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帮着魏太姨娘收拾东西,屋外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魏太姨娘的贴身丫头碧儿小脸苍白的跑进来:“外面来许多太夫人的人包围了屋子。”
魏太姨娘手一凉,软瘫在地上,眼中绝望:“她还是不肯放过我。”魏太姨娘年轻时极得陆老太爷的宠爱,恃宠生骄,对太夫人言语讥讽,多有不敬。这些年来,要不是太夫人要用她来牵制儿子,能否有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之数。
陆衡面色一沉,他为官多年,不苟言笑时,自有一股迫人的官威。扶魏太姨娘起来,安慰道:“姨娘,你不用怕,我去去就来。”
魏太姨娘抓住儿子的手:“大爷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姨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好的。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你和她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听姨娘的话,算了,好吗?”只有太夫人才是陆衡的母亲,魏太姨娘严格算来只是陆衡的下人。
陆衡用力的握了握魏太姨娘的手:“姨娘,你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和她翻脸。我一定会把姨娘接出去,不让姨娘再留在这里受苦。姨娘,你要相信我。”
魏太姨娘动容的点了点头:大爷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保护好她。这么多年了,她没见过儿子几面,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隔着人影,远远的看一眼。她也想跟儿子在一起生活。
陆衡步出去对太夫人派来的人道:“我要去见母亲。”
那人还算客气,做了相请的手势。
陆衡回过头去给太姨娘一个放心的眼神,出了月洞门,遇到了陆元亨。他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二人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愤怒。本来,太夫人不使绊,他们也要去见太夫人的,给她提个醒,以后别再来招惹他们三个。既然太夫人困兽犹斗,那他们就不介意给她最后一刀。
太夫人躺在床上,面色枯黄,但眼神凌厉的似乎要吃人。
陆衡二人不以为然,一揖到底道:“太夫人你派人围住太姨娘的院子是何意?”既然撕破脸了,那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太夫人哼哼二声:“我和二个太姨娘姐妹多年,不舍得她们就这样走了,想留她们多住些日子。你们二个都是大忙人,早先出府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二个太姨娘我会照顾的。”
陆衡一步不让道:“太夫人若是舍不得太姨娘,让她们时来窜门就是了,不一定非要住在府里。”
太夫人眼神微眯,断然道:“就这么定了,勿须多言。”拿走了太姨娘的身契有怎么样,她们人在陆府里,还不是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想把那二个妖精接出去,没门!
太夫人没注意到陆衡的称呼。
陆元亨躬一躬身道:“太夫人……”
太夫人眼一立:“你们两个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陆衡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叽笑道:“太夫人,你不会以为用一个孝字就能将我和二弟压的服服贴贴的吧。”
太夫人哼一声,不说话。
陆元亨捧着肚子,指着太夫人哈哈大笑道:“太好笑了,这世上竟有这么蠢的女人。”
太夫人脸一黑,脸上肌肉抽搐道:“大胆!”
陆衡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缓缓的道:“太夫人,我们手头有一件好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太夫人见他眼神,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扭过头去。
陆衡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笑意不减,从衣袖里取出一纸:“这东西太夫人还是好好看看的好,免得后悔。”
太夫人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来由的心头一怵,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
张妈妈接过纸,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一见那张纸,脸色大变:这是一张借据,上面写着陆索隐欠他们三兄弟各计二万两银子,上面还有陆索隐的手印。白纸黑字,不容抵赖。太夫人脸上发白,身子气的抖个不停。
陆元亨好似与陆衡聊天一样:“大哥,你把借据拿出来了?万一被太夫人撕了怎么办?”
陆衡道:“没事,你和四弟手上不都还有嘛。”
太夫人听到陆探颐手上也有这张借据,喉头气血上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她的儿子完完全全的着了陆探颐的道。
太夫人身边的丫头又手忙脚乱起来。
太夫人手掌竖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如同凶猛的野兽瞪视着二人:“就算你们有这张借据又能怎么样?只消我命令你们把借据撕了,你们不从就是不孝。”指着陆衡道:“你的官就当到头了。”又指着陆元亨道:“你声名狼藉,生意也会受影响。”
陆元亨笑了笑,道:“谢太夫关心,只是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和大哥一定会与四弟同进同退。要是我和大哥落了难,四弟也理应当如此。”转头看向陆衡道:“大哥,你说,要是你丢了官,我没了生意,四弟会怎样呢?”
陆衡慢悠悠的道:“那我只能向四弟讨要那笔二万两的银钱了?”
陆元亨煞有介事的疑问道:“四弟哪来那么多钱?”
