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打静园出来,便是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琉璃向来会察言观色,见沈氏步子迈的踟蹰,也猜出了沈氏的心思,便快几步上前,问道:“姑娘是想往二夫人处去趟?”
沈氏闻此,瞧着琉璃,点了点头,“方才少夫人说的对,我一个做晚辈的,怎能一心想着长辈来瞧我,先前在坐月子是出不了门,如今都行动自如了,好歹是要过去请个安才合规矩。//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琉璃看人向来很准,知道那二夫人虽平日一副亲和的模样,却并非善类,便劝道:“少夫人说的对,也不对,晚辈给长辈请安无可厚非,可也要看那长辈是人是鬼。那二夫人口蜜腹剑,对姑娘和小少爷如此冷淡,咱们何必巴巴的跑去,任她轻贱。”
“糊涂东西,这嘴巴刚长好,又想叫人家抓了把柄去再打一顿吗?”沈氏说着,瞧了站在身后抱着慕凡的奶娘婷芳一眼,见婷芳只顾哄逗小少爷,并未偷听,才稍稍安了心,与琉璃说:“眼见领着你到络盼居一定会惹出乱子,倒不如不去。我领着婷芳过去就好。”
若是平日里琉璃一定会不依,可这会儿心里也有惦记的人了,好些日子没见顾怀青确实是想念,这几日一心忙着照顾姑娘和小少爷也不得空,今儿得空正好可以去账房找他说说话。
“姑娘既不许奴婢跟着,奴婢还不稀罕迈进那个院子呢。您如今好歹也是小少爷的生母,可别硬被旁人欺负了去。”
沈氏只觉琉璃性子太烈,与她是有理说不清。倒不如不说,便点头应下,领着婷芳和慕凡往络盼居去了。
琉璃先前因为嘴硬吃了不少亏,原也提醒自己往后非礼勿言。可每每事摆在眼前。总是忍不住要说道几句,这性子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了。
琉璃这会儿也不愿多想,只急着要见见顾怀青,与他说说话,便快步往账房那边去了。
沈氏到络盼居门口时,见络盼居关的门。原想着陶府里白日里是不关院门的,络盼居既关着门,二夫人怕是不想旁人打扰,这会儿去叩门。就太没眼力了,便转身要走。
婷芳见此,赶紧问了句:“姑娘怎么不叩门进去。要不奴婢——”
“不必了,如今络盼居门关着,怕是就为防我,我若是叩门,未免太不识趣了,咱们回吧。”
婷芳听了这话,也心疼沈氏,便安慰说:“姑娘好歹是咱们小少爷的母亲,是二夫人的儿媳,她怎会不疼您呢。您虽然出了月子,也切忌多思,凡是便往好处想,日子也会好过些。”
沈氏闻此,只觉的与婷芳说话心里很舒服。便淡淡的笑了笑。往回走了。
琉璃去账房,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下人们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说:“里面已经有一个了,这会儿又来了一个,管家艳福不浅呢。”
“快别瞎说,难不成来找咱们管家的都是另有企图,赶紧干活,可不怕被管家责骂。”
琉璃自诩美貌,对旁人的侧目十分的不以为然,只觉是因为自个貌美,才惹得众人议论。便昂首挺胸的往顾怀青屋里去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一股火气上来,本要冲进屋去,却想着姑娘总骂她冒失,可不能一冲动再惹出事来,好歹耐住了性子,站在门口偷听墙角。
屋里,梧桐双眼含泪的望着顾怀青哽咽说:“若是没有管家安排,我娘怕是要曝尸荒野了。梧桐如今微贱,无以为报,若是还有来日,一定不忘管家的大恩。”
顾怀青再见梧桐,已觉愧疚,但凡能为她做的,都一定会尽力补偿。眼见梧桐哭成了个泪人,他心里便更加自责,只恨自己这几日疏忽了易婉,纵她犯下此等大错。可到如今,他也不知易婉为何这般憎恨梧桐母女,必要杀之而后快。
“逝者已矣,无论你娘亲是罪有应得,还是被错杀顶罪,都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执着,一定要珍重自己,莫要你的母亲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梧桐听了这话,只觉的刺耳,母亲惨死,作为女儿岂有不悲之礼。况且梧桐清楚,她们娘俩落到如今,是有人陷害。如今竟不许她为冤死的母亲洗刷冤情,未免太过可笑。
梧桐寻思着,眼神变的犀利起来,永远忘不掉昨晚,大小姐是如何一字一句在顾管家面前承认自己便是设计陷害她们母女的幕后黑手。
梧桐虽觉自身对大小姐有亏欠,却不至以她母亲的命来偿还过失。
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太过阴毒狠辣,自个一副残躯,即便奈何不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什么,也不会叫她这样安然度日,便会想尽办法,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梧桐寻思着,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亦如方才那般,低眉顺眼的与顾怀青说:“管家关怀,梧桐感激不尽,往后还要管家多多照拂才是。”
