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听苏合这么说,吓的赶紧劝,“王妃可别糊涂,您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不正好正中下怀吗?”
“就要中了她的圈套才可以。要不怎么能将她的罪落实。”苏合恨恨的说。
“奴婢不懂,那衣服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你在草原这么久,应该知道什么是硬蜱吧。那种虫子极小,会从人的皮肤慢慢侵蚀到肉里,再到神经...而被虫子进入皮肤后,被咬的地方会水肿,会像极了红疹子。可是这种东西至今无人可医,草原上的土大夫更是看不出这是虫咬,还以为是染了什么病。”苏合想那件衣服里面应该有不少这个虫子,要不也不至于一天就将人咬死,这种虫子经常会咬动物所以她早已经屡见不鲜。
“没想到诺敏王妃竟能想到这么狠毒的方法。”乌云听了后怕又生气。
“无妨,既然她不仁便不怪我心狠。乌云去帮我寻一味药。”苏合让乌云附耳过来,将药名功效一说。
“王妃可要想清楚,万一药物出了岔子真的伤了王妃怎么是好?”
“无妨,去吧。”若不让旁人真的看到她病了,又怎么能真的打击到诺敏呢。
午后吃过中餐,乌云端过来一碗汤药。苏合想都没有一饮而尽,乌云但是看着她。其实苏合吃的这味药很常见,田间草原都可以见到的苍耳子,那种周身长满刺,人们从它身边一过便能扎很多在裤管上的植物。
但虽常见知道其毒性的人怕是少之又少。此药服下后只会头痛乏力,腹痛腹泻,结膜充血身上也会起些荨麻疹。和被硬碑咬过有几分相似,但是这药用量适度是不会死人的,硬碑咬人却无法治愈。
“扶我躺下,然后叫外面的人都忙起来,尽量让大家都知道我病了。”苏合言下之意的大家,其实就是一个人,那就是乞颜岱钦。如果他意识不到这个事的严重性,那她病就白病了。
“王妃且放心。”
一时间苏合的寝帐内外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忙起来,有的去请来了七八个大夫,但是见苏合的症状都摇头。
其中有个大夫是给苏合医过病的,知道苏合懂医术便问:“王妃觉得此时感觉如何。
“本妃觉得头痛异常,身子红疹处疼痛瘙痒。”苏合不知道这大夫知不知道硬碑的症状,所以引导他。
“王妃今日去马厩等地方了?”大夫脸色有点不好。
苏合觉得马厩这个地方一般都是肉食虫比较多的地方。“倒是没有,大夫觉得有何不妥”
“王妃迹象特别像是受了某种虫子叮咬,但是如果属实...王妃也是懂医的,小人不敢隐瞒,如果属实的话王妃可能性命堪忧呀。”那名大夫吞吞吐吐的说。
“大夫可知道是什么虫子?”苏合最后做了确认。
“是硬碑。”
苏合闻言给乌云打了个眼色,乌云会意立即道。“一定是那件衣服。一定是。诺敏王妃居然想到这么狠毒的招术害您。”
“乌云,不许胡说。”苏合佯装吃力的吼。
“什么衣服?可否让在下看看。”那位大夫问。
“昨日装完,衣服就不知去向了。”苏合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侍女怎么处理了那件衣服。
“可惜,可惜,如果那件衣服在便知道有没有虫了。”
“当真?”苏合想那么小的东西不能拿出来能有什么方法能证明衣服的问题。
“只要再下看过衣服就可以,那东西虽小但是在下从小就在草原,对那些东西有点研究。”
“好,本妃知道了。”苏合盘算岱钦来了怎么说,如果自己说像极了告状,岱钦也未必会全信。
“乌云。”苏合和乌云耳语,乌云点头示意明白。
苏合的帐子闹出这么大动静,岱钦自然很快便知道了。快速赶到苏合这边。
“怎么了?”岱钦走进来坐到苏合床边。
“大汗且往远坐,臣妾身上不知染了什么传给大汗就不好了。”苏合阻止道,此时的虚弱已经不是装的,而是药效发作了。
“有什么关系,难道本汗七尺的男人还能怕这区区病魔?”说罢伸手探了探苏合似是被烧红的脸,不禁皱眉。
“怎么烫?谁能告诉本汗,王妃这是怎么了?”他怒目看向大夫。
“经臣看似是被虫叮咬才发病的。”先前那个大夫对岱钦说。
“好端端的怎么被虫叮了?这些日子没见你怎么出去呀。”岱钦这话是问苏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臣妾没事,大汗不必放在心上。”苏合努力挤出一个笑。