陆衡朗声道:“没钱,可以以身抵债嘛。把四弟卖作苦力奴应该还能得个几百两。”苦力奴是要在官府登记造册的,一旦成了苦力奴,那世世代代都要没入贱藉,再多的银钱也不能赎其身。
陆元亨睁起眼睛道:“那岂不是比我们还惨。大哥,你真的下的去手?”
陆衡一扬眉:“人家不要我们好好活,我们还要妇仁之仁的做什么。”
陆元亨连连点头:“没错。”
太夫人气的脸孔扭曲:“你们……”
陆元亨一拱手道,恭顺的道:“太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嘴角带着笑,分明是在嘲笑她。
太夫人连吸了几口气:“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转头吩咐张妈妈,口中火气十足:“让那些人都回来。”
陆衡和陆元亨一揖到底,声音嘹亮的道:“谢太夫人。”
太夫人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再生气了,她已经被气的麻木了。
陆元亨眼睛弯弯,笑的粲然:“三爷有话让我带给太夫人。”
太夫人粗噶着嗓子,道:“念。”
陆元亨道:“三弟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请太夫人好自为之。”
太夫人气的一岔气,又晕了过去。
兄弟二人也不管她,径直把太姨娘接了府。他们倒不担心太夫人会被气死,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太夫人没那么容易死。
这边太夫人气晕了过去,这边老祖宗已经得到消息。
老祖宗对镜理了理斑白的鬓角:“这下她可要安分一阵子了。”
田婆子道:“还是老祖宗英明,不明目张胆的与三爷为难。”
老祖宗一笑,悠然道:“对付老三,一昧的雷厉风行,是起不了作用的。一定要张弛有度,就像那鱼一样。你要是用鱼网网住它,它一定会扑腾的利害,可你要是把它养在鱼缸里,给它一定的空间,它就会觉得它在水里自由自在的,受了摆布还不自知。”要不然,她送去的都得了老三的宠爱,生下了儿子,而媳妇送去的人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
她要是知道她送去的人里出家了二个,就知道陆探颐不是个软柿子。不管是风刀霜剑,还是春风化雨,陆探颐是软硬不吃。
田婆子欠了欠身:“老祖宗说的有理,老奴受教了。”
老祖宗大声笑了起来。
太夫人被人救醒过来,顿地想到一事。从床上跳下来,急急的让张妈妈去张罗。索隐二天没去上朝了,要是上峰问责,这钱买来的五品官就要没了。何况,还有陆衡在背后煽风点火,要是他们赶尽杀绝,把索隐的官给弄没了……那三个人可一定也不讲兄弟情义。那不得不防。
吩咐张妈妈让府里的小厮去给陆索隐的上官送礼,得到的答复是:陆衡已经代陆索隐请了二天事假。
太夫人摆手让人下去,一时想不明白陆探颐的用意。
陆探颐当然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不能逼狗跳墙,把太夫人真的逼急了,不管不顾,也够他们三兄弟喝一壶的。
过了半月,年关将近,赵永娘子满面春风的回了陆府。
太夫人高坐上首,听完赵永娘子描述,大大的解气了一番。琉璃(于姨娘)要是一直对陆探颐用那个药,不多久,她就可以听到陆探颐的死讯了。只要除掉了陆探颐,那他名下的还有陆府的所有财产都要归到她儿子名下。她笑的前仰后叉,疯魔了般。
张妈妈动念道:吃了三爷这么多次的亏脑子还没开窍,三爷那是在拖延时间呢,要是过几个月三爷还安然无恙,不气的七窍生烟才怪。
太夫人笑了一阵,弄的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尤自未觉,喜笑颜开道:“干的好,来人,赏一百两银子。”她在陆探颐手底下吃了那么多次亏,这次终于让她扳回一局,她怎么能不高兴。
赵永娘子一听有赏,而且一赏就是一百两,喜的见牙不见眼。
年关将近,千挑万选,陆探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再娶由已,他不快些钱氏又要给他找一个姜氏那样的人。他选中做他继室的人姓朱。朱氏出生望族,是家里的独苗,没有兄弟姐妹。她的父亲死后,族里借口他们是绝户,夺了他们的财产。现在居住在城郊的小木屋里,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朱氏这样的出生,虽然是嫁给陆探颐作继室,可也是她高攀了。
朱氏记得前些日子那个老道给她算命,说她三年后会成为四品诰命夫人。当时她还以为那老道是江湖骗子来骗钱的,没想到他真有神通。陆探颐果真派人来提亲,而且婚期定在三年后。道长说的桩桩应验。那道长还说过陆探颐的庶长女是她命中的克星,她要是想保住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得除掉她,看来这也是真的。而且,道长还说出了陆探颐长女的名字(古代女子的闺名不会随便示人),如果名字无误,那道长说的就分毫不差,那陆明珠是她命中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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