得知许褚尚有一兄,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今日对许荣提起此事,只是想让许老爷子亲自把人推荐上来,这里面也有对许家信任和重用的意思。
“开玩笑,谁会嫌自己手下的猛将多呢?”心中大喜的宇信急忙追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许荣笑着答道:“就在府外等候主公召见。老朽见其颇有些武力,来时顺便带上了他,正想找机会引荐给主公。呵呵,不想主公先提起此事,令老朽实在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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