“说什么傻话,好好医病,听大夫的话。”岱钦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苏合一向是很安分的,近几日她都没有出门,怎么会病。
“是。”苏合回答,眼睛已经开始睁不开了。岱钦见她如此难受便想先出去让她休息,于是屏退左右。
岱钦出去乌云也跟了出去。苏合翻身看向塌里侧,伸手摸了摸躺在枕边的‘吉祥’。
“我要是能想你一样,有人喂养,不必争强斗狠该多好。”苏合很虚弱,说话气若游丝。
吉祥好似被她传染一般,见主人不好它也塔拉这脑袋。
苏合看了看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反观这边,乌云在帐外拦住岱钦。
“大汗请为我们王妃做主。”乌云跪在岱钦面前道。
“什么事?”岱钦冷冷的问。
“大汗奴婢本不该说,但是怕奴婢不说,王妃就被奸人害死了。”
“起来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和本汗细细的讲。”
“大汗,昨日诺敏王妃送来件衣服,说是给王妃赔不是,说她先前不该因嫉妒大汗对我们王妃好,就处处刁难她。我们王妃觉得诺敏王妃也是一番心意便收下衣服。诺敏王妃说让苏合王妃回来试试合不合身,可是王妃昨夜服侍大汗,便一早起来试穿,不到一个时辰就这样了。”乌云一边说一边委屈的哭。
岱钦微怒,他是相信诺敏因嫉妒会做出这事的。“为什么当即没人来告诉我,非要现在对我讲?”
“我们王妃不让下令,任何人不许对大汗说,以免伤了与诺敏王妃的和气。”
“胡闹,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事情到了这步她还选择隐忍?愚蠢!”岱钦说罢便回大帐。
刚想召见诺敏便有侍卫来报察哈尔可汗到。
岱钦冷笑,看来诺敏伤苏合这事是坐实了,这个时候擦哈尔巴图来乞颜部无非就是给她女儿助阵来了。
“请进来。”岱钦第一次没有出去迎接擦哈尔可汗,而是坐在帐中主位等。
“可汗。”巴图进来给岱钦施礼。
“坐。巴图怎么有空来?”岱钦压制着怒火问。
“最近听闻草原西部的阿都沁首领重病,所以我来问问大汗有没有什么打算?”巴图对岱钦的冷漠不以为然。
“阿都沁老可汗为人耿直,可惜了。”岱钦不咸不淡的说。
“这倒是,只是他儿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本汗听说那小子可是不满大汗已久。”巴图选择这个说,无非就是告诉岱钦别轻举妄动,如果动了诺敏那么将来这场战役打响,他就不一定站在哪个阵营了。
聪明如岱钦怎么会听不出那老狐狸的话中有话,但是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被逼迫,只不过是还没有到斩草除根的时间。如果一个手下话里话外都没有将你放在眼里,有一天机会成熟一定要宰了他,否则此人必是后患。
“巴图说的是,本汗会为了这场战役积攒力量的。怎么会自断手臂让敌人坐享渔翁之利呢。”岱钦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先除不掉那只能先忍。
“大汗好远见,那么臣先下去看看诺敏。”
察哈尔巴图退出去,岱钦便瞬间一扬手打翻了面前的茶壶。想想自己虽是草原上最大部落的可汗,可是还要依附于这些附属部落的势力去对抗新兴势力,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个人天下,是整个草原都姓乞颜。
他安静的坐着直到想到正躺在病榻上的苏合,瞬间心里不是滋味,他突然有点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女人。他开始娶了那些女人也是为了部落的强盛,也是看着她们之中有的白白牺牲,可是那个时候他都没觉得有和愧疚,可是面对苏合他真的觉得愧疚。
先前诺敏陷害她有孕,他就没有让她追究,现在诺敏要害死她,他依然为了部落没有发作,他此时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这个女人。
苏合躺在病榻上,听闻察哈尔可汗来了,而且已经见过岱钦。岱钦与察哈尔可汗好像聊得甚欢,临了还让他去见诺敏。
苏合听完只是冷笑,然后万念俱灰。她不会再相信那个男人能护她安好,她发誓若再有人害她,她必换之,用她达莱苏合的方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