顾怀青闻此,也觉的梧桐可怜,便点了点头,正要再说,琉璃便闯进了屋。先看了看顾怀青,又瞥了梧桐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进来的。你说你与你母亲伤害少夫人的孩子,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娘以死谢罪还算是有良知,可你呢,只会哭哭啼啼,若是真想你娘在天有灵能得安心,便该亲自去给少夫人请罪——”
顾怀青知道真相,也明白梧桐母女确实冤枉,好歹劝好了梧桐,没想到琉璃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捣乱,顿时气恼不已,便拦着说:“先前不是说过,再不许来我这边,否则我便回了公主的话,撵你出去。”
琉璃觉的自己句句有理,谁知顾怀青中了邪似的偏袒一个毒妇,便忍不住抱怨说:“顾怀青,我瞧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口口声声帮着一个恶人说话,如今她胆敢害少夫人,回头说不定就把你们大小姐给害了呢。”
顾怀青和梧桐闻此,都是一怔。梧桐斜眼瞧着琉璃,难道她也知道顾怀青与陶易婉的事?
顾怀青表现的就慌张多了,赶紧捂了琉璃的嘴巴说:“不许你胡说,这不着边际的话若是再说,我头一个不饶你。”
可琉璃便是个没心没肺的,借着顾怀青捂她嘴巴这空挡,竟倚进了顾怀青的怀里,一脸的得意。
顾怀青虽然是个男子,可琉璃力气奇大,到底没挣扎出来,只能任由琉璃靠着。
梧桐这会儿也没心思看琉璃在这耍猴戏,便识趣的对顾怀青一拜,便匆匆出了屋去。
眼见梧桐走远,琉璃才松了手,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了个严实,回身与顾怀青说:“怀青,你可真是糊涂,怎么能去招惹那样的女人,若不是我及时来了,你非叫她生吞活剥了去。”
顾怀青听了这话,心下烦躁,根本不想理会,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琉璃姑娘若是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琉璃见顾怀青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有些急了,赶紧绕到顾怀青跟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打小混迹风月场,见惯了男欢女爱,那梧桐分明是对你有企图,单瞧她那双狐媚的眼就能看出来。”
顾怀青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不愿与琉璃闲扯,便应道:“我与梧桐如何,不必琉璃姑娘过问,趁我还好好与你说话,你赶紧回去吧。”
琉璃闻此,便急了,忍不住拍了桌子,“顾怀青,你可真是榆木脑袋,即便那梧桐对你没企图,可她如今过街老鼠一般的人,旁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有那样的胸怀,同情照顾她?她哪里值得你待她如此?”
“只凭她比你温柔少语,便值得我待她如此。”顾怀青说着,白了琉璃一眼,再没吭声。
琉璃一心想着顾怀青,谁知他却不领情,心里烦闷,也不愿再赖在这里,便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屋里安静下来,顾怀青心里也不痛快,将手中的账本一撂,坐在桌边失神。
傍晚时分,洛水照例过来给良辰请安,良辰好些日子没见易婉,心里也惦记,便问道:“婉姐姐病了也快有半月了,怎么还不见好,若是宋师傅不得力,便再去请旁的郎中来瞧,切莫耽误了病情。”
洛水心里清楚,小姐这些日子虽然称病不外出,却不是真的生病,只是每日恹恹的卧在榻上发呆,有时一日也不吃一餐,倒比病了更叫人忧心。
洛水本想与良辰说说这事,可眼见少夫人身子还未好全,若是自个多嘴说出去,怕也惹的少夫人忧心,便也管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多说。
洛水走后,良辰靠在榻上,自顾自的念叨说:“本以为今年是个好年头,谁知刚出了正月,便添了这些事情,淑颖姐和婉姐姐如今都病下了,也怪我这个身子不中用,如今也只能废人一样的成日里躺着靠着。”
映兰闻此,柔声安慰说:“多少人想如少夫人一般,还不得愿呢,您啊,凡是不必多想,只要咱们小主子能平安降生,回头您想管什么闲事,奴婢都陪着您就是。”
良辰一听映兰笑她只管闲事,便抿着嘴,起身要修理这贫嘴的丫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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