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没走多远就被苏数拦住了。
她一看苏数,就觉得羞愤,再想到今日自己种种丢脸全被他撞见,越发羞于见人。
苏数看到她这样,却怒从心头起,他拦住木青道:“青表妹怎么见我就像见了老虎,是我几时得罪过你么?”
木青瞥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没有,我只是想快些回去而已。”
她顿了顿,抬眼鼓起勇气道:“今早是青青不对,认错了人,了好些胡话,还请表哥恕罪……那些胡话,表哥全都忘了吧。”
苏数不吭声,眼里却隐有怒气,她也知道那是胡话?那怎么就得出口?
他训斥木青道:“既知道是胡话,以后就不要再,全烂进心里,哪怕是再见着护弟,也休要再。”
木青心里讨厌死他了,就算认错人是她不对,可她都道过歉了,这种糗事本来就不愿意多,他怎么还不依不饶?
她同苏护不,关他什么事?他管得着吗?
木青脸上浮起愤恨,瞪了苏数一眼。
苏数冷笑一声,道:“难道我得不对?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何必同一个快要订亲的男子纠缠?女孩子家要矜持。”
木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涌上来,又急又快,她更觉得丢人,好像在他面前掉了泪就是承认自己错了一样。
可苏数这话太戳人心窝子了,木青又羞又愤又耻,她没纠缠,她就是想问苏护一句“为什么”,难道她错了吗?他做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她?
木青张口不客气的道:“这是我和护表哥的事,你管不着?”
苏数脸也白了白,他呵了一声,道:“木青,不是我要管你的闲事,是你实在太……”
太什么?太不要脸吗?
木青的脸都青了。
苏数怜悯的望着她道:“你再纠缠有什么用?护弟躲着你,你除了自取其辱,还能怎么样?”
这话像一记重锤,直砸在木青心脏上,她颤抖着歪了歪身子。这道理她不是不懂,可她不甘心啊。
这世上,有的事得益于不甘心三个字,可有的事,坏就坏在这三个字上。
木青不是个糊涂人,苏护都对她避之不及了,她再找他就真是自取其辱,何必呢?早就知道这底下不是他一个男人,既然他有意别娶,那她也该死心了。
当下张了张嘴,用尽浑身的力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不用你自以为是。
苏数见她听得进去自己的劝告,也就适可而止,看她痛苦成这样,忙道:“姑母也在呢,你何必这会儿就走?不如等姑母忙完,我送你们一块儿回去。”
木青根本没听见他在什么,她心痛得已经站不住了,顺势一歪就坐到回廊上,用手抚住额头,无意识的点零头。
苏数看她穿得单薄,又蹙眉道:“这会儿才初春,外头风大又冷,你还是回屋吧。”
杏常这时便跑出来,笑着给苏数施礼,道:“姑娘也是这么,横竖姑太太也在呢,没的让表姑娘自己回去的理儿,这才让奴婢请表姑娘回去。大爷放心吧,奴婢扶着表姑娘。”
苏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木青,终是什么话都没。
横竖他言尽于此,听不听在她了。
杏常殷勤的扶着木青,假意嗔怪的道:“表姑娘您也走得太快了,害得奴婢这趟追,您也真是的,有什么话同姑娘好好不行吗?这要让旁人瞧见,又该姑娘的不是了。”
木青听这话里有话,不由得瞥了一眼杏常。
杏常看看四周没人,这才声儿道:“您有什么话想对二爷,直接告诉姑娘不就成了?”
木青听明白了,苏护总有回来的那,苏婉是他妹妹,有什么话由苏婉从中代传,不比自己一次次来却扑个空的强?
木青刚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道:“多谢你……家姑娘的好意,其实我也没什么话。”
杏常脸一沉,道:“表姑娘这是不信奴婢呢,还是不信姑娘?谁不知道姑娘同二爷感情最好?您与其求大爷,哪的求姑娘?大爷这两就要走了,那会儿二爷还没回来呢。”
一提苏数,木青一下子就恼了,她只冷眼斜了杏常一回,没话。
苏数离了木青才绕过回廊,就见府里的厮迎上来,笑道:“大爷在这儿呢,叫的好找。”
苏数问:“什么事?”
“是老爷找您。”
苏数哦了一声,才要走,又吩咐这厮:“我那里还有半篮子福建来的橘子,你跟我身边的柳儿一声,叫他派人给姑娘送过去。”
厮一脸欢喜:“这橘子可不易得,您就得了一篮子,已经给老爷和太太几位长辈送过了,如今又都给了姑娘,可真是兄妹情深。”
苏数只笑了笑,没话。
苏撤正在书房写着什么,听见苏数进来行礼,放下笔,一扬下巴:“坐。”他问苏数:“你这是忙什么呢?”
才问完又哦了一声:“你姑母接过来了?我怎么恍惚听着是青青也来了。”
“是,青表妹是自己寻过来的,姑母这会儿正同……太太商议事呢。”
苏撤『摸』了『摸』下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怎么也是你母亲。”
苏数不吭声,可眼底全是执拗。
苏撤无耐的道:“你这孩子,只当你出去几年,怎么也通些人情世故,可怎么还像个斗牛似的?不别的,你比护儿还大呢,他都订了亲,你的亲事也该了吧?这些事还不都得落到你母亲身上?”
以前一提到亲事,苏数就无心娶妻,苏撤劝过他几回,虽苏大太太一心想把她娘家侄儿嫁过来,可那孩子他也瞧过,十六了,生得清秀,一张圆脸十分讨喜,且『性』格活泼,听也很能干,是个好媳『妇』。
可苏数就是不同意。
不过这会儿他居然道:“儿子也正想跟爹,我心里有人了,只等办完护弟的订亲宴,就请爹替儿子找个媒人。”