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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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这是一个礼拜天,名媛一袭黑衣,来到田地的办公室,他们已经约好今天的行程。品书网先是赶往省城监狱看看许书记,而后折回头去祭祀王市长的坟墓。田地选了几件西服,都觉得不满意,在选择中耽误了不少时间。路途上,自然就要加快速度了。

赶到许书记所在的监狱,值班的领导早早在哪里恭候了。看来,名媛并不是第一来探监,一切都显得熟门熟路的,还和值班的警督开了轻松的玩笑。

监狱,对于田地来说是陌生的,这是他第一次进监狱。里面的阴森气息,他觉得十分的压抑。同行的名媛倒是显得若无其事,和同行的监狱警察有说又笑的,并向警督介绍了田地,田地礼节性性地和警察握手,说了一堆客气话。

见了许书记,田地能感觉到,他已经完全苍老了,满头银发,脸上没有了光泽。同行的警督介绍说,老许非常遵守纪律,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在监狱办新生报,工作也兢兢业业。警督还算对许书记客气的,破例让他长时间和田地与名媛叙旧。

事前名媛就向田地介绍过的,监狱里的许书记多次提到他,并对他充满了感激。田地弄不明白,与自己没有什么交往的许书记,怎么会对自己大加赞赏呢?个中的理由是什么呢?见面许书记就说:“田市长,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在梦中见到你好多回了呢?谢谢你。”

田地被他的话吓住了,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地方大员,呼风唤雨的市委书记,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他在梦中多次梦见自己,难道会有什么好事?要是让外人听见,岂不怀疑自己也曾是他的同伙,田地自然是紧张。

许书记接着说:“你是个好人啊?年纪轻轻的,前途无量。不过,我更赞许的是你做人做得好啊,你可是深喻国学精髓的人。”

许书记说这些话,田地清楚,他指的是自己处理张瑞和许化事情,要不是自己无意之中提前将两人处置了,在后来的调查之中,可能会暴露出更大的问题。许书记却错误地认为田地是在保护他,所以对他一直充满了感激。就在名媛上次来探监的时候,让她给田地带话,说他想见见田地,还要当面谢谢他。田地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名媛再三提醒他,要求他来,所以他这才来了。

田地说:“许书记,你的身体还好吧?”

许书记说:“你可千万不要这样称呼我这个有罪之身,如果你愿意,你叫我老许比较合适。我现在还可以的,监狱里面的这些人对我也还可以,我争取好好改造,早日出去与家人团聚呢。”

一个市委书记,现在的目标已经变成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伦理常情了,这让田地感到了人生的萧索。他安慰道:“一定有这一天的,到时候,我一定也到场看你。”田地原本是想说到场祝贺的,可说出口之时,还是改变成了看你。

和许书记握手告别了,许书记还在叨唠:“好啊,是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人啊。”

一路上,许书记的人生境况,让田地看到了人生无常。名媛在他身边,说起了许书记的种种好来,还提到了王市长也是许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王市长一直把许书记当老师一样的看待。田地似乎明白了,因为王市长的死,掩盖了更多的罪证,或者说王市长的死,也是为了更好的保全许书记。这样的情感固然可以理解,但田地想来觉得可怕,要是所有的干部都这样的狭义理解同志感情,那将会是一种何种糟糕的工作关系啊!田地不由得问了名媛一句:“你怎么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名媛说:“从做人来说,只得赞许,从组织的角度来说,那可是害人害己,误国害民的。”

名媛的这些滴水不漏的回答,同样让田地感到心惊肉跳,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何等的深刻,什么样的道理她不懂的呢?和她在一起,就像与一种凶悍的老虎同居一室,只要老虎饥渴了,自己就会成为他果腹的美食。他本能地看了名媛一眼。名媛明眸皓齿,干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田地又觉得名媛是个千变女郎,表面上看,怎么都不知道她是个深不见底的那种女人,反倒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简单的美人坯。田地更愿意她就是简单的美人坯,交往也不至于这样的累。

名媛可是个八面玲玲的人士,都城的大小事情,只要有风吹草动,很少有她不知晓的。车上,她就对田地说:“你的那位前任秘书小高,最近好像干得很不错的哦,市报上还有表扬他的文章呢?”

田地一段时间很忙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关切地问:“是吗?都出了什么成绩呢?”

名媛说:“他可是你以前身边的兄弟,他的事情你也不关心,我说市长大人,你是不是也太官僚了?”

田地说:“我检讨,我检讨,不过,你说说,他都出了什么成绩呢?”

“报纸上说了,经过组织部门的考核,他在这一批下派干部中,算是事迹突出的典型,我还以为你知道,是要给他提升的前奏呢?”名媛说。

“是吗?他还干得这样好?”田地也来了兴趣。“提不提升,那可是组织部们的事情。”

名媛说:“我的大市长,我们两人,你就不要这样说了,现在的都城,不就是你和肖邦书记说了算吗?难道你提出来了,肖邦书记还会驳你的面子?在愚蠢的人都知道妥协和平衡的啊。我当不上市长书记,这个道理我还是能懂的,嘿嘿。”

田地说:“不要打岔,你还没有说他都干出什么成绩呢?你不知道,我可是答应过要去看他的,现在还没有去过呢?”

名媛说:“他不是到桃花源镇做了副书记吗?他在哪里搞了新农村生态农业建设,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了,得到了省市农业部门的肯定,他也被省上农业厅表彰为先进个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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