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再过十日便是易岚与苏缇大婚的日子,陶府也一扫先前的阴霾,张灯结彩的准备起来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澄儿在良辰的悉心照料下,身子已然大好,只是精神尚未恢复,只成日躲在屋里不愿见人,任顾尧怎么在屋外求,也只哭着不愿见他。良辰来时,才勉强说几句话。
良辰想着澄儿性子倔强,即便是差点丢了性命,也未将事情想开,若是这会儿便送她出府,怕是也养不好身子,于是只回公主说澄儿病重尚不能下床。
公主知良辰是在敷衍她,但想着良辰既愿意做好人,便随她高兴,眼下澄儿不过是个折了翅的老鹰,已然是废了。
快到年下,铺子里事忙,就连要成婚的易岚也日日被易卿抓去铺子里帮忙,更别说易楚,不到天黑也是见不到人的。
公主自经了澄儿那事,也是转了性子,平日里也不挪动身子,除了良辰和易婉时常去请安能得了人说话,再都安静的躲在锦华园里养胎,也不与淑颖和尚氏为难了。
这一日良辰正与易婉懒在屋里说话,易婉望着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空说:“瞧时候不早了,大哥他们也该从铺子里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良辰这几日全靠易婉日日陪着,才得安心,自然不舍得易婉离开,便拦着说:“外头起了风,冷的很,眼见就要用晚膳了,姐姐若是回去单做还麻烦,想小厨房下午就炖上了莲藕骨头汤,姐姐留下来用了晚膳。暖暖和和的再回去多好。”
易婉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饭,静园有良辰便热闹,没推辞就应了下来,随即侧身拿起了条刚绣了一半的手绢说:“想着妹妹与楚弟在一块也有半年了。什么时候也给咱们陶家添个孩子。我这做姑母的一定亲手给孩子多绣几个肚兜。”
良辰怎会不想给易楚生儿育女,只是这事急也是急不来的,况且府中事多,日子过的并不安稳,生了孩子下来也是受罪。倒不如一切都安稳了再要不迟。良辰寻思着,也不想多说这事,只望着易婉说:“眼下公主身孕也快五个多月了,沈氏再不到两个月也该生产了。家里一下添了两个孩子,若是我再怀上,也不好照顾,倒是姐姐。正当妙龄,一年守丧期满,也该筹谋着改嫁了。”
易婉闻此,明显一怔,没想到良辰如此开明,一时没个招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良辰知道易婉与顾怀青有情,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两情相悦,便该在一起的,便念叨说:“这世间有无轮回未可知,做人便只管活好这一辈子,那些立了贞节牌坊的女子虽然叫人拜服,自个心里又怎能不孤寂哀怨呢。若是一味的存天理,灭人欲,我看着才是真真的灭了人性。想咱们启瑞国民风开放,妇人丧偶大都改嫁,姐姐正直妙龄,何必委屈了自己,若是真的有合适的人选,大哥也该希望姐姐能再得个好归宿的。”
良辰说的话虽然很合易婉的心意,但易婉好歹是大家闺秀,也不能同声应和,只淡淡的应了句随缘吧。
良辰见易婉这态度,有些着急,想着顾怀青怯懦,连带着姐姐也不敢正视这感情,难为了自个这个旁观者看着焦心了,于是又望着易婉柔声说:“姐姐可知我和易楚都希望姐姐能再得个好归宿,巴望着姐姐能好。我既念着姐姐的恩德,也珍惜咱们姐妹这些日子以来的情谊,姐姐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妹妹若是能尽上一份心力,绝对不会推辞。”
易婉听了这话,当真是感动,犹豫之下,正要与良辰坦白她与顾怀青的事情,便见映兰甩手进了屋,拉着个脸,十分不乐意的模样。
良辰瞧映兰那做派,便是让她给惯的,单在她面前这样也就算了,如今在婉姐姐面前也敢这样,实在不懂事,便责怪说:“你那是什么样子,怎得这幅德行就进来了,又有谁招惹你了?”
