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大汗若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要来你的狗命。”诺敏冲过来,给了那个侍卫一巴掌。
侍卫挨了一巴掌,好像打在石头上。只是一声闷响,‘石头’好好的,反观她甩了甩手减轻疼痛。
苏合看看她,转身带着乌云到一边坐下。心想诺敏还真蠢,若不是岱钦的吩咐,那帮人怎么会如此大胆。
“你倒是平静呀。是不是大汗和你说了什么?”
苏合没抬头,从这个尖锐的声音她就知道是诺敏。
“达莱苏合,你这个灾星。”诺敏坐在苏合旁边。
苏合心想,你丫的行不行呀,骂完就走呗,在我身边碍什么眼。
“喂。”诺敏是个急脾气的,这几句话仿佛喊进了耗子洞,半个回应都没有。
“诺敏王妃还是歇歇吧,眼前这个形势可不是我能随意知晓的。”苏合觉得这个女人真够白痴的,胸大无脑....苏合抬头瞄了瞄诺敏,心想胸不大还无脑。
“看什么看?”诺敏见苏合看她,不自觉的也看看自己。
苏合无语转头,不再理会她。却恰巧看见一个女孩正躲在角落里面哭,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你哭什么?”苏合走过去问。
“给王妃请安。”女子拭泪,起身行礼。
“起来吧。怎么哭了?”
“我..奴婢家在阿拉善,听说那边正在打仗。”女子说不下去只好继续哭。
苏合不明白她哭什么。“你是怕家中的阿爸和额吉受伤吗?”
“她阿爸额吉会受什么伤啊,他是阿拉善大将军忽思慧^莫日根的爱女。”诺敏从后面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
“既然你阿爸是将军,你又怕什么?他久经沙场定能凯旋以归。”苏合不理诺敏依旧和那个姓忽思慧的女孩说。
“这次,这次不同,这次阿拉善的敌人是....是...”女子说是便不说了。
诺敏上前推那女子一把,“要说你就说完了。”
“这次的敌人是谁,难道比你阿爸还骁勇善战吗?”苏合打趣道。
“这次是大汗。”女子说完便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合,希望她能给她一颗定心丸。现在对她来说,无论那方获胜对她都是灾难。
苏合还没有想明白她说的大汗是哪个大汗,毕竟此时的蒙古每个部落的头领都自称汗。
反而是诺敏先有了反应。“你说阿拉善要攻打乞颜部?”
“我听母亲...母亲家书中这样写。而且大汗之前也来询问过。”女子不敢期满,毕竟也无可欺瞒。
苏合方才想起,怪不得最近几日营地里面的陌生脸孔那么多,原来是岱钦在整合势力。可是即便要打仗了,也不至于将他们关起来吧。
“你说的是真的?”忽然先前一直挤在一边的女人都跑过来询问。
“恩。”女子脸色惨白,生怕现在就被这群女人活剥了。
女人听到准确的答复,瞬间都慌了神。嘴里嘀咕道:“我要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苏合见他们如此失态倒也觉得正常,毕竟战争是残酷,对待女人更是残酷的。他们手不能挑,肩不能抗,若遇见敌人连点防抗能力都没有。
“你们别转了,大汗不会让我们死在这的。再说还有我们众多姐妹的母家,大家别慌。”诺敏吼道,尽力去镇压这些骚乱。
苏合觉得她此时厉害的倒是恰到好处。
“诺敏王妃,您救救大家吧,如果我们被抓不是沦为奴隶就是...”一个长得还算俊俏的女人拽着诺敏的衣裙求道。
“不会的,大汗不会抛下这里。”诺敏一直认为,岱钦不会抛下她。
苏合也不知道怎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她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后面想要说什么。蒙古不似中原,有那么的礼教纲常。什么贞节牌坊,什么一女一生只能嫁一个男人,这些话对他们都是放屁。蒙古男人对女人的心里活动是,这女人不错,抢回去做老婆。如果这个女人也够机灵,服侍的比较好,没准明天就会被从奴隶封为王妃。而且没人会在乎这个女人曾经是谁的老婆谁的妾。
这就是蒙古人的观念,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虽然没了什么非处子就被歧视的观念,却也多了一种土匪观念。
苏合不想想太多,因为国家大事,朝代更替与覆灭多半不是女人能左右的。
“你有办法吗?”诺敏见苏合不支声,过来问。
“没有。”苏合是真的没有。她初来乍到,搬不来救兵也劝不退敌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诺敏一脸鄙视。“阿拉善离达莱部那么近,没准你父汗都投降了吧。说是没办法,实则是不想有办法吧?”
苏合被她这么一说,有点无辜。她怎么知道达莱部和阿拉善近呀,再说就算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乌云?”苏合喊道。
“王妃。”
“我们是不是可以求父汗帮助可汗?”
“可以,只不过,我们也揣测不了达莱可汗是怎么思量的。”乌云的意思也是万一达莱部已经和阿拉善一个战线了呢。
“哼,我说吧,你那个父汗已经叛变了,等着大汗回来处死你吧。”诺敏得意的说,仿佛大兵压境都没有她那个岱钦可汗重要。
苏合不理会她,自己暗暗谋划。如果自己母家投敌自己怕是也没活路了,她现在不能再选择事不关己了。
“我要去前方见可汗,麻烦你通传。如若大汗不应允,你就说若我在前线可保达莱部不反。”苏合走到门口对其中一个侍卫道。
能在这个时候被留守的,想必也是精锐。他深知苏合的话关系重大,于是道:“王妃且安心,奴才幸不辱命。”
带侍卫走后,苏合叫来乌云,让她讲讲达莱部母家的事,大概讲部落里面可能遇到的人,可能提到的称呼都细细的问了一遍。
傍晚时分,大家都困倦的不行,床榻只有一个,诺敏独占。其余的人都坐在一边,包括苏合。
她根本没有想睡,天才刚刚黑下来,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正是夜生活的开始,怎么可能困呢。
又带了一个时辰,先前的侍卫进入帐子。“王妃,大汗有请。”
“大汗,大汗就请她一人。”诺敏一听大汗就从床上跳起来。
苏合无语,她又不是去侍寝,搞不死命都搭进去,你丫的激动你去搞定呀。
“大汗只请苏合王妃前去。”侍卫面无表情的答。
诺敏怒目瞪着苏合,心里恨恨的。恨岱钦偏心,恨苏合谄媚。
苏合倒是觉得没关系,反正这个女人没脑子没胸。
出了岱钦的大帐,苏合方才知道原来岱钦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她。她执意带上乌云,侍卫也不好反驳她便由着她。
乌云将她扶上马,之后便是一路的疾驰。苏合下马时,腿脚都是麻的,最可怜的是屁股,她感觉那马的脊梁骨着实硬,硌的屁股已经开始不像自己的了,一点知觉没有。
乌云扶着苏合原地活动了好久,才慢慢走近军营。
“这里离阿拉善有多远?”
“大概有十几里吧。我也不太清楚。”乌云如实回答,比较茫茫草原,连个地标也没有。
“恩。”
“王妃,随我去见可汗吧。”侍卫见苏合也差不多可以恢复直立行走了才说话。
“好。”
这次岱钦把兵营安置在距离阿拉善十里的地方,因为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把这个弹丸部落放在眼里。至于他为什么大动干戈,亲自来迎敌,无非就是为自己赚点民心,树立树立威信罢了。
虽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做戏却要做足全套。所以他先派出探子去打探阿拉善兵营的布局和兵力。其实这点倒也不完全是演戏,因为不管怎么样知己知彼才能赢得漂亮。
过了半日,消息被一个个的传回,阿拉善兵营本部帐篷可住三万人,兵营按扇形分布,明显可以看出完全是防守阵营,可问题是吃饭燥炉却不足一百,就算一个炉子可以供一百人,这样算来阿拉善兵营却不足一万人,究竟那个是消息是真的,还是阿拉善有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岱钦听着传回的消息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并派人再探。
一夜来岱钦都在和部落军事商量对策,仿佛苏合不存在一般。苏合也无所谓,现在知道他把兵营安置在阿拉善与达莱部中间相比就是相信达莱部不会反,或者说有她在,达莱部还不会反。
清晨探子来报,说夜间探出的消息是真的,岱钦思量了下决定连夜突袭阿拉善本部。
看来阿拉善知不是想和他玩个空城计,没有那么多的兵还要起兵。就算真的有三万士兵又如何,他虽只带了两万人来此,但是这两万人个个都是精兵悍将。即便输了又何妨,有那个女人在,还怕达莱部不赶来支援?
岱钦先是派出两千兵马接近阿拉善的兵营然而兵马还没有走出一半路程,就遭到阿拉善部落的小股部落袭击,乞颜部兵马没做出任何反抗就被打的落荒而逃,两千士兵丢盔弃甲的狼狈样子,让阿拉善士兵甚是欢愉,更添了士气。
然而乞颜部士兵回到营地将这件事告诉岱钦,他仿佛早有预料到一般只是淡淡的一笑,交代将士门可以下去休息了。因为此时他心里越来越明了了,只不过还差一个小疑问没有解开,等他解开的时候便是反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