映兰听出了良辰口气中的不悦,却也没办法好好说话,只撇着嘴应道:“刚过了没几天安生日子,梧桐那丫头这会儿又在门口闹呢,说姑娘若是不见她,便要学着澄儿的样子,割了腕子死在咱们院门口呢。刘氏在一旁哭成了个泪人,也不拦着,我看多半是装的。”
良辰早想到梧桐不会那么痛快答应外嫁,今日来闹,怕是也筹谋了许久,眼下易婉姐在,自个也有些为难,正犹豫,易婉便劝道:“人命关天,妹妹赶紧出去看看吧,想那梧桐性子不比澄儿弱,你若不去,她许是真会割腕子呢。”
良辰闻此,没有应声,只低头沉思,想着梧桐之事不能再拖,最好今日就有个结果,否则任谁也受不了这隔三差五的折腾。
易婉见良辰不说话,心中忐忑不已,想那梧桐手中还握着她的把柄,若是良辰今日真不遂了她的意,保不准真回去公主那里告了状,闹的家里不得安宁。到时候怀青便危险了。
易婉寻思着,正要再劝,良辰便起身与易婉说:“姐姐屋里稍坐,我去去就回。”说完,便径自出了屋去。
易婉现在担忧,怎还坐得住,良辰前脚刚走,自个便后脚跟了出去。
夜色渐浓,映兰在前头擎着灯笼迎良辰走到了静园门口,良辰一出门就见梧桐一身素衣跪在门前,手中的匕首在门前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泛着渗人的白光。
梧桐见良辰出来,微微动了动身子,却也没说话,显然是有些紧张。
良辰望着梧桐,口气冷淡的说:“你是打小在府里长大的家生丫环,可知丫环无故穿素服是大罪,私带利器,更是罪不容诛,我即便不请示公主也能随时将你逐出门去,你难道就不怕吗?”
梧桐闻此,似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抬眼望着良辰,朗声应道:“梧桐既素服携刃而来,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若是少夫人想撵我出去,早就撵走我了。倒不必等到现在了。”
良辰听梧桐牙尖嘴利的很,到不愿与她计较了,反而心平气和的与她说:“你是个爽快人,今日这样来,定是有所求,你倒说说,什么事严重到你要以死相逼。”
“我为何,少夫人不是一清二楚吗?您忌讳我与少爷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就想除掉我,只一直顾忌着少爷才留我到现在,您日前见澄姑娘宁死不肯出嫁,便也想对我沿用此招,逼我出嫁,意在害我性命,你蛇蝎心肠,竟也配喜欢少爷。”
良辰闻此,冷笑一声,望着跪在一旁的刘氏问道:“刘婶,你便是这么告诉她的,说我逼她出嫁?”
刘氏听闻此言,十分的惶恐,赶忙应道:“少夫人明察,奴婢已经给这孩子讲过道理,可这孩子性子倔,冲撞了您,您可不必与她计较啊。是奴婢做娘的不是,是奴婢的不是——”
梧桐见自个的娘亲如此,也有些动容,却还是抿紧了嘴巴,不愿屈服。
刚经了澄儿那事,良辰心力交瘁,很多事情也都想开了,便望了梧桐一眼说:“你扶你娘起来吧。”
夜里风凉,这地面也早就冻透,凉的很,梧桐也不强忍着,便起身去将瘫坐在地上的刘氏给扶了起来。
良辰瞧这一对母女也是可怜,自个本就不是心狠之人,便叹了口气与梧桐说:“你既死心塌地的想跟着你们家少爷,我也不拦你,只等三少爷与苏小姐成婚之后,我便请了公主的旨,将你赐给易楚做妾室。”
梧桐闻此,有些不信,定定的望着良辰一脸的讶然。
易婉连同一块出来看热闹的丫环们闻此,也都十分的惊讶,倒是良辰出奇的淡然,挥了挥手与梧桐说:“夜里风凉,赶紧领着你娘亲回玉烟阁去吧。”
梧桐闻此,站着未动,只怕良辰在用缓兵之计敷衍她。
易婉这会儿刚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拉了良辰一把,低声劝道:“你可想好,你与易楚刚新婚不久,便急着给他纳妾,怎就不为自己的处境想想。”
良辰听了这话,也未太多表露,只握了握易婉的手,示意易婉不要再劝。
梧桐见此,才明白良辰并未骗他,原先还满腔怒火瞬间化为对良辰的感激,正要俯身感谢良辰。便听一声轻咳,易楚的声音蓦然响起,略显不悦的说:“娘子要给我纳妾,怎也不事前与我商量,不问我是否乐意。”
良辰不知易楚站在暗处多久,都听见看见了些什么,回想一下,也问心无愧,只问道:“祈昌呢,不是吩咐他仔细伺候你,这么黑的天,连灯都不掌,仔细摔着。”
易楚闻此,掠过梧桐,径自到了良辰身边,柔声说:“你身子没好全,这样的天气怎么还在外头站着,赶紧进屋去吧。”良辰听了这话,本想解释梧桐的事,易楚却摇了摇头,没理会梧桐,只揽着良辰的肩膀回了院去。
易婉想着易楚与良辰一定有话要说,自个不便多留,十分识相的领着洛水告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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